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睁,怒道:“你是谁?难不成你要和我抢月姬?”
关羽面色冷峻,眼中散发出冷厉的光芒,道:“我只是要让你知道,青楼女子也是人,青楼女子也不该遭人随意践踏!”说着,关羽的手落在胖子的右肩上,用力一捏只听胖子的骨头咯嘣咯嘣的响。
胖子疼的龇牙咧嘴的,立刻换了副嘴脸,求饶道:“兄弟,大哥,英雄!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手……放手吧……!”
关羽眉毛一横,厉声道:“快向月姬道歉!”
胖子一张脸疼的歪七扭八的,偷眼看了看月姬,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了头。要他给一个青楼女子道歉?这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可是他肥大的身体在关羽的手里就像小鸡一样,这种情势下由不得他放肆。
胖子从鼻子里咕哝道:“月姬姑娘,我……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月姬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胖子,心里虽然仍然有芥蒂,但总算得回面子,脸上也就好看了几分。
关羽道:“我要你立下誓言,从此后不准再来骚扰月姬姑娘,如果有违誓言,就像这根筷子!”说着,关羽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轻轻一折,筷子从中间一劈两半,断了。
胖子看了看关羽手中的筷子,悄悄吐了吐舌头,偷眼看了看关羽,转了转眼珠子,道:“这位英雄,你叫我向这位姑娘道歉我也道歉了,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出来逛窑子找乐子呀!别人有钱,我也有钱,别人能来这满城风雨楼,为什么我来不得呢?”
关羽瞪着这胖子。他知道,这胖子平日里逛惯了青楼,是死不悔改的架势,今日自己这一走,来日他恐怕还要找月姬的麻烦。怎样才能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关羽略一沉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扔给老鸨,道:“老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只要能用钱来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我这里有些金子,就拿来给月姬姑娘赎身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是一惊。
老鸨打开小袋子,立刻一呆。
小袋子里竟然金光灿灿,差点照瞎了老鸨的眼。
关羽见老鸨一脸震惊之色,眼中微微升起一丝笑意,道:“老鸨,这些可够给月姬赎身的么?”
老鸨看看小袋子里黄灿灿的金子,又看了看关羽,有些发呆的点了点头。
关羽仿佛什么都没做过,平静道:“那就好!”说着关羽抓起月姬的手,另一只手推开满脸诧异的胖子,带着月姬走出了满城风雨楼。
月姬的脸一直红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牵着马,关羽带着月姬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僻静处才停下。关羽看着月姬,刚要说什么,却被月姬抢白道:“你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曾经立下过誓言,只要这世界上肯有一个人替我赎身,不管做牛做马做妻还是做妾,我都要一辈子跟着他,一辈子在他身边!”
关羽一听这话,当下大急,想要说什么,又被月姬一阵抢白。月姬看着关羽,一脸温馨和甜蜜的笑意,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一袋金子一定是你所有的家底了对不对?你敢说用你的全部家当为我赎身,就没有一丝是因为对我是喜欢?”
关羽一怔,似乎想说什么,月姬却继续说下去,道:“你一定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那袋金子是你的全部家当的?其实,那天在小摊上看你买绿豆酥,对几个铜板都极为不舍,就能猜到你平日里是个十分节俭的人。像你这样的人,能拿出一袋金子已经够令人惊讶了!”
关羽被月姬一而再再而三的抢白,心中不禁好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逼的无话可说,当下苦笑道:“我一辈子骑马打仗,一不种地二不做生意,哪里会有多少钱!那袋金子,还是在徐州时,大哥给我的赏赐……”
月姬盈盈一笑道:“你不必担心钱的事。这些年在满城风雨楼,我虽然赚的不算最多的,但也总算存下一些钱,都放在城里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可以带着这些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种种地,或者做一些小买卖,也足够我们俩过一辈子的!”
关羽见月姬越说越偏,急忙摇头,道:“月姬姑娘,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办!我要保护月儿,要找大哥,三弟……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过你说的那种日子的……”
月姬微微一怔,看着关羽的眼里尽是楚楚可怜的柔情。月姬道:“那么,就让我跟你一起走吧!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关羽大声道:“这……这怎么成?月姬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顾不得你!你自己找一处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去吧!”
说完关羽骑上马,就要扬而去。
就在马蹄要离开地面的刹那间,月姬猛然抓住了马尾巴。马疯狂的跑了起来,将月姬拖拽在地上。
关羽见状,一边勒住马缰一边大喊道:“月姬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放手!”
月姬紧紧拽着马尾巴,任由马如何奔跑都不肯放手,道:“我不放,就不放!我是你的人,你去哪我就去哪!”
终于,关羽勒紧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一个翻身下马,关羽急忙扶起在马的拖拽下衣裙尽破,满身是伤痕的月姬,微怒道:“月姬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月姬一句话不说,只是双手不肯放开抓住的马尾。
关羽忽然有些好笑。想自己半生戎马,什么大的阵仗没见过,可是今日却倔不过一个女子。
关羽看着月姬满是鲜血的双手,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你上马上来吧!”
月姬的眼睛亮了亮,道:“你不赶我走?”
关羽苦笑一声,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倔的女子!”
月姬的笑意如海浪一样漾开,微微低下头,道:“我就当你这是夸我吧!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关羽将月姬扶上马背,自己也骑上马,没有回头,道:“关羽,是我的名字。你也可以叫我云长……”
月姬整个人都扑在关羽的背上,两只柔若无骨的手搂住关羽的腰,喃喃道:“云长,云长,这是个好名字……!”
关羽被月姬整个人抱住,感受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着她娇柔的躯体,感受着她的吹起如兰,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可是月姬始终都没有抱怨一声,反而一脸的温柔。
快到黎阳之时,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关羽只好带着月姬在树下避雨。哪知看到雨中的月姬时,关羽不由浑身一震。大雨冲刷了世间的阴霾,也洗净了月姬脸上的妆容。在那浓妆艳抹的掩盖下,尽是一张清丽可人的脸。
关羽惊诧的看着月姬。
她的脸上是那么青涩,虽然说不上有多美,可是竟像是一点没有沾过世间的尘埃一样。
月姬不明所以的害羞的笑笑,道:“云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妆被雨冲掉了,这样不好看了,对不对?”
关羽看着月姬,生涩的摇了摇头,眼光在她满是雨水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伸出一只手给她挡雨,生涩的道:“月姬……以后,都不要再化妆了……好么?”
月姬奇怪的看着关羽,但想只要他肯带自己一起走,无论他要自己做什么都好,连忙点了点头,道:“好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月姬脸上漾起甜蜜的笑意,身子一歪,斜斜靠在关羽身上。关羽尽量挺了挺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许昌城。
关羽走了以后,黄月儿除了每日白天继续去曹府和曹操议事,晚上去茅草屋教孩童念书以外,教完课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一心一意钻研起医术。
一定要把曹操的头风病治好!抱着这样的信念,黄月儿翻遍了从许昌城里的藏书库借来的药学典籍,再加上自己的行医经验,和华佗教给她的心得,每夜每夜的研究起如何治愈曹操的头风病。功夫不负苦心人,在黄月儿的努力下,曹操头风病的发作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从最初的三日一次,到后来的五日一次,又到后来的七日一次……
这一夜,黄月儿正在自己屋里读医术,忽然听到房顶上有一丝动静,不由放下医书,来到屋外探查动静。
刚走出自己的屋子,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头戴帽子,帽子下面垂着一层面纱的男子站在房顶之上。
黄月儿不禁奇道:“司马懿?”
没错,深夜前来之人正是司马懿。虽然他重新用面纱遮住了面容,但是黄月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个翻身,司马懿从房顶跳了下来,站在离黄月儿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盯着她,道:“你这么晚不睡,在干什么?”
黄月儿有些好笑,暗道,这大半夜的,我没问你偷偷来我这里干什么,你倒问起我来了!黄月儿微微一笑,道:“晚上睡不着,看些医学典籍而已。”
司马懿沉默了一秒,道:“姑娘好精湛的医术!连主公的头风病都被你医好了□□成,现在整个许昌城里都在传,说你是小华佗!”
黄月儿立刻明白了司马懿的来意,笑道:“小华佗不敢当,我只能治些小毛病!请吧!”
司马懿一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黄月儿笑笑,也不答话,转身走进屋里。
司马懿呆了一呆,皱了皱眉,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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