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书院篇)第十三章 聊聊人生,谈谈现状

医务室的驱蚊、止痒药水几乎被扫荡一空。

连十六作为副本工作人员可以监控副本的一切动向,当然知道这些“蚊子包”不是真正的蚊子造成,药水不一定有用,但作为普通的校医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患者描述的症状就是蚊虫叮咬,总不能给人做一轮血常规来筛查原因吧?也没这个条件。

总之是不是蚊虫叮咬都和他这个老实办事的校医无关。

医务室门里门外吵吵嚷嚷,接到通知赶来的童教导主任和几个保安快把嗓子吼破才让场面勉强安静下来。

最后决定在操场周边调查和驱虫结束之前暂时不进行在那边的活动,学员们先回到教室上课;倒不是真的关心学员的身体,只是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有□□愿意过去。

为防止学员乱跑,所有学员先在原地等待各班班主任过来领人。

云宙随和陈山枕挤在小门厅长椅上,泯然众人毫不起眼。

“上午那个老师就是班主任?”云宙随打出一个问号,“他有教师资格证吗……好吧,应该说这里会有老师有教师资格证吗。”

陈山枕尬笑,“应该有的吧。”他说的很勉强,“阳知书院的各项审查没出过问题……”

“什么?有审查?”云宙随故作大惊,“那这里还这么原生态!”

“上午我还以为我穿越了,早五百年都不至于学这种玩意。”少年同自己的小伙伴叽叽咕咕吐槽,“念几句不符合主流思想和时代发展的酸诗就能让人变乖啦?怎么可能!无聊的东西背一百遍还是无聊的东西。”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会让在门厅口的几个□□听到,周围的人又把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那阁下有什么好方法?”陈山枕看着他活泼的样子,心里不由也放松下来,有心情开玩笑了。

云宙随耸耸肩,“我没办法啊,我没兴趣管别人的闲事。”他直白地说,“别人干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舞到我面前打扰到我的生活我都没兴趣理会。”

“可是人家做这些是为了赚钱,你如果不做这行活不下去怎么办?”陈山枕阻止他企图掀桌子的行为,“前置条件,你是这个书院的院长,你准备用什么方法管教学生?”

云宙随先是哼哼唧唧:“枕头子好较真。”然后脸色一正:“撇开不一定有效果的惩罚,我首先会设置详细的奖励机制,**才是人类最好的驱动源。”沉静下来的少年语气漫不经心,“理论课教他们善有善报,告诉他们善良有时候不是犯蠢而是投资;或者律法,你只有了解规则才能去利用它们,课堂上设置模拟场景,完成度高的学员可以获得零食或别的什么无伤大雅的娱乐奖励。”

“参与度很重要,你要调动学员的代入感,这样他们不会一天到晚想着书院如何如何烦人,我要怎么钻空子逃脱惩罚,而是沉浸于一个完全捏造毫无成本的戏台;奖励也很有必要,零食或是十分钟玩游戏机的时间,成本不高,被书院完全限制娱乐活动的学员们肯定很喜欢,这就像是吊在驴子前的胡萝卜,单靠鞭子可不能让驴子卖力干活啊。”

“我听说你们有耕地活动?具体是什么?”云宙随问。

“就是翻地,单纯翻地。”接话的是坐在云宙随脚边地上的一个寸头男生,眼神还带着几分活气,“那个地不知道是土质不好还是什么,硬邦邦的完全挖不动!”

“只翻地?浪费。”特别讲师云某摇头叹气,“如果是我就真的安排种植活动,种出来的东西可以带到食堂帮忙烹饪,甚至和书院兑换物品;种植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很强烈的,而且它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封建王朝为什么统治这么长时间?因为壮劳力要么充军要么就在种地,每天累死累活哪有别的精力去想什么自由、人格、独立?”

“没有目标的人,你要给一个明确的目标,态度强硬的人,你要想办法软化让其认可你的观点。”云宙随越说越上头,尤其周围人都齐刷刷看来,都是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毫无意义的对立和敌视只会降低效率,手上这么多精力旺盛的青少年居然只想着鞭打和洗脑他们?真是浪费!”

“那如果有的人就是喜欢打人呢?”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女生举手,“确实会有那种人吧,喜欢虐待什么的。”

“施暴者的角度,我建议你好好锻炼研读刑法免得被反杀或是进牢子。”云宙随向认真听讲的学生满意点头,“作为学员的话……这话很苍白,但首先确实要保护好自己,然后尽力观察施暴者有无对手,在书院这个环境里施暴确实不算什么,但放在拥有公序良俗的真实世界,打人显然可以成为一个把柄。”

“把自己受到的伤害作为筹码,利用与施暴者同级别或更高级的力量去扳倒他。”云宙随捏捏指骨,关节里的气泡被按破发出轻响,“当然,我说的都是理想状况,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真遇上油盐不进的硬茬子就只能自认倒霉咯。”比如在下,遇上爷可真是书院的福气。

站在人圈外的童主任皮笑肉不笑:“讲得很好云同学,下次批评大会你上台演讲如何?”参与过书院高层大会,也在云宙随的契约书上签过名的童主任没法教训简直要反客为主的云某,在场学员太多也惩罚不过来,只能嘴上讥讽一下。

“行啊,书院准备出多少钱?”云宙随完全不把这种毫无杀伤力的阴阳怪气放在眼里,随口堵了一句,“不会吧不会吧,请人办事不准备付钱?您可真是,只能在嘴上耍耍威风。”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他的表现显然攻击性强多了。

童主任气了个倒仰,为了自己的健康转身就走,一边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各自的老师赶紧回班!”

虽然清楚这是恼羞成怒下的发泄,积威甚重的童主任发话,其他学员也不敢真的不听从,纷纷起身前去寻找自己的班主任;云宙随拉着陈山枕的手,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刚准备往前面挤——

被仿佛冒着黑气的连十六逮住肩膀。

“云同学留下来帮忙可以吗?我有点忙不过来。”他语气温和,行动上却不容拒绝的捏着云宙随牵着人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

云宙随使劲挣扎,抓着陈山枕的手毫不动摇,“我晚上来帮忙!晚上一定过来!”他嘴上讨饶,“我想去上课,妈咪,好妈咪,你最爱我了~”

嘴上说的好听,一挣开连十六的手他就赶紧拉着小伙伴钻进人群。

留下无可奈何的妈咪对着熊孩子糟蹋出的一团烂摊子叹气。

“你刚刚叫那个校医……妈,咳,你叫他什么?”陈山枕回忆了一下校医在书院的风评,打了个寒战。

有种夜止婴啼的魔鬼却在哄孩子睡觉的错乱感。

“什么?”周围人多,陈山枕声音又不大,云宙随没听清,不过他大概猜得出小伙伴在问什么,下意识提高声音:“你说妈咪?这个称呼很可爱啊。”

是很可爱,但是不是有点……陈山枕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默默咽下了吐槽的**,算了,看这两个人都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周围的人下意识因为“妈咪”这种甜兮兮的叫法看过来,又因为云宙随毫无波动非常自然的态度转回去。

陈山枕莫名心中一动。其实群众的目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大部分人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并不会投入多少注意力。

不过,他似乎也不是真的关心路人的评价,陈山枕认真剖析自己,如果真的非常在意无关之人的议论,他一开始就不会有勇气女装上街,自始至终让他感到难过的从来都是亲近之人失望的神情。

拖着小伙伴到娴淑班那里,啤酒肚点点数,刚好是最后两人,于是领着学员们往隔壁教学楼的教室走。

他这会儿又恢复了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势,只是看到云宙随——尤其是他腿上包裹完美的绷带——还是收敛了神情。

一个流传在书院的都市传说,宁愿得罪校长,不要冒犯校医。

书院的肢体冲突并不算少,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找医生?并且这个医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恶劣本性,又仿佛后台雄厚,谁去找茬都是石沉大海。

不如说那种凶残的治疗方式,能拿到行医资格证都像是有背景才能做到的了……有幸被连十六治过腿伤的啤酒肚哆嗦了一下,把看起来在医务室受过精心照顾的云宙随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层。

相安无事回到教室,肚子里只有肥肉的啤酒肚挠了挠头,刚想让大家自习,云宙随在讲台边停下脚步。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啤酒肚咳了一声:“云同学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祖宗,别摆出一副“我想搞事”的样子。

正常的提问可以获得一个礼貌的云宙随:“老师这节课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没有,临时决定上课老师没什么安排。”啤酒肚忙不迭滚下楼梯。

善解人意的云某鲸走上讲台,真正实现在教室里的反客为主。

“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这是实话,云宙随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很久没见陌生人有点激动,有人想和我聊聊吗?单纯向我提问,和我谈心,都行。”他笑了一下,很真诚的那种,“或者有什么想发泄的情绪,也可以把我作为树洞,在书院的日子不太好过嘛。”他指指自己的脸,“用这张漂亮脸蛋作担保,我会是个合格的树洞。”

底下没人回应,云宙随倒也不尴尬,“好吧,其实我现在有点口渴,谢谢你们体谅我。”坏了,一说出来是真的有点口渴了。云宙随舔舔唇,悄悄往嘴里塞了一口在段乘凉房间弄到的桶装水。

“为什么要和你聊天?”说话的是个学生头女生,撑着下巴看云宙随,脸上没什么恶意。

云宙随摊手:“我假设有人和我一样想找找乐子?”

学生头表示赞同:“确实,这里真的很无聊。”她很有兴趣似的,“如果我问你问题,你都会如实回答吗?”

“如果不能回答我会直说。”

“哇奥。”学生头轻轻鼓鼓掌,“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啊?”事实上,虽然云宙随外貌有种雌雄莫辨的无差别美感,任何人都不会错认他的性别,毕竟他压根没有掩盖自己生理特征的意识,小云同样没有。

第一次见他的可能会被那惊人的美貌晃花眼,认真看第二眼就会看出这是个穿裙子留长发也并不违和的漂亮少年。

即,一般来说不会真的有人搞错他的性别,除非是故意的。

云宙随歪头,听出了学生头话里挑逗的恶意,“都不是,我的性别是亚马逊雨林里被无良游客留下的塑料袋。”他语气认真。

学生头噎了一下:“你说你会如实回答。”

“是啊,为什么我的性别不能是塑料袋?”偶尔也可以是南极冰川下的北极甜虾,除了蟑螂他都不挑。

“人的性别怎么能是塑料袋!”学生头觉得他在胡搅蛮缠。

云宙随:“嗯嗯,所以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学生头血压上升:“你管我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可以是啊,同时我也可以是塑料袋。”云宙随笑眯眯的,“你又管我是什么性别呢,上厕所的时候我会遵守大众性别认知,毕竟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不像你这个没教养的熊孩子”。

不知是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教室里顿时涌出快乐的海浪;学生头脸色发红,面对云宙随小学生一样直白的“我吵架赢了”的翘尾巴表现又生不起气来,闷闷不乐地把下半张脸埋进手心里。

“这位同学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大家要像她一样畅所欲言哦。”云宙随懒洋洋靠在讲台上,游刃有余,“言语是世界上最强大也最无用的力量,它可能被任何东西改变,却又能影响一切。对话时观点的碰撞就像是拳击场上你来我往拳拳到肉,能满足人类基因中的战斗**。”超级大讲师又开始了。

“不要抗拒自己的战斗本能,勇敢表达自己!”云宙随极力煽动别人和自己吵架、咳,交流观点。

有人上钩了:“我也觉得书院很无聊,但是你这样很吵。”

云宙随:“抱歉啊我就是这种讨厌的性格,毕竟上天,呃,我爹已经给了我一张完美的脸,总不能再给我完美的性格。”

“……你居然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吗?”

云宙随:“我很诚实,因为我说谎几乎没人看得出来。”

电竞天才:“你不觉得你的言行有点太自我了吗?还是说你就是喜欢用怪异的言行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云宙随:“是啊,现在大家都很社恐呢,我要是不主动一点没有人和我讲话啊——你看,你现在不就和我搭话了吗?”

海后:“我想知道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云宙随:“和书院高层友好地聊了聊,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海后:“你在避重就轻?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对吧?”

少女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她看向云宙随的目光很复杂,有种微妙的共情和怜悯,又好像有些鄙夷,仿佛希望美丽的少年承认自己所做的羞耻之事。

云宙随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少女头顶【被继母陷害缺爱海后】这个词条,斟酌了两秒:“我能和他们友好地谈一谈是因为拿到了一些能作为把柄但不能作为证据的东西。”他有点苦恼,“或者你想和我私聊一下吗?我觉得你的情绪有点过分激动了,应该不太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吧?”

听到这里啤酒肚赶紧找机会插话:“是啊是啊,你们到最后一排说悄悄话其他人自习吧,也有学生想学习是吧啊哈哈哈哈。”他僵硬地干笑,背后冷汗留了一排,拜托这个小祖宗别这么实诚,他对高层那些破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云宙随满意地看了一眼这个逐渐很会看人眼色的狗腿子,下台走到少女身边,向她伸出一只手,“我叫云宙随,谢谢你愿意和我交朋友。”

少女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孟瑶台,别套近乎。”她起身往教室后面走。

云宙随还是那副完全不知道尴尬的轻松模样,他一边跟着孟瑶台往后走一边还招呼下意识视线追过来的其他学员:“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配合,我们有缘再见~”兴高采烈地说着脑干缺失的台词。

他确实挺高兴的,正愁着找不到借口接近另外两个重要NPC呢,过两天玩家来了他可不敢这么浪了。

·云宙随,一款优秀的社交恐怖装置(错乱

·每次写随宝社交废枭都会误以为自己是开朗的枭,一关文档:我是一朵蘑菇,不要和我讲话(阴暗地散发孢子

·昨天电脑不知道抽什么风,关机之后还是处于黑屏开机状态,按哪里都没反应,最后连续按了半分钟关机键总算关了后面试了下也能开机……懒得备份的枭吓得……还是要及时备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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