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极端

经过当地村民组成的评委组裁定,何钰、李海阳和苏扬扬这一组,以除草、耕地、插秧三项的优势成绩获取胜利,因而第三个任务“勤劳致富”,三人获得的初始金额就比另一组要多一百块。

“勤劳致富”任务的规则是,每位嘉宾拥有五百块初始资金,嘉宾用这些钱去古镇集市上采买物品再进行倒卖,截止下午六点时,谁获得的金钱越多,谁就获胜。

为规避嘉宾钻空子,节目组还规定,必须进行至少一次采买行为,不能攥着钱什么都不买躺赢的情况出现。

听编导小妹宣读完规定,路棠和苏扬扬对视一眼,暗中交流,当即都明白两人不谋而合的野路子一下子被堵死了,好不可惜。

随后节目组一声令下,大家领了钱便分头行动。

其实嘉宾们的胜负心并不重,但在节目组各种刻意的安排下,节目效果仍然拉得很满。

李海阳这边刚进集市,由于不懂讲价加上选择错误,采买的茶叶价格大大高于市价根本卖不出去;何钰和温箫两人倒是稳扎稳打,先从小物件卖起,中规中矩,到中午的时候小赚一些。

生意最好的要属晏修云和苏扬扬,晏修云不管选择在哪卖,不管卖什么,都不缺顾客,这些顾客从不还价,付了钱拿上东西就跑。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所谓顾客其实是晏修云的粉丝,但人家没违反游戏规定,碰巧来小镇游玩买点东西怎么了,节目组也没辙。

苏扬扬这边则是选择卖小吃,冰糖葫芦、绿豆饼、钵钵糕,都是从别的商贩那里以稍低于零售价的价格买的,赚不了几个钱,但起码不会亏。

加上他颜值好,往路边一站,很吸引眼球,如同活招牌。

同样效果的还有路棠,他的想法和苏扬扬差不多,卖的也是价格便宜的小玩意,只不过他没选择吃的,怕自己嘴馋吃亏本了。

他卖的是小饰品,女孩子常用的发卡、发绳、具有当地特色的编织手环等等,为了吸引顾客,他将一个蓝色的小海豚发夹别在头发上,到中午时,也卖出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物品。

中午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用于嘉宾自行用餐,在吃的选择上路棠挑花了眼,转转悠悠一圈后,凑巧遇到由于生意不错还在摆摊的苏扬扬。

两人一见面,奇妙的氛围拉开,后期小哥本给配了个剑拔弩张的特效,谁知两人嘿嘿一笑,立马贴一块儿去了。

路棠:“生意挺好的嘛。”

苏扬扬:“还不错,你呢?”

路棠:“马马虎虎吧。”

苏扬扬拍开路棠伸向糖葫芦的手,“爪子拿开,想吃得掏钱。”

路棠舔舔嘴唇,把犹豫不决不知该买什么当午餐的二十块钱递给苏扬扬,“来一串吧,还有这个、这个。”

三样小吃,正好二十块。

苏扬扬接过钱,把糖葫芦给路棠,等这人拆开油纸包装正要下嘴的时候,又把人拉到自个的板凳上坐好,“你这嘴馋的毛病没法改了。”

路棠咬一口山楂外的甜脆糖壳,“你挑食的毛病也没法改了。”

互怼即将开始,这时恰好有顾客上门,便给打断了。

路棠吃完整串糖葫芦,随口提议:“你这地方挺好的,人流量大一点,要不我们合作吧,你卖吃的,我卖发卡,怎么样?”

苏扬扬沿着路棠的笑脸睨了眼海豚发卡,表情很是嫌弃,却没拒绝,“行。”

两人火速搭档起来,买三串糖葫芦送一个小发绳,或者买两个发卡送一块绿豆饼。

节目组没规定不能搭档,甚至很乐意看到各种有趣的状况发生,反正一切为了节目效果。

太阳偏斜,古镇集市上满满当当的游人逐渐变得稀稀拉拉,这时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走到两人的共同摊位前。

女孩穿着当地特色民族服饰,脸颊带一点粗糙的红,眼睛格外大格外亮,她歪着头好奇道:“你们是兄弟吗?”

两人异口同呆:“嗯?”

女孩凑近些观察两人,疑惑着笑道:“远看很像,近看又不太像了。”

两人听明白了,也给整无语了,纷纷否认。

“我们不是兄弟,我可比扬扬大多了,好几百……几岁。”

“哪里像了?我才不稀罕和他像。”

“那你学我穿衣服?头发也是,下次我染成蓝色,你要一起不?”

“谁和你一起,还有,谁……谁学你了!”

女孩看两人斗嘴笑笑闹闹的,也跟着咯咯笑,“你们长得可真俊,比我阿哥还俊,你们感情也很好,跟我和阿哥一样。”

“有吗?”

“绝对没有!”

“呵呵。”女孩笑容很甜,远处阿哥叫她,她便晃着脚踝的轻快铃铛离开了。

蓝色衬映晚霞,在温柔霞光下,有什么冰雪般的东西正在悄然消融。

后期小哥许是同样感受到这一点,加了淡淡的暖调滤镜,又将两人这几日相处的精彩画面汇聚成一张张花絮照片。

照片中,有互不理睬陌生的第一天,有山路上互相埋怨的时刻,也有采摘山货时的搭手配合,更有路棠将一个草莓发卡别到苏扬扬头上遭到暴打的“残忍”画画。

两人从传言中的不合到成为朋友,反倒是本期节目最大的意外,本以为两人要搞事情来着。

不过“记忆的农庄”本就是一档基调温馨的节目,这样也好。

节目播出后,虽然两方粉丝中有些顽固派仍然不愿意冰释前嫌,仍在挖掘对方爱豆的黑点,但大部分理智粉丝是愿意看到自家爱豆成长的。

尤其路棠的粉丝,险些喜极而泣。

【咱们棠宝好像真的长大了,都会照顾弟弟了,老母亲落泪。】

【粉转路,好像又要转回来了,棠棠保持住呀~】

【你们没发现棠棠现在说话很直吗?有点天然呆,不像以前总阴阳怪气的。】

【是噢~】

【又呆又萌,比从前讨喜多了。】

【以前那是讨打!】

【对于被他气到的人来说现在也没差吧,你们看苏扬扬眉毛都气歪了。】

【嘿嘿,干得漂亮!】

-

第三个任务以晏修云拉开众人的绝对优势取胜而告终,节目组向他颁发了胜利大礼包,包括香肠腊肉、茶叶大米、干货河鲜,足有满满三大箱。

应了那句“你一票我一票,云哥不愁吃不饱”。

路棠怪羡慕的,但他也只是羡慕一下下,他有那日山上亲自摘的牛肝菌晒成的干蘑菇,已然心满意足。

而晏修云这边,也很会做人,直接将大礼包平均拆分,六位嘉宾都有份。

“记忆的农庄”本期节目以温馨和睦的合家欢作为结尾,路棠返回景城的路上,仍难掩兴奋,给“男朋友”发了好些个激动的信息和语音。

其中不免提到某位修云哥送了他多少东西,修云哥人有多厚道,这一类十分令人添堵的话题。

然后就很作死的,没能得到男友顺道的接机福利,被一辆纯黑色的冷硬大奔和一位几乎全程没话的中年大叔司机接回了傅家。

-

一转眼,距离路棠回到傅家,已经过去三日。

他居然只匆匆见过傅斯暄两面,总共不到十分钟,并且除他回来的当日,那人在家过夜以外,其余两日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然后直接睡在公司附近、近来刚租的小公寓里。

路棠觉得很奇怪,但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忐忑地等待了几日,这天终于按耐不住在晚餐前给男人拨去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什么事?”

听着对面熟悉的冷淡声线,路棠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的请求又心中忐忑,“傅先生,你今天工作还忙吗?要回家吃饭吗?陈姨说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可以回来吗?”

“晚上还有些事,不回去了。”

前两日路棠是这般问的,男人也是这般委婉拒绝的。

连续如此,路棠终于绷不住了,语气委屈巴巴,“你在躲我吗?”

是又不完全是。

他只是借此更清晰地思考问题,以免总是受到某人的笑容干扰。

“你是在用这种不负责任的方式和我分手吗?”路棠又问。

不负责任?

傅斯暄胸口挨了一箭,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听筒对面清润的嗓音已然带上不走心的压抑哭腔,“是我哪里不好吗?都说了我会改的,你怎么还不理我,我每天都好想你,想你想得吃饭都不香了。”

那还能顿顿吃三碗饭?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突然住到新租的公寓去,你的公寓里有其他大美人吗?”从小身处以美貌著称的鲛人族中,路棠天生有种自卑感,“如果那个人比我好看,那我……退出好了,哪怕我的心会很痛很痛,像美人鱼失去王子变成泡沫的时候那样痛。”

“……”

沉默。

沉默不住了。

“你这两天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这两天,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点燃一根……白蜡烛。”路棠打了个哭嗝,“我没找到火柴。”

傅斯暄嘴角抽搐,“谢谢,我还没死。”

“没死你不会回家噢。”

是用软糯糯的声音说的,分不清是指责,还是撒娇。

傅斯暄:“……”

“到底回不回?不回的话,那我去找你好了,佳和新苑C栋202室是吧,我马上就来!”

不知这人从哪里打听到他的住处,傅斯暄用怀疑的眼神地睨了睨前方副驾驶上正在整理文件的徐助理。

徐畅感觉一阵冷风从脖子后面掠过,下意识缩了缩脖颈。

这两日傅斯暄住的小公寓,正是前些日子让徐畅安排的那套。

没让人搬过去,自己倒先住上了。

傅斯暄心头堵得慌。

对面的软糯声音仍在处心积虑地吸引自己,“那我过去了哦,要带上陈姨做的菜吗?到时候热一热,还有晒的干蘑菇,这个要现炸才好吃……”

傅斯暄揉揉蹙紧的眉心,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你别过来,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回,晚一点,你要饿了可以先吃饭。”

“不行,我等你!”

“……”

罢了。

傅斯暄勉为其难再小退一步:“好。”

-

返回公司总部的车上,徐畅整理着晚上开会的资料,突然感觉如芒在背,脖子后面仿佛有寒气渗入,他下意识回头觑了一眼。

赫然对上后方投来的很不寻常的凌冽视线。

“呵呵,总裁,您有事吗?”

傅斯暄眯了眯眼,将眼神调整得不那么骇人,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徐畅随口问。

自从总裁最近欲求不满,他这个打工人就过上了007的苦逼加班生活,之所以斗胆泄露总裁的行踪,也是希望他老婆能管管他。

恍惚看见一片黑云在两人之间聚集,徐畅终于想起总裁所问何事,立马精神抖擞:“查到了!”

推了推眼镜,他快速端起精英派头,说道:“这几年路天城同几位年纪相当的故友一直有来往,其中一位符合巨富又具有权势的条件,但这人现已年过七十,家中只有一名正牌夫人。我又派人继续调查,到目前还没查出您说的年纪大有权有势、非常好色,还娶了很多小老婆的人。”

没有?

这个人当真权势滔天,以他的能力根本查不到吗?

傅斯暄心生不虞,敛住心神,又问:“路天城那边呢?”

“路家最近倒是出了个事,路天城近来身体抱恙,动了个小手术,出院后重新拟定了遗嘱。”徐畅观察着总裁的冷脸,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说:“新遗嘱中,将原定分给小路先生和其母肖燕的部分完全剔除,只保留每月发放给肖燕女士不到万元的生活费这一条。”

堂堂赌王,便是如此打发为其生子的小老婆和亲儿子的?

打发叫花子都不如。

徐畅继续道:“路天城目前由路齐礼安排的人照顾,遗嘱的事还未向路家族人公布,小路先生和肖女士也不知晓。”

依照路棠他妈的性格,倘若知道定要像祥林嫂又怨又叹地哭上好几天,恐怕还要拿没分上财产的儿子出出气。但她心里再怨再恨,却是不敢去路家主宅闹的,她惹不起路齐礼这个人。

路齐礼是路天城的长子,也是路天城唯一明媒正娶的大老婆生的孩子,同时大夫人邱氏娘家在景城背景深厚,路齐礼将来不仅会继承路家大权,还能得到邱家的势力帮助。

傅斯暄不曾与路齐礼打过交道,却从多人口中听闻过,此人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这样的人,怎会是那人口中对他极力爱护的大哥?

还总称赞自家大哥天下第一大美人。

路齐礼确实继承了其母邱氏大家闺秀的气质和姣好相貌,但路天城长相中棱角凌冽的部分他也遗传不少,综合起来,帅气温朗有余,与“美人”二字却着实不搭。

恐怕是某人亲弟滤镜太重导致的认知错误。

比起路齐礼融合父母的英朗容貌,路棠却不同,眼睛鼻子嘴巴近乎找不到路天城的遗传痕迹,脸蛋也是其母的巴掌鹅蛋脸,与路天城的威严国字脸相差甚远。

为此路天城还做过亲子鉴定,确定是自己的种,才有了后来仗着家世傲慢无礼的小路少爷。

徐畅暗暗觑着总裁变幻莫测的脸色,见面色缓和一点,又说:“还查到,路家最近有进入娱乐圈的打算,路齐礼上一周来了景城,正在四处洽谈投资。”

“嗯,知道了。”

傅斯暄闻言把飘散的思绪拢回来,转而想起不久前刚通过话的那人,深沉神色中多出两分凝重。

路家的情况如此复杂,这人又被家人算计,再被分手的话,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走极端?

傅斯暄:你会走极端吗?

路棠:会!我会MJ你!够不够极端!

傅斯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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