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3Q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也说过那种仪器是提取意识的，在我的记忆里也是，但在我的记忆里它还处于实验阶段。提取意识会导致原主成为只有人类生理本能的空壳，因此将意识投放在虚拟空间只会导致两种结果。”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我是那个虚拟空间里被他模拟后的人，你懂我意思吗？”

尽管他解释得很抽象，但结合之前HR，不，应该是秦渊的提示，宋招玉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模拟社会发展，需要赵3Q失去后天获得的一切，其中包括记忆、性格等。

作为一组空白的数据。在虚拟社会他重新成长成一个全新的人，拥有自己的记忆和人生，也就是现在的赵3Q，成为了这具身体新的主人。

“另一个结果呢？”

“二，我是曾经的他，你认识的那个人是假的。”赵3Q笑了一声收起手，“不过这个需要我之后通过一些渠道确认才行，与我记忆里的人连接上才能证明我是真是假。”

宋招玉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赵3Q，对方正在盯着市景发呆，同一具身体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认识的那个赵3Q市侩、吊儿郎当，赚几个钱就要拿去挥霍一空，生怕活不到明天所以每一天都在狂欢。

一撮头发被宋招玉捻在指尖揉搓，但两个结果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给他转了10w保命钱的赵3Q死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旁边的人冷不丁问道。

“赵3Q。”

“好烂的名字。”

宋招玉不置可否，确实是很没品的名字。

宋招玉：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等我确认我的存在是真实的，我就告诉你，现在还是先用这个名字吧。”

行驶的途中越来越暗，直到一个废弃隧道处，车停了下来。

“赵3Q你该往哪儿滚往哪儿滚，你是花钱买命不是买后半生的保障。”宋招玉从车上下来后，气势汹汹去开另一边车门，要将人从车里拽下来。

赵3Q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么清瘦的人哪儿来的这股子牛劲，他一边打宋招玉的手一边扯着车座位又哭又骂，活像个讹人未遂的泼皮，“你过河拆桥是吧宋招玉！要不是老子扣炮弹炸开的落地窗，九条命都不够你作的，这时候你觉得老子是累赘了！别扯了别扯了，胳膊要掉了！”

宋招玉被他哭得脑袋疼，“你确定不走？”

听到他这句话赵3Q哭得更大声了：“合着你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是方便毁尸灭迹。”

“……”宋招玉冷漠地甩上车门，隔绝了赵3Q的哭丧，“那车钱你付，我走。”

说完后就真的转身离开，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赵3Q一脸震惊，泪痕还挂在脸上，反应过来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因为未付款被反锁了。

“宋招玉！！！”

就在他心如死灰横在后座，思考这辆车是按时间收费还是路程收费的时候，车窗被人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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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系统的宋招玉慢慢摸索着神经系统的使用方式，按照系统的说法，这套神经系统虽然用起来和一般的没什么差距，但是由于是独立运行的，所以不会在网络空间留下痕迹，也就方便了宋招玉的行动。

看着左上角的小地图，宋招玉朝着教堂走去。

教堂原本的范围要比现在大的多，后来因为辐射区面积扩散，大部分建筑都被拆除了。只留下一小部分远离市区。

出了市区后建筑越来越少，跟在宋招玉身后的人也藏不住了，干脆直接现身，赵3Q跟在他们身边得意地看着宋招玉。

宋招玉：“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赵3Q准备说话的时候，宋招玉补充了一句，“除了你。”

为首的男人头发扎了两个诡异的丸子头，头发染成白色，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大差不差，除此之外，他们的咽喉的位置统一纹了一只眼睛。

眼睛的形状偏圆，有种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即视感，连眼球周边的血丝都做了夸张处理。

宋招玉好歹也是当过“帮派之友”，自己那家店就是主卜算，大多数客户都是帮派和雇佣兵，算是出任务前讨个吉利。

一般来说，帮派会要求成员身上带有证明身份的象征，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来自同一个帮派。

“小子，听过瞪羚帮吗。”那人没用问句，显然是对自己的帮派名头相当自信。

不等宋招玉答话，帮派成员就接过话继续说，“我们从独臂那打听到，前些天你从他那买了个半大孩子。”

“也不让你吃亏，我们是讲道理的，一样的价钱，把人给我们，否则…”又是另一个人接话，熟练得让宋招玉怀疑他们像是提前排练过。

这次没有人接话了。双方在夜幕里无声地对峙着。

宋招玉仿佛听不懂对方话里明晃晃的暗示，“否则？”

正在帮派成员准备想点更具威慑力的话，争取在气势上压过宋招玉的时候，为首的丸子头男人却先发令，“都停下！”

所有人的视角都转向他以及他身旁的赵3Q。

赵3Q咧着嘴，机械臂的炮管抵在为首者的后腰上，他语气带着好奇，“否则什么？我也想听听。”

时间回到车上。

从去荷西公司开始，宋招玉都有被人监视的感觉，他的五感要比一般人敏锐，所以他不认为是错觉，一开始就记下了这个异常。

从两人上车后，才确定是被人跟踪了，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于是宋招玉决定和赵3Q演一出戏把人钓出来。

就有了巷子里的一幕。

赵3Q挟持着人朝着对面走去。

宋招玉：“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你们找那个孩子做什么？”

令他没想到的是，尽管被挟持有性命之忧，丸子头只是紧抿着嘴不说话。对面几个帮派的成员也拿出武器，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看到这个场景宋招玉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倒是早知道季畴身份特殊，但明面上季畴也只是一个大都会讨生活的乞儿，引起帮派的关注一定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而且早不找晚不找，偏偏等到他将人带回来才找。

直接将人放走后患无穷，但不明不白地杀人也不是他的作风。

局面一度僵持。

赵3Q受不了这个磨磨叽叽的样子，直接顶了顶炮管对丸子头问道：“那我加入你们帮是不是就能告诉我了？”

这个提议虽然直接但有效，丸子头明显纠结起来。

顶着赵3Q的炮管以及宋招玉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眼神，丸子头还是让步，“我问问我们老大。”

看到宋招玉点头，赵3Q粗声粗气地说，“问。”

宋招玉虽然面上不显，却总感觉这个局势不对劲，怎么他们俩比黑｜帮还像黑｜帮，而赵3Q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只觉得当狗腿真爽。

丸子头远程商讨完后对着宋招玉说：“可以同意你加入帮派，但我得见那个孩子，而且有些事他也要知道。”

双方商议通过后宋招玉带着赵3Q和丸子头前往教堂，其他人则在丸子头的命令下回到了据点。

收起炮管的赵3Q悄悄凑到宋招玉跟前悄咪咪地说：“得亏这群人惜命，要是和他们打起来发现我炮管用不了就完啦。”

在旁边不小心听到的丸子头：“……”

———————

到了教堂后夜已经深了，因为是在郊外，所以教堂内外并没有市区内五颜六色的灯源，目光所及处都是铺天盖地的黑。

宋招玉在神经系统内找到用户723的聊天框，编辑信息发送。

“我有事找宋小花。”

三人在外等了一会，教堂内的灯才被打开。

修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透露过自己曾经因为工作原因做过脑部手术，不需要睡觉。但还是对宋招玉的深夜造访感到不满。

在她手边牵着季畴，眯着眼睛俨然是刚睡醒的模样。

寂静的夜里除了风声，似乎什么声音都会显得突兀。

季畴看了眼修女没有多问走到宋招玉身边。

丸子头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季畴，作为本地人的季畴对大都会的人物形象接受能力比宋招玉要好得多。

面不改色地站着任由丸子头壮汉端详。

还是没有人说话，面对这个诡异的氛围赵3Q搓了搓胳膊用气声问：“咋都不说话？搞得跟邪｜教的献祭仪式似的。”

宋招玉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很诡异，在赵3Q鼓励的目光中冷声开口：“能确认了吗？”

季畴全程莫名其妙还不能表现出来。

终于丸子头开口：“我要把他带回去。”

“啧”，宋招玉提着领子将季畴护在身边，“你想带就带？”

一般来说，帮派成员和雇佣兵都会安装大量战斗义体以及武器，丸子头也不意外，作为领头的，他的义体要比刚刚其他在场的成员都要多，只是那时候被赵3Q抢占先机才被挟持。

而现在局势反转，他先一步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宋招玉一字一句重复道。

“我要带他走。”

被枪指着的宋招玉甚至比丸子头还要沉静，像是被枪指着的人不是自己，不容置喙地开口：“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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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马尾丸子头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