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二,轮到了第七、八列的同学去打扫公区。余晨昨晚睡得好起了个大早,去吃了早餐拿上扫帚往读书公园走。
天气晴好,余晨习惯漫步在干爽的校道上和树一起仰头看天。现在的天空像是用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渲染出的暖色调,绚丽之余多了一股秀气,偌大的天只漾着几朵云……
余晨舒心。
他喜欢云聚不散。
他淡淡笑笑。
你好,云朵小姐。
晴日暖风,绿荫花时,临近小满时节,茂灵一中各处园子栽的花都开了。别的不说,茂一的绿植做的不要太好。读书公园置着几个小圆亭,亭子里的炮仗花都开了,一串一串地坠着,鲜黄色,铺满了亭子外墙,活脱脱的天然花帘,又像一幅雍容华贵的锦缎,所以中午和傍晚会不少有家长来到这里给孩子送饭,有个歇脚处,还漂亮。
这里大多时候都很热闹,只偶尔的,像这样的清晨,零星来几个学生扫落叶。余晨走进亭子里才发现向衍也在,少年蓝白色校服的衣肩上沾上了一点淡黄色的花粉。
“这个亭子有点暗,感觉很适合在这里听歌。”
向衍弯腰捡起了角落的白色塑料袋,回头,“你喜欢这里?”
“花开得很好,味道也挺好闻的,和其他花不一样吧。”
余晨盯着其中一朵花冠反卷起来的炮仗花,“闻着有点苦,带着一点儿与众不同又肆意昂扬的味道,就像自由,就像新生。”
向衍挠挠鼻子,直言不讳,“其实我觉着像是硫磺的味道。”
……
余晨无语凝噎,扫出几只虫子的死尸就往外走。
向衍追到他身旁,问,“这亭子里面会不会有蛇啊?”
“硫磺驱蛇!”余晨很大声地喊出这句话就攥着扫帚去了下一个亭子。
向衍怯怯回头看着繁爆的花簇,喃喃着,“看着是挺有过头的。”
向衍再一回头,看见最近不太对劲的周安清紧紧攥着一把扫帚在一个亭子旁边,气场很不对劲……
顺着他的视线,是打着哈欠的林译走到余晨跟前打招呼,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嘟囔着,“小鱼,我好困呐。”
周安清极力想收起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服自己朋友间也是会吃醋的,却很难安慰好自己,他心脏紧缩着,要滴出酸水。他盯着林译,注视他眼中的雾,化不开来,只能看清楚轮廓。
走读生起得更早,他看起来还没睡醒,眼里的波光随清晨的微风飘落起伏。他来得晚,看差不多都扫完了,走到亭子边上的长椅边,拿了一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迷迷糊糊地就走向出口的垃圾箱。
林译这几天都没睡好,为了补习,也为了一些莫名失序的友谊。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掀开了垃圾箱盖,一股剩饭剩菜的恶臭味就直往他鼻子里钻。林译扬了扬垃圾袋,把它套好之后,别开头侧着垃圾箱要把垃圾倒出来……
很臭,臭得他彻底清醒过来,很快他感受到垃圾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爬_
林译有点想呕,但他压制着恶心想合上垃圾袋打个死结,可是袋子里的生物挣扎得厉害,没几下就从塑料袋里蹿了出去……
林译看见是那么大的一只老鼠一下被吓到惊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散开的垃圾袋又散发出腐臭的剩菜味,他这次真的犯恶心呕了出来,但没吃早饭,只吐出一股黄水,是泛酸又泛苦的胃酸,呛在咽喉里,刺痛,他一下有点想哭。
旁边一团混乱,全是扫帚急切的拍地板的声音。
林译短暂地用手撑在地上,又被人扶起。
周安清虚抱着他走到亭子里的长椅上,递出自己的保温瓶拧开盖子,贴近林译,“来,喝一点,温的。”
这是俩人闹别扭以来周安清说的第一句话,话说出口了,周安清又只觉得心酸,心头肉颤抖,哄不好自己又哄不好对方。他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包酒精湿巾,受疫情影响他一直随身带着。
看林译喝下了两口水,他拿过杯子,顺势接过林译的手,细细地给他擦干净。
很近
不敢抬头
不敢说话
他感受到有眼泪滴到自己手背,瞬间抬头,眼前的人泪盈于睫,蹙着眉委屈地,说“讨厌你”。
他还在握着林译的手,忍不住往自己下巴处靠了靠,“第一句话就说讨厌我啊?”
他也学林译委屈,低头蹭了蹭握住的手,没有被挣开,周安清抬眼,轻轻地说一句。
“不讨厌我。”
再说一句。
“求你。”
“ee!我们捉到老鼠了!放心,已经解决掉了!”他俩在亭子里没人看得清,余晨冲着亭子大喊了这么一句。
林译猛地抽出手,“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往外走。
“小鱼,真的吓死我了!”
呜呜X﹏X
“没事吧,害呀,抱抱没事没事,猫屎已经被打死了。”
“!!!我恨猫屎!”
“嗯嗯!ee好鼠鼠坏!”
“待会回去我会跟班主任反映这事儿的。”
“对吼!马上早读了,走走走快回去了——”
“打老鼠打太激烈有点上头了。”
“还得跟班主任报销两把扫把。”
“向衍你……刚刚下手不要太重,扫帚都对半折了。”
“诶嘿,好玩爱玩~”
……
“ee,刚才就想问你,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周安清(泪眼婆娑):原谅我了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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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猫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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