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难得偷来一日闲散,暂时忘却了悲伤,聊些心中积压已久的话。kanshushen姜若清讲着姜仙凝当年在云隐山上捣乱的趣事,几人都听的饶有兴致,姜仙凝也好似在听他人的故事,面带微笑兴致勃勃。
忽的,刑岳自石桌旁噌的一声站起了身,急声道:“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姜仙凝的功法只退不涨了。”
两人闻言也都急切切盯着刑岳,等刑岳的说辞。
刑岳故作神秘的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姜仙凝,你九岁吸了尸拔阴气,十六岁吸了阴脉,我说的可对?”
姜仙凝点头。
“你们想想,这许多的阴邪之气,去了哪里?”
“不是被小师叔炼化了升了修为吗?小师叔吸了阴脉,不但没死还入了地仙境了呢。”姜若清说的颇有些自豪。
“正是,”刑岳继续道,“姜仙凝吸了阴脉不但没死,反而进阶了。若是普通人恐怕不只是死,连尸骨魂魄恐怕也都被阴气噬个干净。便是姜仙凝体质特殊能够不被阴气所伤,还能以阴气修炼,但你我并未感觉她身上有阴魔之气。她体内阴气必定被什么制衡着,想必这克制之物便是她体内金丹。姜仙凝天姿卓绝九岁便结丹,想必这金丹也并非凡物,但要制衡阴气也需得耗费大量灵力。故此,姜仙凝便空涨了品阶却不涨修为,若是阴气多了,怕是修为还会降呢。你们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刑岳讲了一大通,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你如此说,到好似真的有些道理。”姜若清频频点头,“也不知小师叔有没有结阴丹,若是结了阴丹,那便剜了阴丹。修为会不会大涨?”
姜仙凝听得心中一抖,想到在四象宗时跟魑离学的阴功,此时顿感心虚。
姜仙凝笑着站起身,打断了两人的话头:“哪里就用得着如此麻烦,我体内若是阴气大作,师尊早就察觉了。若真是阴气作怪,回到山上吃些祛阴的丹药便好。只是不要顶着地仙的名头,实则还要师尊相救。”
三人又聊了些从前去刑家做任务之事,直聊到回去定要在刑家住些日子,把镇上好吃的,吃个通透。
才说到吃的,姜仙凝便瞥见院中的灶台和一口大锅。想到此前师尊还在此处给自己煮过醒酒草药。心中略有所动。
“刑岑凌,若清师侄。你们看,那有个灶。我们做点饭食吃吃吧。此次下山好似自动辟了谷,也不知多久没吃饭了。”姜仙凝说着起身去找食材。
“小师叔你好歹可以辟谷,我还不能辟谷,好似也没吃过,如今想一想竟然也没有饿死。”边说着姜若清的肚子果真配合的咕噜噜作响起来。
刑岳也笑着加入进来,翻箱倒柜找着食材,嘴里还不忘揶揄着:“若清你这修为不是跟姜仙凝不相上下嘛,竟然还不会辟谷,怕是姜掌门知晓了,又要抽出判辞了。”
“又不是我一人不能辟谷,我们师兄弟四人都还不能辟谷,师尊不会责怪的。刑岑凌,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倒是不饿,还有力气调侃我。”
姜若清一边说着竟自灶边的一口坛子里翻了几块红薯和几根干玉米。颇有些欣喜的对着二人叫道:“你们若没找到什么也休要找了,我找到不少红薯和玉米。生起火来烤一烤便好。”
姜仙凝和刑岳也凑拢过来,掐个火诀燃了灶烤着红薯。姜仙凝找到小半碗米,便在锅中煮了淡淡的清粥。
姜若清坐在灶台前,把红薯和玉米扔进炉灶里没有明火的木柴上,拿着一根竹竿不断的翻弄着。
刑岳也在灶台边坐了下来:“你们可还记得,上一次一起吃烤红薯是什么时候?”
“小师叔入地仙境的时候。”姜若清脸上沾了些黑灰,却有些骄傲,“若清记得清楚,小师叔这地仙入得真是不值,白白挨了三道天雷,修为还没涨。若清当时真真是羡慕,如今看来……”
姜仙凝白了一眼姜若清,有些忿忿的道:“让你想红薯,谁让你想我地仙如何入的?当心看好灶里的红薯,若是烤的糊了,才是丢了人。”
刑岳也插进话来与二人调笑。
三人聊着天,待红薯烤好翻出来吹着热气一点点吃。如今正是夏天,三人吃的满头大汗,又盛一碗清粥热腾腾的下肚,真是热的酣畅淋漓,似是一身毒物都排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刑岳倚在院门阴凉处半躺着,万分惬意的道:“如今吃饱喝足,若是能洗洗干净睡上一觉,此前在佚城受得伤想来能好个大半。”
姜若清也打着饱嗝擦着嘴道:“等下问问寨子里的人都去哪里洗澡,我们便去洗一洗,只是你那肋骨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你自去洗,若是河边我只随便擦擦,玩会水便好。”
姜若清此时喝光了碗里最后一口粥,便起身拉着刑岳跟姜仙凝打个招呼奔了外面,找地方洗澡去了。
此时院中突然安静下来,姜仙凝独自坐在灶台前,弄灭了炉火,用竹棍在木柴中翻找了一会,又找到两块红薯和几个烧的黑乎乎的玉米。姜仙凝把玉米扔在一旁,盛了一碗热粥,拿起两个红薯,奔了姜问曦的吊楼。
到得门前,姜仙凝却不敢敲门,姜仙凝一直追问,师尊却一直闪烁其词的问题,如今还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姜仙凝没有勇气,不知如何开口。
自己想是在山上呆的太久,又从来没个惧怕,所以心中只知要护着师尊,却不懂人间冷暖,事故人情。魑离的事,本来只是想问个缘由,谁知才一开口便惹恼了魑离。
姜仙凝立在门口,犹豫不决,终于狠了狠心想要拍门,却发现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抱着红薯,竟没有再多出的手来拍门。姜仙凝暗自嘲笑了几声,想来许是天意,便等等再问吧。
才一转身,只听身后竹门吱呀一声竟然打开了。师尊清冷的面庞出现在门口。
“凝儿因何不进来?”
姜仙凝转头,见师尊眼中竟有些柔软,便略有些尴尬的笑笑道:“凝儿想敲门,却发现两只手都占着,便想先放下一样再……”
姜问曦微微摇头,道了声:“进来。”
姜仙凝一蹦一跳的进了竹屋,见姜问曦自桌边坐定,便把清粥递到师尊面前。
姜问曦并未接过碗,只简单的说了句:“凝儿觉得师尊也同你三人一般贪图口腹之欲?”
姜仙凝有些赖皮的笑笑,一把拉过姜问曦的手把粥碗塞了进去,嘴里一边唠叨:“就知道师尊又要有说辞。凝儿亲手熬的粥,师尊定要尝一尝。”
说着在姜问曦对面一坐,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冷冷的抬起下颌一脸冷俊,语气也冷冷的道:“太上老君都赴了王母娘娘的玉宴,吃些从未见过的珍奇吃食。这可算是口腹之欲?难道一碗清粥还会坏了修为不成?”姜仙凝板着小脸,语气神态都与姜问曦一般无二。
姜问曦看着越来越大胆的徒儿,竟微微挂起了一丝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端起粥,一阵米香清浅的飞入鼻中,浅浅啜了一口。温热的清粥沿着喉咙一路下滑,暖暖的通过食道进入胃中,顿时胃里也一片融融暖意。
姜仙凝不甘心,撅着小嘴盯着姜问曦喝完了一小碗粥,又剥了红薯硬塞给姜问曦。姜问曦此次倒也没有推脱,接过红薯慢慢吃了起来。
姜仙凝心里想着:师尊想是破了戒也就无所顾忌了,这红薯吃的倒是痛快,便心满意足的又剥了第二个。
姜仙凝见师尊吃完了红薯,便匆匆理了理头绪,正色道:“师尊……”
“凝儿……”不姜仙凝才一开口,姜问曦便突然开了口,“五日后若能顺利除了苗寨细作,我们便立刻启程,先去探望刑少主,之后便回缥缈。此时不知外面情形如何,能给我们多少时间准备。这几日休要胡思乱想,只管养精蓄锐,做些筹谋才好。”
“可是师尊……”姜仙凝仍旧不甘心。
“凝儿若有何疑问,待到回去之后吧。”姜问曦说完,依旧如往常一般,起身摸了摸姜仙凝头顶:“凝儿如今已大了,若那日不在师尊身边,也该懂一些人情世故了。”
“师尊何出此言?因何……”
依旧没等姜仙凝说完,姜问曦便微一抬手,轻声道:“凝儿回去歇着吧,休要胡想乱跑,五日后不知又是何种场面。”
姜仙凝见师尊不似玩笑,只好行礼退出竹屋。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吊楼。
几日无话,自那日后,姜问曦似是闭关一般再不见任何人,只是调息。姜仙凝三人打着养伤的旗号睡得昏天黑地。
转眼,明日便是吃新节。这节日是苗家庆祝收成的节日。按照苗历便是中原的七月初七。收成结束之后,人们要祭田祭祖,感谢上苍的赐予。
这日傍晚,寨子里的人们忙碌了起来,女人们早早的就开始捉鸡烧水,准备明日的菜肴。男人们则哼着歌,耍着武,准备着明日的表演。
背着夕阳,阿蔓披着一身金色的光芒进了巫女小院。小院里静悄悄的,几人都在自己房中休息,偶尔刑岳和姜若清两人的屋中传来低低的几声交谈。
阿蔓轻快的走到姜仙凝门前,拍了拍门,叫了声:“姜姐姐可在?”
姜仙凝正睡得懵懵懂懂似是听到阿水在唤自己,惊得瞬间睁大了眼,一骨碌自床上跳下地,顾不得穿鞋便跌跌撞撞跑到门边,一把拉开门惊喜的叫了一声:“阿水。”
一瞬间,眼中阿水的脸同另一张年轻洋溢的面容重叠了起来,那女孩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叫了一声:“姜姐姐?”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怜惜。
姜仙凝迟疑了一会,渐渐清醒过来,门前站着的是阿蔓。姜仙凝牵起嘴角带着些歉意笑了一笑,闪身让阿蔓进屋,看着阿蔓同阿水一般无二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许是睡的蒙了,竟看错了人。”
“没事,姜姐姐同阿水定是十分亲近,如今阿水不在了,姜姐姐心中想念是必然的,阿蔓想想都替姜姐姐伤心。以后姜姐姐若是难过就把我当做阿水也无妨。”阿蔓说着,直直的盯着姜仙凝,看得姜仙凝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阿蔓,你想多了,我只是睡懵了而已,你便是你,我又怎能把你当做阿水一般。”姜仙凝急忙解释着,生怕阿蔓误会。
“或许,姜姐姐是觉得,我连阿水的替身也做不得?”阿蔓眼中突然蓄了泪水,竟有些幽怨的盯着姜仙凝。
“自然不是,我待阿水和待阿蔓是同样的,有什么替身不替身,阿蔓休要多想平白辱没了自己。”
“那……”阿蔓听姜仙凝如此说,便又开心起来,“我如果帮姜姐姐你们找到了细作,你们便不要走了,留下来陪陪我,可好?”
姜仙凝不知阿蔓因何如此说,明明几人并没有十分熟络,又不好直接拒绝,便搪塞道:“我们此行是为了救人,找到你寨中细作之后我们还是要回去复命的,待一切安排妥当,我们便回来找你玩,可好?”
阿蔓没再继续接话,只微微笑了一笑,便转换了话题:“阿蔓来找姜姐姐,是来说说明日吃新节的安排。”
姜仙凝微微点头,阿蔓便讲起了吃新节,大概是些节日的流程,什么几时起床几时祭祖几时拜地神几时表演几时比赛之类。讲过之后,便笑眯眯的问姜仙凝可要一起参加。
姜仙凝本是对这些民间的节日甚是好奇,但阿蔓今日处处透着难以理解的怪异。便对阿蔓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祭祖我也不好一起参加,况且自佚城回来,虽然休息了几日,但依旧觉得乏力的很,我还是休息休息,待面皮比赛时再去。”
阿蔓点点头:“也好,面皮的事我全部安排好了,明日午时大家便会全部交上面皮,名字就写在面皮上,一看便知,如今这细作便如同瓮中之鳖,只待我们收网去捉了。”
姜仙凝点头称赞,阿蔓得了夸奖,便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奔门外去了。姜仙凝才要关门,只见阿蔓便忽的又回转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药瓶,兴冲冲的塞进姜仙凝手中:“姜姐姐,这是我制的药,吃了可快速修复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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