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府门口,蒯良、蒯越兄弟二人,亲自将刘虞送出府外。kanshushen
“今日承蒙刘皇叔教诲,我二人受益匪浅。”
“诶,两位才情高致,当世人杰也,老朽今日才是多有所获,日后若得闲暇之时,还请二位前来洛阳,老朽扫榻恭候。”
“不敢不敢,若有机会,晚生定去向皇叔请教。”
“好了,二位不必远送,这襄阳城中繁华非常,与洛阳相比,也别有一番风味,老朽自在城中闲逛片刻,再回馆驿。”
刘虞和两人拱手拜别,随后便转身走上了街道。
蒯良和蒯越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也没有回府。
“大哥,你说这位当朝皇叔,忽然只身一人来荆州,到底所为何事?他来此十七八日,不是游山玩水,就是访友问士,他可是现任的九卿之一啊,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消遣而来?”
蒯越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蒯良倒是一脸轻松:“你管他是何用意?只要明白他对我蒯家没有恶意也就是了。否则何必前来拜访,与你我探讨学问足足半日?”
蒯越眼睛一亮:“大哥说得不错,无怪乎方才大哥与他交谈之时,言语之中多有提及对当今天子的景仰之情,原来是出于如此考虑。无论那刘赫打得什么主意,想来我蒯家总足可保全了。”
刘虞在城中一路逛来,眼见各处井然有序,商旅繁荣,也是十分欣慰。
“这刘景升虽然无有大志,不过治理地方,却也颇有才能。这襄阳城虽不比洛阳,却足以和晋阳城一较高下,比起老朽所治理的幽州蓟县,也要强出半分。不过,只可惜……可惜啊……”
他也不知是在说什么事可惜,自顾自摇了摇头。就这样走着走着,刘虞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中的一个角落。
“嗯?这么走到这里来了。”
刘虞环顾四周,发现已是一条死胡同,周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就在此时,忽然从那胡同口处,闪出了几个人,这些人全部都蒙着脸,手中提着大刀,缓缓朝他走来。
刘虞见状大惊:“尔等……尔等何人?竟敢在襄阳城中打家劫舍?”
对面为首一人,压低了声音,狠狠说道:“老匹夫,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闲事,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死后可莫要来找我等兄弟报仇了。”
“你们……”
不等刘虞再喊出声来,这几人就猛然扑了过来。
“啊……”
“哇……”
短短两声惨叫之后,这小巷中的动静便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刺史府中,一个仆役匆匆忙忙朝正殿跑去,一不留神,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正在处理政务的刘表,被这人的动静所惊,有些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简直不成体统。”
那仆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主人,大事不好了,刘皇叔他……他……”
刘表一听是刘虞的事,整个人瞬间坐直。
“皇叔怎么了?他不是去了蒯府么?可是在府上发生了什么?”
那仆役摇头道:“不是,是他出了蒯府之后,在城中闲逛,结果……结果……遭遇了刺客!”
“什么!”
刘表一听,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哪仆役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刺客去刺杀皇叔?”
仆役说道:“这……这小的也不清楚,只是……”
刘表听了前半句之后,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有心思听他的什么“只是”。
“快,快备车,去馆驿……”
不过紧跟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刺客,而且是专门冲着皇叔去的。之前半月,都有我陪同着皇叔,今日我借故离开,此事只有区区几人知道,短短半日,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难道说……”
他表情有些震惊,随后转化成了无边的愤怒。
“来人,去传……哦不,把蔡瑁那厮给我押过来!”
那仆役似乎还有话要说:“主人,可是……”
刘表一脚踹了过去:“可是什么?我的话你没听到么?若是慢了半分,老夫砍了你的狗头!”
那仆役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
“可恶……可恨!”
刘表在大殿之内,怒气冲冲,随手捡起几样东西就狠狠摔了出去。
“蔡瑁小儿,焉敢如此害我!”
蔡府距离刺史府并不远,再加上刘表如此气冲冲的模样,蔡瑁得知以后,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却也不敢怠慢,连备马都省去了,直接一路小跑就跑了过来。
“属下见过主公……”
他这话还没说完,却见一卷竹简直接朝他脸上砸了过来,他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挨了这一下。
“主公,您这是……”
他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却被刘表一脚狠狠踢中,向后摔倒了过去。
“你这贼子,你扪心自问,老夫自入荆州,多年以来,待你如何?”
蔡瑁重新爬了起来,跪倒在地,回道:“主公对属下十分信任,多有提拔,又将我姐娶为夫人,恩宠之隆,无以复加。”
“你还知道!”刘表听了他这番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愈发愤怒。
“你老夫到底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非要将我全家满门都杀光,才肯罢休不成?”
蔡瑁闻言大惊:“主公这话从何说起啊?主公大恩大德,属下纵是赴汤蹈火,也难报万一,怎会有害主公之心?”
刘表早就料到他不肯承认,冷冷说道:“你说,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皇叔?他是当今天子的皇叔,也是朝廷九卿之一的宗正,莫名其妙死在我襄阳城中,老夫便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朝廷大军压近,兴师问罪,老夫还不是要被你害得满门抄斩么?”
蔡瑁一听,对刘表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倒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他又如何能够承认?
“主公冤枉啊,属下怎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么?皇叔被刺杀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你还敢装模作样!”刘表怒极,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皇叔到我襄阳城中,已有近二十日,一直平安无事。唯独今日,老夫没有随同左右之时,他便遭到了刺杀。凶手分明是冲着他一人而去。而迄今为止,知晓今日他是孤身一人者,除了老夫以外,便只有你和蒯氏兄弟。而皇叔刚刚从蒯府出来,这刺客的幕后主使之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自打皇叔要来荆州的消息传来之后,你便一次次表达对皇叔的不满,屡屡出口不逊,除你之外,这襄阳城中,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动机,这样的胆大包天!”
刘表越说越气:“来人,将这贼子押下去,打入死牢,明日老夫亲自押解着他,上洛阳,向陛下请罪!”
蔡瑁脸色一白:“主公,属下冤枉啊,属下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等恶事啊!”
同时,他在心中对那些刺客狠狠骂了一句:“几个蠢材,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就不能等他出了城外再伪装成山贼来动手么?如今事发城内,我如何能洗脱得了嫌疑,当真害死我了!”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求饶,刘表心中已经认定了是他,面对他大喊冤枉,直接就背过身去,理也不理。
几个护卫跑了过来,一把架起了蔡瑁,正要拖下去,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看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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