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雅也想问,这怎么就联系到她头上了?
“所以说倒霉啊。”
“什么生意?”苏烙抓了一把瓜子剥壳,漫不经心地问。
许一诺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喝了一口咖啡,“还能什么生意,就是放贷收利息,也有可能贩点毒品什么的。”她刚说完就察觉到三组怪异的目光齐刷刷盯着自己,慌忙道:“你们干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嘿嘿嘿
三人适时收回那种审问的怪异的目光,尴尬的笑掩饰过去。
“不过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听说在他住处搜到遗书了。”许一诺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白了。想来都是安稳环境下长大的,说道这些血腥的事情多少都有些难言的恐惧,加上她奶奶信奉佛教,估计对自杀这种事情还是颇多忌讳的。
陈菡这头捡到个漏洞,气鼓鼓有些不满:“有遗书?你刚刚怎么没跟我说啊?”显然她关注的重点不是遗书而是许一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事关自己,其他人的生死也不过是茶余饭后几声笑谈。
“你没问啊。”许一诺翻了个白眼给她。随即她又把话头转向许丹雅:“不过你也不冤,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喔,听说他在遗书里说是因为见到故人,想起当年做的一件错事,悔恨难当。当时他看到你不是被吓的魂不附体么?”许一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分析到。
她这一说许丹雅便想起那天他还真的是被自己吓到了的样子,还吼了句你回来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
“胡说八道。”陈菡还了她一个白眼,“丹雅基本上没怎么在安城待,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开个玩笑嘛。”许一诺又还了个白眼给陈菡。
......
许丹雅无语地看着两人白眼战争,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面前神过白皙的手掌,里面放着一把剥好的瓜子仁,证了证,自从两人晨雨**撑一伞走了一遭,这关系总有点怪怪的。却看到苏烙脸色不善,脸上有点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她担心两人好不容易能和平共处,不想在再麻烦便立刻接过瓜子仁笑到:“她们一直都是这样,习惯就好。哈哈。”
“嗯。”苏烙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剥瓜子。许丹雅不由得有些好笑,难道刚刚苏烙实在为自己生气?太不要脸了,许丹雅心里狠狠呸了自己一句。
两人还在吵吵闹闹,许丹雅觉得头疼。突然听到苏烙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她便宜老公。”回答的不是许一诺,而是陈菡。
关于许一诺老公的事陈菡跟她提过两嘴,好像是安城某个局二把手,但是具体是那个局就不知道了 。
“便宜老公我也有,这儿唯一的单身狗就不要在那里乱汪汪。”两人气势上有要掐架的趋势,但语气却还是打打闹闹的坦然。
“你这是无差别攻击,单身的可不只是我。”陈菡伸手指了指,然后就石化了。她指尖的方向,许丹雅正从苏烙手心接过一把瓜子仁,两人借着递瓜子仁期间正暗送秋波......
“嘿嘿。”许一诺拿手指戳了戳陈菡的脸蛋,不怀好意地笑了。
陈菡觉得脚趾头有点疼,这块自己搬的石头砸得还有点重。
......
许丹雅和苏烙低头说话,没有太听清楚后面在吵什么,只察觉到空气突然安静几秒,抬头看到一脸石化的陈菡和暗自得意的许一诺,顿时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她跟苏烙交换了茫然的眼神,两人都转过头看着对面已经停止争吵的两人,一时间包厢内四人八目相对,竟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几人吵吵闹闹谈笑间便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非真假简单把案子结了。
陈菡许一诺看许丹雅没有什么大碍,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真真如她所说不过换个地方喝咖啡。两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便起身离开。
在送两人出去的时候,路过安楠枫和他朋友所在的卡座,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和同桌的几个朋友似乎不成一国,有自己的结界。他人欢乐地聊天打牌,他正低着头看手机,似乎看到什么好笑地内容,面带微笑。她猜想,大概是在看某场球赛或者在看某人的微信消息吧。她在想要不要去打探一下关于他的消息呢,或者上去打个招呼。她列出四五条搭讪计划,最后又都被她一一否定。
她该和她说点什么呢她该怎么给他说自己过得如行尸走肉,感知迟钝,一切都一塌糊涂。她还该说,她记得那个约定么面对着安楠枫,许丹雅思想不断纠缠。想靠近却又害怕靠近。每每看着他君子端方地从远处走近,又看着他潇潇洒洒背影笔直地走远,而她只能傻傻地站着把自己的衣摆揉捏成邹邹巴巴一坨。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涂燚炫打来的电话,她了看不算忙碌的大厅,转身对着韩菲指了指手机,意示自己需要她替自己顶一下,便出去接了电话。
涂轩问:“牙牙,你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果我是一筹莫展呢涂先生打算怎么办”她不是抬杠,只是对于现状确实无从下手,她来这里大半个月,和安楠枫接触了不少次,但是交流却只限于你好,欢迎。她开始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你的帮手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涂燚炫神秘地透漏出些许消息,。却不往下说,他向来擅长吊人胃口。
“是么”许丹雅无声地笑了笑,怕是再多地帮手也没有用吧,怂成她这样怕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那还请多指教啊。”
“你最近睡得好么失眠还严重么”涂燚炫没有和她杠,反倒隐隐担忧起来。
“还好,睡得还不错。”她没有讲实话,并不是怕对方担心,只是不想在多添麻烦,她给他们制造地麻烦已经够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地生活,都有自己地烦恼,她一个成年人还每天没道德地占据别人的时间精力,她越发看不起这样累赘不争气的自己。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并没有对她的回答表示不相信或者相信,他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这个周末有空么我正好打算去安城玩玩。”他似乎在担忧什么,末了补充到:“我最近太无聊了,难得你回来,正好找你玩玩,听说安城好吃的特别多呢。”这话题转得生硬又没有技巧,还好隔着电话,她已经习惯这样他们对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没有去揣测更多。
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和别人不同的时空里。家住在乡下,每天爷爷奶奶开着小轿车送她上学。那时她就察觉到自己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他们每天和家庭作业殊死搏斗,而许丹雅却在接受搏斗,钢琴等一些列课程,她一个不像乡下学生的乡下学生。
后来上了初高中,换了地方,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自己和同龄人不同。等到后来离开爷爷奶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自己更加难以融入那个硕大纷杂的世界。那时似乎是一场充满各种颜色的噩梦开始。也许从那时开始,她的伪装技术几乎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伪装成一个多才多艺,开朗积极,更近乎没心没肺的地步,老师,同学,朋友.....正常人该有的都有,甚至于比其他人拥有的还多,然而,她的壳却越背越重。打架斗殴没事来两场放松放松,抽烟喝酒也干干提神醒脑。有时候成为一种超神的存在,坏学生和好学生在她的世界界限模糊,她好像两种都是来,又两者都不是。
以至于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站在那里。时常顶着天空,踩着大地在人烟中怅惘。
尽管许丹雅到安城有一段时间,但是,对于所谓的安城的美食还是停留在多年前校门口小吃的记忆上。她过于懒散,有时间基本都宅在家里,就算出去也只是戴着耳机跟幽魂一样在大街上游荡,说实在的,她对于所谓吃的兴致缺缺。
涂燚炫还想在说点什么,许丹雅果断地打断了,:“我在上班,不能出来太久,你要过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挂了。”他不等那边回话,快速地挂断电话,韩菲看着她心事重重地走进来,想上前安慰几句,迫于不知情况,不晓得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把接下来地单子抱给她。
这段时间,只要玻璃门一打开,外面桂花的香气就会随行人带动的空气流进来,她也乐此不疲。没有人需要的时候就偷偷跑到外面呼吸几口自然的香气。桌子上插着买来的桂花树枝,但是由于房间里沉闷的暖气,她总觉得不够清新。
除了偷跑出去偷自然气息,小心翼翼理着关于神秘包裹的线索,这两天常做的就是将笔记本铺在膝盖上,低头写到:好久不见。
她想写安楠枫的名字,又害怕有人不小心看到笔记本,只是简单在后面加了个意味不明的英文F。她真的小心到连他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一个晚上下来,几张密密麻麻的问候,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他偶尔会来咖啡厅,一坐就是一下午。只是她不敢去想象他是不是因为她这么做。因为他的冷漠和疏离,因为他不认识的神情,因为她心中无数不确定。
“啧啧。”苏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扫连眼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人模狗样地占据休息区半壁江山,除了开头一个音符,简单的一句没一个在调上,要不是歌词还没大改,估计没人能听出他在唱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闭嘴!”许丹雅被他吵得有些烦躁,只觉得一股气冲到两耳震得耳膜飞快振动,那歪歪扭扭的歌声特别刺耳。但是她也只是在心底喊了声,那句“闭嘴”没有呼出口,最后化成一个白眼,还没有对着本尊,悄悄起,悄悄散。
苏烙唱了一段,估计自己也记不起下面的句子,只得重复唱那么一句,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看了眼许丹雅手中的笔记本好奇心上来,便伸手去取想看看她到底一直在写些什么鬼。许丹雅没注意,轻易就被苏烙抢走了本子,手没拿稳,中性笔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溜到盆栽底下去了。
“有病!”她低吼着呵斥了一声,没压住的烦躁还是滚出了胸口。可刚吼完她就后悔了,他也没做什么,自己何故把气撒在他身上。“抱歉,不是对你。”
“没事啊。”苏烙蹲下身子推开花盆弯腰从后面拣出掉落的中性笔,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仔细擦干净夹杂笔记本里还给她,语气和柔温顺,“在我面前你可以随便发泄,不用憋着。”让人顿觉山温水软。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言语伤人比刀剑更深,说话向来小心翼翼,极少对人说重话。从未有人对她说你随便发泄,更多的是让她克制自己的脾气,小心伤人伤己。这破天荒有人个反其道,竟让她从那句温言细语里咂摸出一种被宠溺着的感觉。
错觉!错觉!
然而接下来许丹雅回味过来,一阵恶寒,他这是自己找骂?!
她觉得自己再不走,估计会和面前二百五老板干一架。因为她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到俱乐部打一阵拳,虽然人家好心好意让她不必憋着尽情发泄,但是她也不能有持无恐真的上去跟他打一架。
于是她......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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