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晴光正好。

白荆毓带着戚如霜趴在乾清殿的房顶，周围的侍卫们早已习惯，将两人当做空气，彻底无视

“动乱已平定，在此之前，那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被臣斩于军前，以血祭旗。”

听见林烈的声音，白荆毓原本萎靡的精神，瞬间满血复活。像是在听话本似的，往自己的嘴里扔果仁。傅琰诀在龙椅上听着战报，在经历林烈多次先斩后奏的操作后，终于习惯了。

你问为什么？个人的小癖好罢了。就像白荆瑭每次出征前都喜欢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揍一顿一样，林烈动手前，总要有人以身祭旗。

既是战胜，必然会有战利品。一尊玉佛，近人高，通体呈湖绿色，在光下又有些许的不同。朝臣见了这尊玉佛，皆是赞叹连连。这玉的颜色不难见，不过这尺寸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不过，在一片赞叹声中，能捕捉到一些小小的动静，有几个大臣的脸色，不是特别的舒展。屋顶上的人看得不太真切，但在场的三人，看得一清二楚。

未央宫，一座寝殿里，坐了五个人。那尊玉佛，也早已在殿内等候。

五个人，围坐在桌案边，沉默，无边的沉默。无人发声，只有玉佛保持着一抹慈祥的笑。桌上摊开的古籍，充斥着晦涩难懂的字词。白荆毓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两个她能看懂的字“暗”和“照”。

“唉，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趴在桌上的皇后朝着罪魁祸首发出质问。在她对面的帝王看向右丞相，右相没有接收这个眼神，而是盯着立在一旁的玉佛。联想到那两个字，答案呼之欲出。

丞相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一巴掌拍在将军的肩膀上“别愣着了，把佛像扛到暗室里去。”说着，顺手把原先挂在墙上的蜡烛摘了下来。

林烈起身时看着戚如霜，像是希望这位姑娘能够帮忙一起动作。“看什么看，你不会是不行吧？”白荆毓拉着戚如霜准备走，就注意到那期待的眼神，直接出言嘲讽。效果嘛，只能说激将法永不过时。林烈一个人，扛着玉佛走在其他人的前面，先一步到了暗室。

蜡烛点燃后，黑暗的环境里闪出一丝的光亮，那尊玉佛在光下亮着莹莹的红。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惊悚，咧开的嘴角，露出极长的獠牙，柔和的眼神，变成了猎食的**。

两相佛，一种只在古籍中有记载着的存在，观音相，修罗骨。有光时，佛像见人，无光时，修罗显像。传闻，这种佛像的玉质，只有在万人埋骨地才能孕育出。地下的埋骨越多，尺寸越大，佛像的面容也越清晰。能到婴孩的大小，佛像的面容便是清晰可见，至于面前的这尊近人高的大佛，都不知道是用了多少人的命才换来的。

“你从哪里挖出来这么邪门的东西？”白荆毓看着这尊佛像，有些不适。

林烈沉思一会，说“没挖，在叛军首领那缴的。听他的下属说，是从伏阴山上那座乱葬岗里找到的。”

伏阴山，白荆毓思索了一会，说“我让人查查看。让其他人先别有什么动作，西南，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麻烦。”

傅琰诀和陈疴还在观察佛像，蜡烛的火光一寸寸的扫过玉佛的身体，衣袖，领口，衣摆，有着些许的文字。杂乱无章的排布着，字体生涩，和古籍上的文字是相同的。几人借着烛光，将字符拓下来。

离开暗室，白荆毓长叹一口气，将之前翻滚的心思缓缓压下，于她而言，伏阴山，可一点都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