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伊贺栗茧的观测

“报告远野部长,宇宙生物研究部全体成员已就位!今晚是英仙座流星雨的极大日,根据IMO的预报,今年的流星雨将在时间今晚12:30后达到极大值,峰值流量将达到每小时140颗。今晚月亮在南面天空,是观测的最佳时机!”

伊贺栗茧向社团部长一个敬礼,热血发言。

但远野晴路却一副毫无干劲的模样:“说是全体成员,也只有我们两个而已……”

“报告部长,春天之前还有五位部员!”

“但是本田学长他们都已经毕业了啊……”

“……晴路,你稍微激动一点好不好嘛?”茧摇晃着双马尾,试图往青梅竹马的身上甩去,可惜高度不够,打在晴路的运动服上连皱褶都没多一条。“难得爸爸允许我和你来光濑山麓露营观星的说。”

“和你出来露营有什么好激动的?”远野晴路挖着鼻孔冷淡地吐槽,“而且令人叔一直都顺着你吧。”

“可是在外过夜还是第一次允许啊,我都14岁了,还从来没有在同学家里住过耶。”茧认真地掰着指头,“就连近藤优那样的讨厌鬼都有去梨花家住过,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那你也去她家住啊。”

“不要!近藤优住过的地方,我才不要去呢!”

“真是麻烦……”晴路嫌弃地试图与她拉开距离,却又被她接近了同样的距离,“你是小学生啊?还在生近藤的气。”

“因为她说她讨厌外星人嘛!明明外星人也有好人的说!”

“那都是小学4年级时的事了好吧?而且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见过外星人一样。”

“那当然——是没有见过啦……”茧忽然削弱了气势,悄悄瞥向身后的青年,“小陆,你说我的话对不对呀?”

青年——朝仓陆无奈地看着她:“小茧,你不要把我也扯进来啊。你说说她吧,来叶。”他转头将问题抛给另一个同行的人。

“你也不要把我扯进来行不行?”鸟羽来叶冷冷地看他一眼,继续摆出架势,“还有,手脚不要停。”

陆向小茧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乖乖继续和来叶比划拳脚。

远藤晴路叹了口气:“陆哥,来叶姐,你们是作为监护人来陪我们露营的,不是来做格斗集训的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小茧父亲的好友,一有机会就会进行格斗术的练习,明明小茧说他们是保健公司的推销员——这明显是讨债公司的打手才对。

这会儿功夫,茧倒开始帮晴路讲话了:“对呀,我们来看星星好不好,姐姐!”

见她跑向自己,来叶只能收起白鹤亮翅之姿,顺起一旁行李上的毛巾,扔给了陆一条:“小茧,你这个小孩子性格到底是受了谁的坏影响……”虽然是疑问,但她的眼神却是瞥向陆的。

毕竟相处了九年,陆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个眼神:“不、不是我的错啊,肯定是佩嘉和萌亚。嗯!没错,就是他们的错!”

“小心我告诉他们哦。”来叶凉凉地说道,摸了摸凑过来的茧的小脑袋,“小茧也是,已经是14岁的中学生了,不可以和小陆他们一样胡闹,也该从闪光侠毕业了。”

“咦,可是闪光侠很帅啊?!”茧和陆一齐喊道。

——这下很清楚,到底是受到谁的坏影响了。

对这三人对话中的人名并不了解,晴路也就继续坐到篝火边,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分钟……”他闲来无事,往天空中看了眼,恰好见到了两三颗流星。

英仙座流星雨持续到今天已经有近两周的时间,每小时流量持续增加,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每小时80颗的数量。但只有在极大峰值时间,才会有星雨落下的绚丽美景。

——“咦,那是……?”

他忽然站起了身,直直盯着山间繁星分明的夜空。

“怎么了,晴路?已经开始了吗?”茧迅速跑到他身边问。

“那是——陨石?!”

“什么什么,有陨石……”顺着他的视线,茧在天空中寻找让他惊讶的东西,很快,她找到了。

——因为那实在是让人吃惊的景象!

“陨石?……是怪兽!陆,是闪光的怪兽!!”

“怎么可能会有……”陆刚要吐槽,却在定神后也震惊了,对于视力更好的他来说,此时已经能清晰看到,那是一条浑身闪烁着荧绿色光芒的石蛇。而它正向这光濑山麓间飞来,以惊人的速度降落。

“来叶,通知萌亚!”“了解!你联系莱姆和佩嘉!”

他迅速冲往绿光掉落的山间的同时,来叶则奔入帐篷内。

“小茧,带晴路离开这里——回车上!我过会儿就来!”她头也不回地喊道。

这两人紧张的行动,让晴路一时呆住:“怎、怎么回事?!”

“是怪兽呀,晴路在九年前没有见过吗?”

“九年前……我还住在其他城市呢。虽然我是知道怪兽频繁期还有奥特曼什么的……”

“没错,是奥特曼!”

拉起他的手,茧跑了起来,她却没有往面包车的方向去,而是去往了光落下的方向。那里,正有一道不亚于绿色光芒的光形成了巨大屏障。很快,晴路看清了,那道屏障是一个巨人的背影。

“是捷德奥特曼呀,晴路!”茧没有一丝害怕,脸上满溢着欣喜的笑容。

“原来真的有奥特曼……”正感叹着,他却发现自己被逐渐拉向前方,抗拒了起来,“喂茧,那里很危险的!不能去!”

“没关系的,遇到事情可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也要找到我们该做的事呀!”

发着光的巨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包裹着银色、红色与黑色纹路的奥特曼。他巨大的宛如恶魔翅膀的双眼,透着清澈的大海的颜色,似乎向他们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喂,他好像在看我们……哇!”

一阵地动山摇,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奥特曼抱住了比他更巨大的石蛇,飞往了高高的天空尽头。那极速马赫的飞行速度,让从未见过的晴路完全失了话语。

他就这样任由茧的带领,来到了刚才怪兽落到地面时碰撞出的陨石坑。

“我们要做的事……?”晴路重复着茧的话,望向还散发着绿光的大坑。这里有茧想见到的东西吗?

“我有种感觉,要遇到好事的感觉!”

茧兴奋到尖叫的声音响起,她一直以来都是个胆大的女孩,但能无所畏惧到这个地步,晴路是第一次知道。

为什么对怪兽毫不害怕?为什么会知道奥特曼的出现?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坑产生兴趣?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此时,他看到巨大的坑中,有一抹雪白的颜色。

“那是……女孩子?”

明明直到刚才还没有人影的坑中央,现在竟站着一位穿着雪白长裙的长发少女。她呆站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动作。

“女孩子啊……”不知为何,茧发出了略显失望的感叹。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滑落至大坑里,奔向对方。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叫伊贺栗茧,是伊贺栗令人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一大串问题,别说是陌生少女,就是晴路也一下子答不上来。

但茧仍然自顾自地问了下去:“你是从宇宙来的吗?是哪个星球的人?”

少女拥有着一张美丽纯洁的脸庞,但那之上的双眼却是空洞无神,里面仿佛有着黑洞,有着宇宙的尽头。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路过的人,只是被吓到不会说话或是失忆了。”与茧不同,晴路却只觉得她是与他们一样遭难的人。但他很快也发现了自己逻辑的漏洞:“大半夜的也不可能穿成这样来山里吧……”

不理会他,茧继续兴奋地追问:“你会说日语吗?英语呢?能听懂我的话吗?”

茫然的少女似乎因为她的声音而转头看向了她,可依然是宛如人偶一般,不见一点生机。

这让茧也冷静了下来,她观察着少女好一会儿,若非晴路阻拦,差点伸手摸向少女的脸。

“笨蛋,你在做什么!”

“……呐,我再问一个问题好不好?”

茧认真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赛罗的人?”

“赛罗……”

少女,却在此时有了反应。

她念了一声那个名字。

“对,赛罗!——赛罗奥特曼。”

“赛罗……奥特曼……”

随着这声呼唤,一道耀眼的碧绿光芒覆盖了三人。不仅仅是这个坑,就好像此时这颗星球,这个宇宙都被这道光芒照耀了一般。

峰值时间到了。

天空中落下了漫天的流星雨,每道轨迹都折射着同样的光芒。

宛如碧绿色的宝石之雨落下。

——而后,少女倒了下去。

◇ ◇ ◇

◇ ◇ ◇

◇ ◇ ◇

◇ ◇

遥远的另一个宇宙中,遥远的艾丝美拉达星,空旷的翡翠色草原上,艾丝美拉达王室的第二公主正在怀念过去的邂逅。

她曾在这个地方,与她心目中的英雄告别。

那个人如今旅行到了哪里?又拯救了多少星球?接下来又要去多少光年之外的宇宙?

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少光年,还是已经无法用这个单位去计量了呢?

她的心中,被过去的欢喜与未来的悲伤所填满,仿佛随时要喊出声一般地发热,发光。

那个人——“赛罗……奥特曼……”

那个魂萦梦绕的名字溢出口时,她倒入了草丛间。

“艾美拉娜!艾美……!”似乎不远处,还有熟悉的人类朋友的呼唤——是小直?还是岚?

可是,她的灵魂已经迅速飞离了自己的母星。她看到在遥远的前方,有一道与自己同样的绿宝石的光芒,是如此怀念的温度。

她伸出手,试图去抓住。

终于,接触到光芒的那一瞬间,如潮水般的电流传向她的全身,脑中所有的回忆都被撕裂成了碎片——

如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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