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用杯盖拨动下里面的茶叶,对乔韫说,“不必着急,你很快会见到我儿,先拜堂。”
这时候,身着黑色长褂的宋彦突然从厅堂后面缓缓走了进来。
所有女宾的眼睛都是微微一亮。
这宋彦哪怕扮上了清朝的装扮,那颜值还是没得说的。
尤其是那两个女粉丝哀嚎了起来,“新郎怎么会是宋彦啊!换我换我!”
宋彦笑了笑,对乔韫说,“苗小姐,我是王少爷的表弟,他身体虚弱,我来替他来拜堂。”
原来他扮演的角色是王少爷的表弟。
乔韫盘算了下,跟顶流宋彦拜堂,不亏。
两人就在那俩女粉丝的痛哭下,完成了拜堂仪式。
“宋彦,你在戏中跟别人拜过堂吗?”乔韫在俯身的时候,询问他。
宋彦愣了下后,回答,“有过。”
像他这样经常演古偶剧的,肯定经常在剧里拜堂,而且女朋友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个了。
在娱乐圈里的大染缸,要找纯爱可太难了。
乔韫还是觉得孟观南更适合她,毕竟贪婪大使为了让他儿子保持清纯,付出了很大努力。
喜婆高喊道,“送入洞房。”
宋彦这个代为拜堂的,不可能跟着去,他连忙低声提醒了乔韫两句,“王乾他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那表妹名叫柳小蝶,但因为王乾感染天花,柳小蝶就入宫去参加选妃了,现在已经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了。”
“你要是用认识柳小蝶为由来求情,或许有用。”
还是为了那个新娘脚不能沾地的规矩,陈星厘又背上了乔韫,往王少爷内宅的方向走过去。
“这场婚事还是红色调的,但过一会儿,估计得换成白色调的了。怎么样,你有把握能活下来吗?”陈星厘问背上的乔韫。
面对陈星厘的关心,乔韫丧良心道,“我要是活不下来,我就让王家把你选为陪嫁丫鬟,有个丫鬟陪伴,好照顾我和王少爷。”
陈星厘差点把乔韫从背上摔下去,她咬牙恨恨道,“你好毒啊。”
“开个玩笑。”乔韫连忙哄她,“像我这种高段位的玩家,怎么能折在这里……不过我可能需要你随时给我提供帮助。”
“成。”陈星厘答应。
如果连乔韫这个女主角都挂掉了,那她们这些配角难道能平安无虞地度过这个苗阿朵的精神世界吗?恐怕不好说。
喜婆一直把她们引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落面前,两名站在门前看守的家丁脸上都蒙着防天花的白布,他们推开门,让乔韫进去。
“苗小姐,倘若你想伤害王少爷,那你的爹娘和弟弟就都活不成了。”喜婆不放心地警告乔韫。
听起来相当不错。
苗阿朵那对黑心肝的爹娘,本来就不该好好活着。
乔韫面上还是乖巧地说了声‘我晓得了’,门刚被关上,她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她当即扔掉红盖头,从储物格里取出一个口罩来,戴在了脸上,然后她边喷消毒喷雾边走到王少爷那边。
此时,王少爷正半坐在榻上,他满脸都长得看上去不像是水痘,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脓包,就连露在外面的手背上也长满了。他眼下青黑,虚弱地看着屏风上挂着的一副仕女图。
乔韫先忽略掉气若游丝的王少爷,贴近那仕女图,拿出放大镜观察了下,构图难看,用墨不均,人物结构不符合人类基本构造。
除此之外,右下角写了‘小蝶’二字。
原来是王少爷自己画的柳小蝶。
乔韫回想了下宋彦的画,斟酌地开口道,“王少爷,我以前曾经做过柳小姐的婢女。”
一听她说这话,王乾微动了动,他抬眼看向乔韫,眼中有种看透人心的犀利,“你想活?”
“嗯。”乔韫点头,“柳小姐曾经对我多有照拂……”
王乾用冷笑打断她的话,“你既然侍奉她,那你定然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不要挣扎了,同我一起去地府吧,牛头马面很快就要过来了。”
乔韫皱眉,没想到提起柳小蝶,居然起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其实我同王少爷你一样,也有个青梅竹马,他叫二牛哥。”乔韫想了想又说。
王乾依旧冷笑,“你那二牛哥收了我家的银子后,他说平时都是你勾引他的,他在村外早有相好,要同你立刻恩断义绝呢。”
这下换乔韫目瞪口呆了,“你都知道这些腌臜事,怎么也不同情我一下,给我条生路呢?”
王乾视线冰冷地看向她,“我为何要怜你,我都要死了……同是天下沦落人,你同我葬在一起,很好。”
看来这王乾的体温逐渐要低于37度,但温度最先下降得是他的那颗心呐。
打感情牌没有用。
乔韫朝他吼道,“你要葬就葬柳小蝶啊,拿我的小命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我害你的!只有懦弱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另一个女人出气。”
王乾闭了闭眼睛说,“你骂吧,总之,我不让你活。”
好偏执的真病娇。
乔韫啧一声,看向她现在持有的卡牌。
掠人之美:用不上。
金蝉脱壳:不能逃离一间屋子。
傀儡木偶:傀儡丝线哪怕勒死王乾,都没什么用。
最后一张,万人迷光环。
乔韫当即使用了这张‘万人迷光环’,她又对王乾说,“王哥,我其实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渣男渣爹渣妈渣弟,在我的人生里都凑出一桌叶子牌。我必须活下去,回去狠狠打他们的脸,就像你一样,如果你没有得天花的话,你肯定会想让柳小姐追悔莫及吧。”
王乾突然觉得乔韫整个人就像被染上了一层光辉一样,他点点头说,“哪怕那个人是皇帝,我也会想办法让大清亡了。”
乔韫:嗯?
好一个反封建的思想进步青年啊。
“放心,王哥,大清最后真亡了。”乔韫神情认真,她把书桌上的纸和毛笔拿过来,“那你能写封书信,告诉你爹娘,你打算让我替你当一辈子的守墓人吗?”
王乾沉默地看她一眼。
乔韫拍胸口打包票说,“你王家,家大业大的,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盗.墓贼惦记你的陵墓,你交给我,我肯定日夜守护好你。”
在万人迷光环卡牌的驱使下,王乾突然觉得自己非常舍不得这个陌生人陪他一起死掉。
这个点,回光返照也来了。
王乾抖擞了下精神,提笔给乔韫写下了一封‘免死信’。
乔韫吹了吹墨迹,想了下,问王乾,“那你恨柳小蝶吗?”
“她没染上天花……很好。”王乾的手坠落下来,毛笔掉在了地上。
乔韫又回到门口,双手拉开大门,双眼硬是挤出两滴泪来,大喊道,“王少爷……他去了!”
王家的家丁确认王少爷的死讯后,一家丁去把消息告知王父王母,另外一家丁却是要把乔韫给绑起来。
他边绑还边咒骂乔韫道,“丧门星!”
“王少爷刚娶你过门,他就没了。”
乔韫无语了,你就是个家丁,少跟地主阶级共情好嘛?
他刚绑好,乔韫就使用金蝉脱壳天赋,将麻绳挣脱开来。
家丁都懵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王家麻绳偷工减料了,质量不行。”乔韫说完,把王少爷写的那封信递给他,“这是王少爷的绝笔信,你去送给王员外。”
绝笔信很重要,说不定王少爷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陈星厘凑到乔韫身边来,手里抓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红枣,她边尝红枣,边看了眼安然无恙的乔韫说,“我看你挺行的,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下一秒,乔韫就踮起脚尖,朝陈星厘亲了过去。
剩下的家丁人都看傻了。
王少爷尸骨未寒,新夫人就当众红杏出墙。
最要命得是,少奶奶亲得是一个丫鬟!
陈星厘连退两步,挣扎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气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韫,“乔韫,你在对我做什么!”
乔韫认真解释说,“这是我使用天赋卡牌的后遗症,我必须找个人亲一下,眼下我就看你最顺眼,所以只能亲你了。”
陈星厘仍然面色紧张地看她,“你该不会……喜欢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百合花的!我是一个正直的女人!”
“不,我并不喜欢你。”乔韫严肃否定,“我再重申一遍,只不过因为天赋卡牌的使用,我不得不一逞兽语,亲你,我也不想的。”
这听起来很像渣女语录。
乔韫往外走两步,顿了顿,还回头复盘,“下回你蹲下来点,你太高了,有点不好亲。”
“还有下回?”陈星厘鬼叫着抛了手中红枣跑掉。
家丁们用见鬼一般的眼神看着乔韫。
“大宅院就这样,你们不懂的事多着呢。”乔韫耸肩说。
王员外和王母很快赶到了这里,王母哭得泣不成声。
乔韫用左右手按他们俩的肩膀,“爹娘,你们莫要太过伤心,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要不然夫君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王母甩开她的手,她满脸泪痕地指着乔韫的鼻子,“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儿给克死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
“爹,你那信没看吗?说句话啊。”乔韫看向王员外。
王员外叹气,“好了,那信上的确是乾儿的字,乾儿心善,或许是想在他的生前做最后一桩好事,就随他的愿,让苗阿朵给他终身守陵吧。”
“是啊,我看娘你吃斋念佛的,肯定也做不出冥婚这种事情吧。”乔韫目光落在王夫人手上的佛珠上。
之后,王母将嘴里喋喋不休的乔韫扫地出门。
陈星厘溜出来跟乔韫汇合,“该有的恐怖剧情没触发,下一步怎么走?”
“回苗家。”乔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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