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忍不住咽口水，回头一看，果然是C9那张英俊的脸，几乎都快凑到自己肩膀边了，他竟然一点没注意到。

“你···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C9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从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那段？”

余望：“·······”在本人面前承认被吸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我就说，他深不可测吧~”黑摊手，“走了一路，连我都没有注意到他跟踪我们哦。”

“唉，别这么夸我，要不然我会骄傲。”

余望咳嗽一声，“你怎么跟我们后面啊？”

“因为···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我家喝酒，一回来就发现你被不知道哪里的野狗叼走了，让我找我好久呢。”

“既然这么上心，那你一开始就看紧，有一丝可趁之机，我都会抓住哦。”

余望捏眉，“我以为你先走了，还以为你说着玩没当真就回家，黑说要一起，我想打探消息，就让他跟着了。”

C9拉过他的胳膊，“我多谢你的诚实。”

黑搭着余望肩膀的手停在半空中，“既然本人都出现了，有什么事就直接问他。”

“啊，好的，谢谢你。”余望见他缓缓收回手，有些尴尬。

黑摇摇头，露出了一个几乎算得上是温柔的笑容，“下次······让我正式约你。”

余望点了点头，“好——”

好字没说完，余望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被狠狠拉过去，抬头一看是C9直接拽着他转了一个方向。

“不好意思，明天再见。”余望只好摆摆手，对着黑打了个招呼。

C9拉着余望走了一段路后才松开手。

“干嘛突然这么生气？”余望捏着发疼的胳膊揉了揉，“他就是故意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嗯，我知道。”C9简单应了一句，又问：“今天吃什么？还是能量果冻吗？”

“喂，你有钱买热腾腾的饭菜给我吃不好吗？”

C9笑吟吟的点头，“今天，我可以下厨。”

“哈？？？？？你会做饭？”

“嗯。”C9点头，“可以说是自信技能。”

余望看着他的脸，“你这个有钱有能力又聪明，还是副队长，还有大房子，还会种花，还会做饭！你为什么这么优秀？”

“因为我要成为最优秀的人。”C9眨眨眼，“这是我的梦想哦。”

“我这种普通平凡的人不太能理解。”

C9说下厨还真的下厨，现在市面上除了专门市场，很少可以买到新鲜蔬菜蛋肉之类，基本上为上城区服务。

他们花了一点时间绕过去买了不少食材，本以为C9只是随便说说自己厨艺精湛，但看到一桌的丰盛菜肴，还是忍不住惊呆了。

“虽然供应居民的食材不多，但很新鲜。”C9解释，“我虽然会做饭，但也做得少，一个人即食食品就够了。”

“对，我还挺好奇你不吃能量果冻，我以为你是追求极致效率的那种人，能随便对付就随便的。”

“我也好歹有点追求。”C9吃的不多，很快放下筷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余望好久没吃上一顿热腾腾现做的饭，慢腾腾吃了很长时间。

见他吃完，C9清理掉桌面垃圾，为他倒上一杯酒。

“又想灌醉我？”余望嘴上这么说，手自己动起来端着酒杯喝了口。

C9笑眯眯的换了个姿势，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不介意。”余望耸耸肩。

C9有些惊讶了，他问：“你···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来我家？”

“不是说过了吗？我被你吸引住了。”余望直接说，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

“还真的被我吸引了？”C9微微睁大眼睛，“你···不觉得我很危险吗？”

“当然觉得。”余望喝完杯子里的酒，“一遇到你，我感觉红灯都亮起来了，一开口就是要杀了我呢。”

“那和想杀了你的人同桌喝酒的感觉如何？”

余望想了想，点评道：“气氛一般，还可以。”

“气氛一般啊？”C9摸着下巴低声重复着他的话，“我可是第一次邀请别人来我家。”

“第一次啊？”余望想了想，“因为我这个分析标本很稀有吧？”

“正解！”C9笑起来。

余望喝完了酒杯的酒，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啤酒而是度数比较高的洋酒。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再喝一杯的时候，对面的C9忽然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们都喝不少了，还出去啊？”

余望被C9拉着出了门，直到登上悬浮列车后才有了实际的感觉。

“你又不是要哄骗我去网络覆盖范围区域吧？”余望想站起来走。

C9拉回来他，“不出城区。”

“我不能出去。”余望郑重的说。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余望低声嘟囔起来。

C9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到第五分界线处，C9带着余望下了车。

他下车后就往一处废弃区域去，似乎在找什么。

余望在记忆里寻找关于废弃区域的信息，才想起来这里是曾经的难民区，因为发生难民恐怖袭击被武力镇压，封锁了整个区域。

现在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

C9说他不是光之城的人，难道也是曾经的难民吗？

正想着，C9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了一座被轰炸了大半的高楼。

足足有18层之高的废墟高楼在第五分界线这里也格外显眼。

“这里吧。”C9很满意的点点头。

“喂···我喝过酒，要爬楼吗？”余望想吐。

“如果走不动，我可以扛着你上去。”

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余望直起腰板来，“我去还不行吗？”

花了好些时间，余望终于跟着C9爬上楼顶，累的气喘吁吁。

但C9却不想他那样面红耳赤，大喘着气，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余望低头，这人的体力到底多好啊。

“这里。”C9走到一处稍微干净的空地上坐下。

余望也坐过去。

“抬头。”

余望一愣，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夜空。

这里被废弃多年，没有满天空的霓虹灯光和全息影像，夜空一览无余。

夜色如水沉沉，寂静的环境中只有晚风吹过的声音，和灰尘的味道，漫天星星压得极低，闪烁着梦幻的光芒，天边的圆月照着四下如笼轻纱。

余望感觉月色似乎洒在了自己的脸庞上，否则自己的脸怎么会热腾腾起来。

“运气真好，今晚是满月。”C9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缓缓躺下去，“这里没有遮挡，夜空是不是很美？”

“嗯···真的很美。”余望也顺着躺下，和C9肩并肩睡在一起，看着夜空。

“我们应该带上酒。”C9忽然说了一句。

余望笑起来，“你真的是喜欢喝酒。”

“也算是。”C9侧过头看向余望，“只是觉得这个时间和你，应该要喝上一杯酒。”

余望也看着他的双眼，“谢谢你带我来。”

“你喜欢吗？”

“很喜欢。”

C9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的脸很热很红。”

他的手指冰凉，对比之下，余望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煮沸的开水。

“是酒加楼梯的原因吗？”C9微微皱眉，“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余望结结巴巴，“两个都有吧。”

“如果不舒服要和我说，我们回去。”

“不用，再看一会，这里很舒服。”余望转过脸，继续看着沉沉的夜空。

C9的声音以往都要轻，“好，我陪着你。”

余望觉得这可能是在做梦。

一定是喝多了。

——

“醒醒？”

余望翻了个身，听到有人叫自己。

“还有一个小时就上班了，你要在这个地方睡多久？”

余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被刺目的阳光照得又闭上眼睛。

“我······我在哪里啊？”

他一边坐起来，一边抬手遮着眼睛。

“我们在楼顶，昨晚在这里睡着了。”

C9扔下来一瓶水，砸在余望的怀里。

余望慢慢摸到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后，缓缓站起来。

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我······我们还在这里啊？”

“昨晚你一躺下就睡着了，喊不醒你就让你在这里睡了。”C9又递过去面包。

余望伸手接过来塞进口袋，“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睡？”

“我没有走，我只是没有睡觉。”C9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真的佩服你能在这个地方睡着。”

“我天为被地为床，不行吗？”余望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下方。

“走吧，今天还有事要做。”C9拍拍他肩膀，“不过在去上班前得洗个澡。”

余望捏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确实，去我那吧，比较近。”

C9闻言笑了起来，“你的浴室是谁都可以用吗？”

“你不想用的话，可以不洗澡。”余望走下楼梯，“反正黑是用过了，你自己看吧。”

C9故意夸张的说：“那我可不能错过。”

两个人来到43号警卫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上空的全息屏闪着刺目的光线，播放着同一个画面。

余望扫了一眼，好像是什么新闻，但也没太注意，在水泥地上睡了一夜，饶是他也浑身难受。

赶紧洗了澡后，余望给陈发了个迟点到的消息，他便坐在沙发上准备找出自己的藏枪保养一下。

C9虽然嘴上说着浴室被黑用过，但身体很诚实，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你的衣服放在里面，我会洗干净给你。”余望看他出来，见他穿着自己的衬衣，怎么看怎么别扭。

“嗯，塞进去了。”C9打了个哈欠走出来，走到了窗前，看向外面。

余望已经收拾好了，见他不动弹，走过去问：“看什么？都迟到了。”

C9笑起来，微微抬着下巴，示意他看向外面。

余望这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外间巨大的全息屏上，一则新闻重复播放着，而新闻下方一行字让余望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