普通人结丹,不过是七道天雷,而这一次的天雷,一直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烈。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渡的劫,动静这么大,恐怕大半个小千世界的人都看到了。
秋一看得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今晚就能结束吗?”
“应该可以。”风灵说。
冬日的阳光温柔澄澈,在覆盖了厚厚积雪的人间流淌,风灵站了许久都没有反应,倒是秋一拉着她催:“快走吧,你在太阳底下晒太久了。”
他急切切地跑回厨房,琢磨着要给慕归舟做点什么才行,这一次肯定能比上一次有所进步。
他兴冲冲地和面,手上胳膊上沾得全是面粉,完全沉浸在喜悦里,以至于外面来的外人开口说话时,他才有所注意。
普通日子夫子很少跟村里人来往,所以有客人是非常稀奇的事情,除了慕归舟应该是不会有他人了,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不顾一切地往屋外冲。
然而就在门口,一阵风卷过来,他被人按在厨房门口捂住嘴动弹不得,他先是一惊,随后发现按住他的居然是风灵。
朝他缓缓摇摇头,用嘴型无声告诉他:别出声。
她的神情凝重,眼睛已经变了,瞳仁是纯粹的黑,没有一丝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
她钳着秋一,一步步缓缓往大门门口走去,院子里的积雪每天都会清扫干净,没有一点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一直到大门口,她才带着秋一蹲下,蜷缩在角落里不动了。
秋一一直没有弄清楚情况,人还是懵的,此时才能直接且清晰地看到,外面一大片雪地里,蓦然出现了六个身着各色道服、仙风道骨的人,同他们的外表不相符的是,有五个人每人都牵了两头巨大的凶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门口相迎的夫子,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它们就能立刻扑过来,用森白锋利的獠牙将夫子撕碎。
领头的是个成熟儒雅的男子,笑容也十分温和:“叶蒙,许久不见了。”
夫子微微眯起眼睛,手背在身后悄悄摆动,是让人快跑的意思,面上依然波澜不惊:“成无定,你这回来,又是想干什么?这个架势,恐怕不是看看老头子死没死这么简单吧?”
秋一瞪大眼睛,飞虹宗宗主他只听过名字,但向来躲在玉琼峰,根本没有见过真人。
成无定笑得更加温柔:“也好,明人不说暗话,叶蒙,十六年前,有大能掉入这个世界之事,你还记得吗?”
夫子冷哼:“怎么,你怀疑是我把人藏起来了?”
成无定道:“我们兄弟几个,苦于飞升雷劫许久,一得到消息,便四处打听,希望能得到前辈帮助,可是这位前辈太低调了,怎么都找不到,直到八年前,我偶尔路过此地,赶走凶兽,看见了归舟才恍然大悟,前辈多半是陨落了,但是留下了遗腹子。”
他依旧气定神闲,语气中却是愈发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小时候,也曾被师门领着,同这位绝世天才有过几回来往,因此印象颇深。归舟小时候跟他娘真像啊,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如果是现在,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我直接将他带了回去。搜遍他全身,可惜没有发现任何他娘的遗物。”
“她那样的大能陨落,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呢?于是我们几个苦苦打听,终于发现了你这个小师弟。”他沉痛道,“叶蒙,你自诩放弃仙途,来此养老,却私吞了人家孩子亲娘的遗物,让孩子这么多年引气入体都不得,你好毒的心啊!”
夫子大震,一时间不能理解他是如何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成无定,如果你是想找我讨要我师姐的遗物,那你还是放弃吧,她遭奸人所害,舍弃所有东西才逃到这里,并没有遗物。她将归舟交给我,也只是让我把他抚养长大,当个普通人,再也不要踏入仙途,反倒是你强行改变他的一生。”
成无定嗤笑:“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所谓了。”他瞥了一眼天边,“兄弟几个只想飞升,你若仍然执迷不悟,休怪我们用一些极端的办法。”
夫子在看到他身后的凶兽时便已有所察觉,微微扬起下巴:“老头子已是风烛残年,阳寿将近,就算你今日将我杀了,有用什么用?没有就是没有!弄这么大阵仗,也不怕浪费!”
成无定点点头:“不错,很有坚持,没有也没关系。只是归舟如今十八岁便能结丹,想必在百兽林得到奇遇,又从你这里得到了他娘的遗物相助,我只需要去找他。”
夫子脸色沉了下来:“你以为他还是任你摆布的孩子吗?”
“那确实说不定。”成无定愉悦道,“可是你要不要想想,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满载着结丹的喜悦回来看望他的养父时,却发现整个村子都被凶兽入侵,夷为平地,他的养父的尸体都被凶兽咬得七零八落,心情这么一落差,他会不会很绝望啊?”
夫子面色一变。
“而我途经此处,杀了凶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回来后,无家可归,孤零零一个人,最后能去的宗门也排挤他,欺辱他,没有一个朋友,全天下还有谁对他好呢?”
清凌凌的日光落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面容温和,善解人意:“当然是我,只有我才会照顾他,我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这样一个绝望强大又单纯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他会不会完全依赖于我?他的体内想必遗传了他娘的变异雷灵根,而我将他炼成灵器,定能助我等渡过雷劫,顺利飞升。”
夫子闭上眼睛:“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
“他家里那两个小孩一直没有找到。”成无定还想说什么,有人在他身后打断他。
成无定微微一顿:“没关系,两个小孩而已,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这个村子已经被我的‘遮天罩’围住,马上大清理,他们逃不了的。”
十头蓄势待发的凶兽没有修士的约束,肆无忌惮地冲了出来。
浓烟与烈火在村子的每一处汹涌翻滚,秋一被捂住了嘴,眼睁睁看着那些凶兽将夫子咬得稀碎,冲进院子,冲进每一户人家家里。
绝望的呼救声和呛人的烟味越来越遥远,如同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一场梦,秋一一动不能动,一声不能吭,直到一切结束,从他的右眼中,落下了一滴泪,正好掉在风灵的手上。
那滴眼泪灼热得可怕,烫得风灵几乎要本能缩回手,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继续钳着秋一,防止有人再转回来查看。
她再次望向天边,夜幕的衬托下,那点雷光更加明显,忽蓝忽紫,无比闪耀。
***
慕归舟准备结丹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百兽林。
他仍然记得,自己就是在百兽林中一个深潭里阴差阳错开了窍,先前他以为那潭水里黑色石头是什么宝物,直到那位大妖教他如何隐藏魔气后,他才明白,哪里是什么宝物,那分明是太过浓重的魔气凝成了实体结晶,那一潭子黑水都是魔气,想必是多年前魔修入侵时留下来的。
而他竟然是用魔气打通了窍门,甚至一路升到了炼气七层。
如今他又回来了。
对于仙与魔,他并不是区分很明显,也不会因为生父的事对魔过于抵触,相反,他用魔气修炼竟然可以转化成灵气,跟正常的修士修行没有区别,只要是可以修炼提升的,对于他来说,魔气灵气都是一样。
这一次他回来,便是要把剩下的魔气结晶吸收,差不多就可以结丹了,所以他没有带上秋一,害怕魔气会对秋一这样至纯的灵兽造成影响。
两年间,他不但把魔气结晶吸收完全,甚至把一整潭的魔气都吸收了,体内金丹结成很顺利,精纯无比,没有沾上一丝魔气。
而这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他是仙魔双修体质。
仙魔妖鬼,从来都只能选择一条道路修炼,没有人亦仙亦魔,亦妖亦鬼,他这样的体质,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
于他来说,只要心境不变,仙与魔能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五灵根得到淬炼,稍微一吐气纳息,金木水火土,天地间流动的五行灵气,都朝他而来,尽归于他,没有一点滞涩感。
五灵根一同吸收灵气,跟喝水一样快。
或许是他太过逆天,雷劫比旁人来得都要快,几乎在他结成金丹的时候,头顶天空便有乌云集聚,天雷破开乌云,直直朝他劈来。
这一次的雷劫声势浩大,电闪雷鸣布满苍穹,几乎整个小千世界都注意到了,让人以为有妖邪降世,天道感到威胁,要让妖邪胎死腹中。
每一道天雷都比百年老树还要粗壮,洪水一般尽数倾泻到慕归舟身上,持续许久,一共十四道天雷,从白天到深夜才慢慢结束。
慕归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劈了个干净,十四道天雷只是让他虚弱无比,尚未晕厥,反而在第八道天雷淬炼的时候,洗出了他的第六灵根:变异雷灵根。剩下的天雷,都被他的雷灵根所吸收,更是让他升到了金丹中期。
他就是天道的宠儿。
他不需要机缘,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机缘。
* * *
慕归舟随手套了一身衣服,尚且带着渡完雷劫的虚弱,一刻也不敢停留往南五村赶。
他的雷劫比一般人都要厉害,想必南五村都能瞧见,这么晚了,他们一定在焦急等待。
闭关两年修炼对他来说只是转瞬间,但是对于出身不过一年的小鸟来说,是比两辈子还要漫长的煎熬。
距离渐近,他的心跳速度也越来越快,大概是知道有人等他的缘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愉悦。
他很少这样浮躁的时候,其实论起年纪来,这样的浮躁更加适合他。
慕归舟的剑停在了院子前的低空处,没有落下来,举目皆是被焚烧后的废墟,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风灵终于动了,她默默牵着秋一走到慕归舟面前,秋一麻木地跟在她身后,像个空洞的木偶娃娃。
风灵的身体已经是半透明,脸色苍白如纸,双瞳恢复了正常模样,她没有多说话,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我修为被废,救不了他们。”
白天发生的种种一丝不漏地展现在他面前。
风灵:录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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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师妹三次亲】
自从发现师妹是个师弟后,季沧海就被这个娇气的黏人精缠上了,对方的理由很充分:“只有你知道我这个秘密,你要对我负责。”
师妹十八岁,掌门要将他嫁人联姻,他找上自己,可怜兮兮请求:“师兄娶我,你娶了我我就不用嫁人了,或者我们私奔吧。”
季沧海冷漠拒绝:“不娶,不私奔,打不过,管我什么事。”
然而大婚当天,他到底没忍住,抢了第一次亲,从此跟师妹浪迹天涯,居无定所,师妹反而很开心。
师妹第二次成亲,是他亲手推出去的:“年渺,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望。既然有人喜欢你,你有了归宿我也好离开。”
可是大婚时,他又实在无法接受,跑去把人抢了。
师妹在他怀里哭着问他:“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嫁人?”
他忘了自己怎么答的了,只记得师妹哭得那么伤心,吻却那么甜,抱他抱得又那么紧。
师妹第三次成亲,他一个魔头,孤身闯入天界,踏碎九霄,剑指诸神,硬是将人抢回身边。
但这一回,师妹冷漠且疲惫,主动松开了他的手:“师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放过我行么?”
从前他不能喜欢,可是当他有资格喜欢的时候,年渺已经自斩情丝,彻底要同他决绝了。
口是心非大魔王师兄攻x娇气黏人师妹受,酸爽狗血,主攻。
【我还是很想他】
作为周家的继承人,周远书偏偏是个温顺乖巧的性子,谁都能踩他一头,叔伯瞧不起他,父亲恨铁不成钢,只有母亲护着他,他在鄙夷和忽视中长大,成了家里最不出众的小可怜。
十六岁时,他同周家格格不入的原因找到了:母亲生产时抱错了孩子,他不是亲生的。
真正的周家少爷岳行沉稳冷静,光芒万丈,是父亲心中最理想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当年的意外,他将会有完美的人生。
他卑劣地偷了人家的人生,还厚颜无耻地喜欢上了人家,可是岳行如此大度,不但不恨他,还教他功课,偷偷带他溜出去玩,甚至跟他约定,以后要上同一所大学,在外面租房住在一起。
周远书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最后一天,他考完出来,心像放飞的小鸟,等待岳行接他去庆生,等待他们在这一天正式在一起。
可是他没有等来岳行,没有等来自己十八岁的初恋,只等来了他的亲弟弟岳阔,当他见到那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后才明白,岳行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再次相逢已是七年之后,他们冷淡疏离,仿佛从未相识,年少无可抑制的心动,青涩的试探,还有未完成的约定,都埋葬进了回不去的时光里。
* * *
周远书回来后,所有人看着那张脸都心里会意,他是岳阔的替身,岳行不敢喜欢岳阔,只能将情感转移到他身上。
只有岳阔知道,周远书离开后,岳行最疯的那段时间,将他强行关押在书房,逼着他写卷子,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语调跟他说:“月亮,你不好好写作业,我们怎么上一所学校,怎么在一起。”
什么白月光!周远书才是那个真正的白月光!
真少爷冷漠深情攻x假少爷温顺乖巧天真受,破镜重圆,身心只有彼此,没有替身,是误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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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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