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风波(三)

风闲偏过头,不听他说教,默默喘了口气,围在他们四周的人不减反多,叛出苗疆那两人躲在人群中,等待着最后出手的时机。

方竹佶朗声道:“不就是想要钱吗,钱给你们!”说罢抛出好些银钱,围着的人群朝着袋子和散落的银钱追去,躲在其中的叛徒被暴露在外,那些追出去的人被迫陷入另一场厮杀中。

没有了人群遮掩,男人及他身边那名同伴彻底暴露,男人冷嗤一声,丝毫不惧,迎面而上,身边那名同伴欲要逃离,被风闲拦住去路。

刀尖刺进男人小臂,鲜血喷涌,陆玖面无表情,刀身在昏暗中闪着寒光,方竹佶忙道:“不可伤人性命!”

陆玖冷哼,对方竹佶的仁善不屑一顾,即便如此还是老实照做,手顺势一带,刀刃换了个方向,刀尖顺着小臂从手指指节划出,男人哀嚎声淹没在混乱的黑沉中。

风闲也把另一个人带了过来,相较于这名男人,被风闲抓着的那人倒幸运些,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本以为偃旗息鼓的那名男人眸中闪着阴沉的光,而今钱已不再重要,丢掉的脸面势必要从方竹佶他们身上找回。

蛊虫接二连三从男人身上爬行而出,被风闲抓着的那人脸色大变,赶忙道:“你疯了!”

每个苗疆人所用蛊术的蛊虫,大部分都是从同一只母蛊身上诞下,也就是常言所说的子蛊,只要动用蛊术,子蛊就会催动母蛊,利用母蛊便能找到子蛊,如此一来,他们的行踪便会暴露,而圣使又能催动母蛊,若有母蛊在,他们的子蛊不仅没了用处还会被找到。

男人顾不得这么多,啐了一口,“区区圣使,能奈我何。”

数不清的蛊虫冲向方竹佶他们。

陆玖伤了他又不至于废了武艺,照陆玖看来,这个男人现在就该感激涕零,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召出了一堆虫子,这些虫子的身体在昏暗中闪着诡异的光,宛若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冲向他们。

方竹佶道:“千万别碰到这些虫子!”

这句话让想直接就把它们砍死的陆玖停下,方竹佶眼疾手快,掏出香囊朝着虫群砸下,浓重的药味弥漫,将蛊虫逼退,暂时停止爬行的蛊虫让母蛊暂时安静,示意风闲他们快快动手。

陆玖:“你撒的是什么?”

方竹佶:“在外出行,驱除毒虫的药有备无患,我们这一路没被毒虫咬伤,也多亏了这药。”

陆玖这才记起,每次露宿时风闲都会撒一些粉末在四周。

这名假道士倒是思虑周全。

陆玖和风闲像是剁肉般,既要小心毒水,又要干脆利落的把蛊虫剁成两半,刀剑的寒光在陆长鹰眼底一闪而过。

晦明楼与飞宿无人招惹,得以趁乱将好东西收入囊中的他们颇有默契,各站左右两边,一前一后互不打扰。

恰巧陆长鹰无事,多看了几眼四周,正好就捕捉到了寒光来源,微微眯了眯眼,趁着晦明楼无人注意,招来一名弟子耳语几句。

扇剑在红绡手上格外灵巧,与故渊相搏不相上下,短剑从故渊手袖之中滑出,剑尖朝红绡脸颊划去,她急忙下腰,剑尖还是划破了她的脸颊,一道血线出现在侧脸之上,血滴渗出。

红绡用手背擦了一下,面色更为阴沉,动作也更为凌厉,恨不得现在就把故渊斩杀在此。

圣使堪堪躲过扑面而来的那群护卫,母蛊突然的安静反而让他更为心焦,欲要趁乱逃离,便有三人围了上来。

昏暗的光亮不足以看清来人全貌,只能依稀看到来人的轮廓,但苗疆叛徒哪怕是化成灰都能认出。

这些叛出苗疆的弟子本还想再等一等,但是蛊术已经暴露了其中一人的行踪,若是其中两人被擒,他们三人也不可能逃得掉,倒不如提前动手,先把母蛊和圣物抢来。

圣使斥责道:“苗疆叛徒!直到现在还敢来打圣物的主意!与我回苗疆受罚,教主仁善有容人之量,只要你们诚心悔过一定能平安无事。”

三人中的青年缩了缩脖子道:“我们不回去,苗疆除了虫子就是草,穷的人眼睛发直,你们也该出来看看,而不是一直窝在哪儿才对。”

圣使他的这番话气的不轻,不想再与他们浪费时间,在他印象中叛出苗疆的有五人,他面前的有三人,母蛊给出的动静像是一个人在用蛊术的动静。

圣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在这里动用蛊术,在他犹豫之际,三人已经冲向了他。

这三人与圣使的拳脚功夫都是花拳绣腿,不过他们人多,能够压圣使一头,眼看着要从圣使身上抢过圣物,有几名故渊带来的护卫腾出了手,替他制服了那三人,使得他们暂时失去了动手的能力。

唾手可得的圣物再度变的遥远,青年小声道:“不如......”

三人彼此互望,从彼此眼中看出了“蛊术”二字,哪怕知道在圣使面前动用蛊术是徒劳,但也存着些侥幸心,也就在这时,骨笛声传入耳中。

是那名使用蛊术的男人。

笛声让原地不动的蛊虫有了动弹的迹象,男人嘴巴里叼着骨笛,脸上则露出诡异的笑意,下一刻,另一只骨笛也响起了声音。

还在犹豫是否动用蛊术暴露身份的圣使,在听到笛声那一刻便做了决定。

两支骨笛,一支催动子蛊,一支催动母蛊,蛊虫们躁动不安,感觉到附近有子蛊的母蛊不断散发出气味,这股气味也让提起劲精神的子蛊们朝圣使爬行而来。

另外三名苗疆人身上的子蛊也都纷纷从他们身上爬出,所有蛊虫,包括在后面爬行而来的蛊虫,全都停在圣使脚边,三名苗疆人脸色煞白,利用蛊术逃跑的念头不得已被打消。

圣使说道:“若你们有别的本事,在苗疆之外自力更生那倒算你们是条汉子,可你们判出苗疆,却又要依赖苗疆之术,那不如乖乖与我回到苗疆,省的在外头丢人现眼。”

红绡等人与故渊等人的缠斗也即将分出胜负,红绡非但不能靠近圣使分毫,反倒受了伤,故渊手中短剑再度刺向红绡时,她的贴身侍女及时将短剑击落急声道:“姑娘,先走吧!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

在这地方受伤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把性命留在此处,趁着他们还有一战之力,现在从这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再接着缠斗下去,能不能拿到东西先不说,性命能不能留下还是个谜。

红绡愤恨的看了眼晦明楼和飞宿的所在之处,见他们正在装模作样的与人缠斗,冷声道:“先走!”说罢快速离开。

故渊未追,红绡让他受了些轻伤,他手下的护卫也因为跟红绡他们的缠斗而疲累不已,命人就将那三名苗疆叛徒抓起,故渊看到那些停在圣使脚下的虫子而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圣使激动道谢,顺着虫子来的方向,找到了方竹佶他们。

人多眼杂,故渊并未与他们相认,见方竹佶平安无事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男人和他的另一名同伴没有了任何办法,被风闲和陆玖押住,这两人在看到圣使那一刻脸色大变,特别是那名男人,恨不得冲上前去用牙将圣使狠狠咬碎。

圣使看向他的目光透着些惋惜,“我真抱歉......”

男人喝道:“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圣使之位,我又何必在外流浪?!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真想杀了你用你的尸身喂我的虫子!”

圣使抿了抿唇,沉声道:“可这不是你偷盗圣物的借口,所有事情,回到苗疆再说吧。”

五只蛊虫爬到五人身上,男人欲要挣脱陆玖束缚,陆玖力大,不动分毫。

被蛊虫上身的五人暂时失去神智,全凭圣使差遣,圣使又一次激动道谢,此行惊喜远远大于之前预想。

混战逐渐平息,而今能活着的人大多已经精疲力竭,也就是在这时才是最危险的,总会有人趁机偷袭,因为力竭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数。

方竹佶他们不敢多加停留,抓着这片刻的安宁奋力冲向外面。

黑沉随着光亮消失,出口是在一座深山之中,面前便是下山的路。能活着跑出来的都狼狈不堪,跑得慢的又是一轮厮杀,黑沉中的血腥仿佛还在每个人鼻尖漂浮。

不知是谁先开始,呕吐与哭嚎此起彼伏,方竹佶脸色苍白,示意风闲离去。

陆玖与方竹佶的约定到此为止,他没有跟着方竹佶离去,也没有下山走远,而是躲在附近等着飞宿。

飞宿与晦明楼一前一后从黑沉中出来,与他人的狼狈不同,他们显得格外悠哉,带进去的人一个不少,并且还在里面捡到了些好东西,这使他们心情格外愉悦,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

晦明楼率先离去,陆长鹰则带着人下山,到了镇上其中一部分人悄然离去,另一部分则跟着陆长鹰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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