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依旧是去到下一个地方找了家汽车旅馆落脚。

没有一个案子结束又急匆匆开始，对于要一直跟鬼怪对抗的猎人来说，平衡休闲时间和刀口舔血的生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暴力、性|爱、酒精都可以是他们放松调解情绪的途径，但成瘾药物却是他们默认不会碰的东西，毕竟酒精成瘾都已经算是糟糕的了。

“再来一杯！”

喝光了自己面前所有的酒，迪恩挥手让酒保再给他倒一杯。一旁的维亚诺虽然没有阻止，但也在担心等会儿迪恩喝醉了这只能是萨姆和她把他给扛回去了。

维亚诺他们坐在吧台前，身后是四散分布开的小圆桌零零星星坐着人在喝酒聊天，酒吧的气氛足够昏暗暧昧，让人可以借着酒精说出自己藏在心里的话。

“你们俩是怎么做到来酒吧喝酒都像是坐在一起喝咖啡聊论文的？”迪恩完全不理解维亚诺和萨姆在喝酒的时候都是一副冷静完全没有融入进来的样子。

“喝醉也没关系，让人可以失去理智也是酒精最大的好处。”

迪恩的酒杯被重新倒满，他拎着酒杯和维亚诺碰了一下，“但是你不行，维。别喝太多，别让你的大哥到时候教训你。”

维亚诺觉得有些好笑，“我不行但是萨姆可以喝多吗？要是你们俩都喝醉了我可扛不动你们两个巨人。”

“没关系，到时候你把我们俩扔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们醒来后会自己回去的。”

“不不不。”萨姆原本端着酒杯打算喝的也停了下来，“我可不会喝醉，被扔在这里的只有你一个人，迪恩。”

“萨姆，你这话听上去可真是够无情的。或许不用喝醉我今晚就想把你扔在这里了。”

没和维亚诺他们坐多久，就有服务生送来一杯酒给迪恩，“这杯酒是那位女士请你喝的。”说着眼神还看向了那位女士坐的位置。

他们都看了过去，那位棕发穿着黑色修身长裙的女人就坐在距离他们两米的圆桌旁，颈间戴着一条项链恰到好处地坠在胸前的沟壑处。发现迪恩他们看过来，她微笑朝他们举杯，举止间的风情直接勾得迪恩端着酒杯乐颠颠地坐了过去。

留下一句，“一会不用等我一起回去了。”

维亚诺和萨姆都语塞，然后就看着对方又笑了出来。

维亚诺：“看来是我们被扔在这里了。”

也有女孩儿端着酒杯过来找萨姆搭讪，但是萨姆却揽着维亚诺的肩膀笑着婉拒了。

“谢谢，但是抱歉我已经有伴了。”

维亚诺以为萨姆还在为杰西卡的死而伤心，“萨姆，杰西卡的事情我很抱歉。”

萨姆低头喝了一口酒，他没有解释自己的拒绝不是因为这，反而把话题引到了其他方向。

“维亚，我和迪恩是一样的想法，你不能再对上那些鬼魂了。”维亚诺脖子上那一圈的勒痕被藏在了披散的头发下面，但是在动作见还是会露出一些青紫的痕迹。

萨姆晦暗的眼神停留在那些印记上，还伸手轻轻碰了碰。

“为什么？就因为我看不见它们？”

维亚诺实在有些不理解迪恩和萨姆对她的保护欲，明明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他们还是想把一切危险从她身边隔离开。

“不是的。”萨姆叹了口气，“因为你会受伤。”

“萨姆，受伤是我们面对那些鬼怪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你们不能因为害怕我受伤就不让我面对那些东西。”

维亚诺放下酒杯，“好，就算我按你们的要求不再对上鬼魂，那我又该去做什么呢？离开你们？自己一个人去其他地方生活？”

萨姆回答不了，因为他绝对不会让维亚诺离开他，迪恩也不会。

酒液在萨姆想到维亚诺可能离开他的时候都变得苦涩，萨姆抱着维亚诺，“别这样说，维亚。忘了离开我们的这件事，我永远都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

在萨姆的拥抱下维亚诺的态度也软化下来，维亚诺摸着萨姆的头发，她把脸埋在萨姆的肩膀上，“萨姆，我没有想过离开你们。我只是想要和你们一起，如果在你们面对危险的时候我只能躲在你们背后，那我还不如离开你们。”

酒吧里的气味很杂乱，但维亚诺嗅着萨姆身上的味道就感觉到了安心，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现在我们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住不同的汽车旅馆，总是在去不同地方的路上，只不过跟鬼怪对抗的主角变成了我们，而不是约翰。”

维亚诺讨厌少年时期永不停歇的奔波吗？

当然。

但她也忘不了和萨姆跟迪恩被留下来，他们三个人拥有的一切生活。

“萨姆，我很想念我们三个人一起的生活，虽然总是会有很多困难，但我真的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维亚诺能感觉到萨姆贴着她的脸颊吻了她一下，他抱得维亚诺更紧了。

像是许诺也像是在预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终于说出来了，维亚诺和萨姆喝着酒还说了其他很多话，但是没多久就到酒吧的关门时间了，他们就只能回汽车旅馆。

但走到停车的地方一看。

混蛋迪恩竟然带着人在车上。

维亚诺脸色不太好，一想到可能在车里发生的一切，“这一周我都不要坐后排了！”

还好他们落脚的汽车旅馆到酒吧只有十分钟的车程，走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然维亚诺真的会气到去敲车窗。

萨姆把外套脱了搭在维亚诺的肩上，他们牵着手开始往回走。

光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肯定是有些别扭的，起码萨姆绝对不会去牵迪恩的手，就算迪恩敢这么做萨姆也会一脸恶心地甩掉。

不管是查案子还是其他时候，他们顶多并肩走在一起，太久没见虽然也会拥抱、受伤了也会互相包扎伤口，但那种基于同性之间的举止都是相当有距离的。

可维亚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情况又会不一样了，他们俩总是喜欢让维亚诺走在他们中间，天知道维亚诺有多不情愿，在两个巨人中间维亚诺觉得自己就是个小矮人，每次跟他们说话都还要抬起头，维亚诺肯定自己以后绝对会有颈椎问题的。

站位是一个方面，原本走在一起只会双手插兜的两个人在维亚诺面前也变成得手脚不干净起来。

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他们，或是空着的手总得放在她的肩上或者摸摸她的头发，他们做得多了在维亚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动作，就像现在她自然地让萨姆牵着她的手。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她干脆穿上了萨姆的外套，过长的袖子可以遮住她的手。

因为一直在聊天，维亚诺喝的酒有些多了，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走了一会儿酒劲儿就全部上来了，维亚诺走着走着一会儿拉远了和萨姆的距离一会儿又贴在他的手臂上。

“维亚。”萨姆停下来。

维亚诺抬起脸看着萨姆，“嗯哼。”

萨姆无奈地笑了，他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维亚诺的脸就贴在萨姆的脖子旁，她搂着萨姆的脖子两条长长的袖子就垂在他的胸口，远处的道路在黑暗中渐渐消失，身边是他们走过的一栋栋房子，维亚诺迷惑了一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会停在哪里。

“萨姆！”

“怎么了？”

硬底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格外明显，维亚诺贴在萨姆身上也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维亚诺被酒意抚下的眼皮，她索性不去看，而是凭着身体去感受，贴着萨姆身体的部分都是热烘烘的，维亚诺甚至都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有了萨姆的气味。

“萨姆！”

“嗯？”

维亚诺环紧了萨姆的脖子，她觉得此刻萨姆像是变成了她的哥哥，他会保护她、他会在人生剩下的时间里都愿意这样背着她走过一切的黑夜。

想到这里维亚诺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萨姆也笑了，脸上的微笑不知原因但就是很幸福，“你在笑什么，维亚？”

“我好爱你啊，萨姆！”维亚诺亲了一下萨姆的颈侧，“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一晚上可以吗？”

萨姆脸上的笑容根本忍不住，这是他在火灾后最开心的一刻了，连他的脚步都变得轻快灵魂都变得雀跃。

维亚诺说爱他！

她想要他们永远都这样！

“当然可以！我会这样走到你厌烦！”

把下巴搁在萨姆的肩头，维亚诺偏着头懒散地靠着萨姆的脸颊。

“不会厌烦的……”

她的声音变得像是面团一样柔软蓬松，“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永远这样下去……”

萨姆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地意识到维亚诺对他们之间感情的定位。

爱情绝对是有的并且永远都不会消失，但也不仅仅是爱情，有亲情也有陪伴。这也是为什么维亚诺不想直面萨姆的爱的原因，因为他们之间真的太复杂了。

要逼她吗？要让她在迪恩和自己中间做出选择吗？

对于自己之前的计划，萨姆有些犹豫了，或许现在他们这样就很好，或许他们之间的爱不应该过于占有过于分出属于谁。

寂静的行走中，萨姆觉得他和维亚诺的呼吸跟心跳都同频了。

他忍不住问：“维亚。”

“你爱我吗？”

维亚诺还是懒懒地贴着萨姆的脸颊，“我当然爱你！”

意料的低低笑声从萨姆的唇边还有他的酒窝溢出，“那你也爱迪恩吗？”

“当然！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们了！”

萨姆彻底地让步妥协，他的一颗心都被维亚诺确定的爱给填满，他告诉自己不要自私，他对自己说这样就很好了。

“那你知道我爱你吗？”

维亚诺不满意地嘟囔，“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行走间维亚诺往下滑了点，萨姆又往上托了她一把。“不，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

“你不能这么说萨姆！萨姆不是笨蛋！迪恩才是笨蛋！”

萨姆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他附和维亚诺，“对，迪恩是笨蛋，他是我们中最笨的那个。”

迪恩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总是做了最笨的事情，就像现在。

还是日常我写得比较顺手。

维亚诺和萨姆达成一致共识：“迪恩是笨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