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傅霓反握住陆予珠的手,近乎声嘶力竭地质问着,挂在眼尾的泪珠如同晶莹的鳞片,易感期让他的愤怒变得毫无压迫感。

“到底是谁,为什么闻不出来是Alpha还是Omega……”

他声量喑哑,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绵软的尾巴无力缠绕,却对着猎物不依不饶。

陆予珠觉得他嫉妒得快死了。

他像是一捧将要燃尽的死灰,表面上早已枯槁,但内里仍然烫得吓人、烫得行将就木、烫得惨绝人寰。

“……那是香水味,我没有见谁,”陆予珠像个中年情感危机电视剧里不想回家又无法离婚的窝囊废丈夫,试图用半真半假的谎言把事情糊弄过去,“别这么多心。”

然而傅霓显然不吃这一套,虽然被易感期折磨成了只顾着抓/奸的恋爱脑,但他那点恶毒的智商却没能被消磨掉,反而尽数应用在了恋爱脑上:“香水味?”他被气笑了,飞红的眼尾犹带泪痕,单薄的嘴唇已经扭曲成了嘲讽的弧度:“你告诉我,谁家香水的前调是小苍兰,后调是仿真腺体激素?哪个正经人会用这样的香水?你没有见谁?”

坏了,糊弄失败了。

“哈,哈哈,”傅霓一下有些神经质地笑起来,血红的嘴唇因为激动而渐渐发紫,“我就知道,你那些永远不会离开的山盟海誓其实都是骗我的……你根本没有在乎过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哇,连我骗你这件事都叫你看出来了。

你真厉害,好棒棒哟。

虽然被傅霓抓到了狐狸尾巴这件事很恐怖,但他现在才疑似反应过来的样子实在太可笑,再加上那番就差明着说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逆天巨婴发言,看着这张成熟美丽却写满了天真幻想的、让人憎恶的脸,陆予珠终于发出一声根本绷不住的轻笑。

哈哈。

你笑我也笑,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她的笑容像是在烟雾报警器旁冷静点燃的火机,尽管只有幽幽一簇,却迅速熔断了傅霓脑子里的最后一根保险丝。

铺天盖地的情绪霎时淹没了他,让他甚至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愤怒又痛苦地流着泪,伸出手要抓住面前的人。

陆予珠轻松躲开了他的手,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反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对着那双气得发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因为不爽,她吻得极其用力,简直算得上恶狠狠,搞得不像是要交流感情,反像是要用唇齿的依偎来杀了对方。

可惜,这是做不到的。

一个粗暴的吻最多咬破一层皮,而被咬破了皮的傅霓甚至压根感受不到自己的嘴唇在流血。他躁动的神经被这个吻安抚,一切空虚不安也因此满足,香槟酒的酸味在空气中二次发酵,搅动出暧昧而温良的气息。

为了生活不得不再次出卖色相的陆予珠强忍着膈应,开始半真半假地编排起来:“傅总,您真的病了,我说过,我是不会离开您的,难道您忘了吗?”

她摩挲着傅霓的脸:“我的确见人了,但那不是有意的,我晚上原本是要去看舞台剧的,没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李氏的小公子——就是那个泰康订婚宴上差点死了的李宜澄。”

傅霓半眯着眼,像是一面享受爱抚,一面思考她所说的可信度。

“您说的香水估计就是他身上的,您应该知道的,那些Beta么,很容易因为缺失腺体自卑,”她抚摸过傅霓的耳廓与耳根,引来掌心下身/躯的一阵颤栗,“那个李氏的小公子说,他陪着泰康少爷在一起禁足,因为太久没见过活人,这才不肯放我走,硬要和我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她又挠了挠傅霓的侧颈,手指有意无意间搔过鼓起的腺体,那里烫得像是火灰的内核。

这让已经被亲迷糊、又觉得这段话逻辑上大差不差的傅霓更是快要化成一滩烂泥,一时间也再挑不出陆予珠的什么错处,只能勉强撑着一股傲娇劲不肯低头。

他终于如愿抓住了陆予珠的手,还想再讲些废话时,捉着手腕的手却被牵动向下,碰到了令他浑身僵硬的地方。

被把握住了身体的傅霓仿佛成了一尊沉重的雕像,只消陆予珠轻轻一推,便顺从地仰躺在了床上。

两人间的地位好似顷刻间天翻地覆,他像是一块光滑的皮草,包裹在她的臂膀,接受着她的体温。

看着身下Alpha潮/红的脸,听着身下Alpha粘稠的喘息,嗅着房间里浓度高到有些醉人的香槟味,陆予珠暗自发誓,自己这辈子绝不可能再给任何一个A做任何一次手艺活。

太**恶心人了。

被手艺活的傅霓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陆予珠目光中的嫌弃,他的脑袋早已溶解成了一团浆糊,视野更被眼泪模糊,只能勉强看见一个笼盖着自己的轮廓,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喘息,便只剩下剧烈的心跳。

陆予珠大概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的,她的动作完全称不上轻柔舒适,甚至有些粗暴得过分,却偏偏让他在痛不欲生的同时觉得灵与肉都在飘飘然——他真是魔怔了,他到底在快乐些什么呢?

傅霓的思考并没能持续太久,为了让他彻底断片,陆予珠在眼看他快要登顶的时候直接下嘴咬上了他后颈的腺体。

为了不闹出人命,她没有真把傅霓的腺体咬爆,但所用的力气也绝对不小。

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剧烈刺激让傅霓连痛带爽到翻起白眼,还不等陆予珠松口,他便把头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陆予珠松开了手中上等皮毛般柔顺沉重的身体,凝视着傅霓此时因昏迷而格外安静、格外沉着的面庞。

他尚有残红未褪的脸颊上黏着丝丝缕缕的碎发,发质细软,弯曲堆叠,仿佛一条条盘旋在水塘边缘的游蛇,看得陆予珠密恐都要犯了。

望着傅霓堪称香艳的睡颜,热意姗姗来迟地蔓延开来,陆予珠走下床塌,解开了衬衫,又打开了中央空调的排风系统,决定先去洗个热水澡,完事了再来想办法解决这一地狼藉。

不得不说,在赛博时代,有钱确实爽。

傅霓为她的装修预算批经费时大概根本没有封顶,向来善于迎合上意的集团后勤便直接按照这栋楼能承受的最高规格直接上了全套,连洗浴用的热水都是通过红外扫描根据人体温度来进行适时自控调整的,可谓在有限的科技能力范围里把智能化做到了极致。

浸泡在温热的浴缸水里,陆予珠开始默默消化今天一天的经历,把目前的情况梳理出了一个大概。

总的来说,就是傅氏要寄了。

内有览尚等老臣貌合神离、光辉教会等势力摇摆不定,外有北地重工虎视眈眈、薛奂还和傅氏死敌泰康未来的继承者之一联手了。

就这个局面,凭借门外床上那个只会把智力用在细枝末节处的脑子,她都想不出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破局。

好在她也不需要破局,她能跑就行。

至于跑路前要不要给这栋摇摇欲坠的大楼再来一脚,她不好说,视情况而定。

只要她在两边、不——三边下注的事情不被闹大,那就一切都好说。

不过,实际上,这件事其实就算被闹大了也无所谓,只要她不会因此被卷入任何足以危及性命的麻烦里。

陆予珠痛痛快快地泡了一个穿书以来最舒服的热水澡,又从塞满的冰箱里吃了些爽口的有机水果,最后在客卧踏实睡了一夜。

临睡觉前,她顺便把那些衣服里属于原主和尚有抢救机会的通通扔进干洗机,余下的则跟傅霓一起放着自生自灭去了。

没关系,反正傅霓第二天醒过来后就会把她的衣帽间再自动续费拉满的。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陆予珠美美一觉睡到了天大亮,再醒来时,家里已经像来过田螺姑娘似的焕然一新。

不单全屋都进行了清扫,干洗机里的衣服也都悉数挂回原位,而被留在主卧里与傅霓同眠的那些衣装珠宝则跟傅霓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崭新的、一眼就能看出还是符合傅霓喜好的新款。

仿佛一切都被回到正轨,但陆予珠却不真敢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事情已经脱轨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恋爱脑上头或是为了挑战一下他自己的软肋,傅霓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昨晚她为了休息特意将手机静音,也不知道现在打开了会弹出多少提示。

太可怕了,这打工人的日常,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阵雪崩。

然而想归想,活还是要做的。

借着洗漱的时间又磨蹭了一会儿,在穿上摆在主卧已经换过三件套的床头的一套簇新连衣裙套装后,她站在家门口,终于不情不愿地划开了手机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一千三百条新消息。

陆予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消息不是很多。

她大致翻了翻,没什么要紧的内容,无非是些傅氏集团的琐碎、览尚那边的事件进度、联邦今日的头版头条……以及李宜澄的示好。

傅霓倒没有发什么消息,想来是心里还没能度过去昨晚这个坎,毕竟A被A咬腺体,哪怕在A同里也算是风险种性/行为。

……唉?

等等?

陆予珠后知后觉地将消息栏上翻,这才意识到李宜澄竟然真的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图片]

[图片]

[好看吗?]

照片里,身着单薄睡裙的绍莼正坐在花园中心的露天桌台旁,他手捧茶杯,月光半照,衬得他愈发白皙胜雪,可那双绿眼睛却难免显得有些黯淡。

然而,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画面的边缘还有一只赤/裸的、涂着暗红指甲油的脚,正搁在椅子的一侧,也是光洁可爱,更有纤细伶仃之感。

那脚占据着画面一侧,好似不起眼,可又十分的扎眼。

她仔细看了看,消息发送于凌晨一点零三分,正是夜深人静的好时候。

陆予珠的脑子还在不停分析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还是在挑逗、背后有没有别人的指使,她的手已经十分诚实地打下了回复。

[好看。]

她顿了顿,又写到。

[都很好看。]

先凑活看一下吧……下面就要开始和下议院燃冬纠缠不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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