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首先展开的是周瑜的答卷。
一共五张纸,洋洋洒洒,既有字又有画。孙权从第一张开始看起,看了一会以后不禁喜上眉梢,看的津津有味。
大家看了孙权的神情,都不由心道,周瑜果然是一等一的排兵布阵的高手,想那答卷上所答必然见识非凡,写着令人望尘莫及的兵法见识。
孙权却看的入神,神色由之前的喜色变的时忧时喜,情不自禁拿起一杆笔来,在周瑜的答卷上修改批注起来。
又过了一会,孙权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周瑜的答卷,此时他脸上已尽是喜色。
孙权喝了一杯茶,这才拿起诸葛亮的答卷。但见那答卷翻来覆去只有半页纸,笔力却苍劲有力,清秀干净。孙权展卷一看,不由的皱起眉头,手中提着的笔想写些什么,最终又重新放下。半张答卷细细看了好几遍,终于放下答卷,默默叹息一声。
大家见状,心中暗道,看来这场文斗终是周瑜略胜一筹!
谁知孙权忽然站了起来,以茶代酒面向诸葛亮道:“诸葛先生好才华,诸葛先生好见识!”
诸葛亮站了起来,亦以茶代酒,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孙权先饮为敬。
诸葛亮亦将一杯茶喝光。
周瑜见孙权只敬诸葛亮,不敬自己,心中不快,于是道:“主公,可否把我和诸葛亮的答卷做一个简要的点评?也好让在座各位知道个中曲直?”
孙权坐回自己座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向周瑜道:“事实上,你和诸葛亮所答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的答卷上详细写了如何攻城掠地,如何在每场战役之中活用兵法,不仅有文字描述,还配有图画详解,实在可说是我数年未见的佳作啊!若论兵法,你这份答卷说是第二,只怕无人敢称第一。”
周瑜听孙权如此一说,心道,孙权既然这样说,为何之前还会向诸葛亮那样说?难道他的兵法竟比自己答的还要奇?
孙权望了望周瑜,已知他心中所想,笑道:“至于诸葛先生的答卷么,他一个字也没提如何与袁绍对峙,如何进军,如何攻城掠地。”
此言一出,包括周瑜,在座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两军交战,不写如何攻城掠地,却又能写什么?
孙权脸上却露出凝重之色,拿起诸葛亮的答卷,看了又看,道:“诸葛先生的答卷之上,只写有曹操麾下大小官员姓名,并且注明他们在官渡之战中应任何职。这就是他的答卷。”
话音刚落,庞统已哈哈大笑,拍手道:“妙极,妙极!”
黄月儿亦舒了一口气。
其余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要知道两方交战,实际上是人与人的交锋,兵法再秒,还需由人去运用。如果所选人选不对,就算再妙的兵法也会使不出效果。因此不管是治国,还是争战,把对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实在是一门大学问。而按照孙权的反应来看,诸葛亮定是对曹操麾下每人的安排都相当妙,这份智慧实在难得。更有甚者,在安排每人之前,定需对各人的长处短处、喜恶脾性都有深入的了解,光是这点已是常人难及。
周瑜思及此处已是满面通红。
诸葛亮看了一眼周瑜,笑道:“要我说来,想保江东三代基业,却也不需要与曹操争战,只要一计,保准曹操退兵。”
周瑜微怒,道:“你有何计,能够不用争战,便叫曹操退兵?”
诸葛亮大笑,道:“只需将大乔小乔二位姑娘送给曹操,曹操喜抱美人归,自然而然就会退兵了!”
周瑜闻言一愣,随即勃然而怒,道:“你说什么?”
诸葛亮道:“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曹操曾说过,自己毕生有两个心愿,一是扫平天下,一统乱世,二是揽二乔于铜雀台,以度晚年。”
周瑜霍然站起,带翻了身前的桌子,道:“曹操这个老贼,我周瑜说什么也要和他血战到底!”
诸葛亮知道自己智激周瑜已成,脸上却做无辜,道:“周瑜,你先稍安勿躁,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想来那二乔虽美,不过是两个女子罢了,以两个女子换得江东的和平,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吧!”
周瑜恨声道:“诸葛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二乔一人是已故的孙策的妻子,一人是我的妻子,江东又岂能舍弃她们以保江东平安!”
诸葛亮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唯有和曹军一战了!”
孙权道:“正是,我江东三代基业,今日交在我手上,岂能对曹操俯首称臣?!”
江东众大臣见孙权表态,纷纷附和。
连保守派的代表张昭亦是一言不发。不再出声反对。
一时间群情激昂,江东众人满腔义愤。
诸葛亮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脸上露出一股淡然的神色。
黄月儿转过头去看他,触到他的眼光,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像在说,瞧你一番胡说,把这群人气的,就差点上火把,拿上武器这就冲上去和曹操火拼了!
诸葛亮也瞧向黄月儿,脸上并没有笑意,眼中却满是关切之意,好像在说,方才一战你没受伤吧?
在群情激昂之下,两人却仿若不闻,只是静静看着对方,只觉此刻纵有天大的事,也及不上两人相望的片刻安宁与温馨。
忽然两颗石子弹到二人身上,诸葛亮与黄月儿都是一惊,回头望去,却是庞统见二人痴痴相对,故意弄出动静惊醒二人。
庞统脸笑道:“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看你们这样,真该怀疑这句话是谁说的,怎么和你们对不上号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诸葛亮和黄月儿二人纵然儿女情长,亦完成了此行来东吴的任务,怎么还能说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若要说起来,应该是儿女情长,更添英雄气概才对。
与江东众人用完餐,孙权命鲁肃先带诸葛亮、黄月儿和鲁肃三人回鲁府休息。
鲁肃领命,自带三人回府。
一路上,鲁肃的欣喜溢于言表。
然而鲁肃并不善言辞,每每想称赞三人几句,总是给庞统一顿抢白调侃,惹得诸葛亮和黄月儿大笑,鲁肃脸红。
一行人穿过街道,此时街市已开,正是热闹的时候。和东吴结盟的事刚刚定下,黄月儿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便在各个药铺之间流连忘返,购买一些珍奇药材。
就在此时,街上升起一阵浓雾。
黄月儿心下奇怪,待要走出药铺去找另外三人,已然闻到浓雾之中有**药的味道。
黄月儿心道不好,不知是谁因何原因在此放这**烟雾?急忙捂住口鼻,急忙去找另外三人。岂料后脑遭人一击,昏了过去。
其实黄月儿此时的功夫法术已经大有长进,不至于被人一击即中,然而浓雾使她看不见周遭情况,便中了伏击。
待到黄月儿悠悠转醒之际,只见自己在一间装饰的极是精致的小屋里,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极软的被子,油纸伞已不知去了何处。
屋里屋外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
我这是在哪里?
黄月儿暗自奇怪,紧接着大骇。她刚想运用水系法术,谁知竟然全身一阵无力,又倒回床上。
黄月儿顿时明白,自己一定被人灌下某种药物,致使自己全身酸软,功夫和法术都使不出来。
思及此处,黄月儿心下先是大惊,然后又慢慢平静。自己既然着了敌人的道,敌人想要取自己性命是易如反掌。然而此刻自己既然还活着,一时三刻之内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此刻诸葛亮和庞统怎么样了?
想到此处,黄月儿心中又是大急,生怕诸葛亮和庞统也身陷囹圄。几次想从床上爬起来,怎奈全身酸软,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黄月儿急忙在床上调息,然而全身始终使不出一分力气。
及至傍晚,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进来,软言软语道:“姑娘,该吃晚饭啦!”
黄月儿抬眼看去,只见那姑娘显然是一个丫鬟,却长的眉清目秀,带着几分喜庆。
丫鬟将托盘放在桌上,走过来扶起黄月儿坐好,端起托盘上的碗,道:“这是燕窝银耳羹,刚出锅的,姑娘快喝吧!”
黄月儿道:“你是谁?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丫鬟慌忙摇摇头,道:“我只是这里的下人,其余的事一概不知啊!”
黄月儿见丫鬟神色慌张,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又道:“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什么人?”
丫鬟道:“只有两个守门的家丁!”
黄月儿一看丫鬟脸色,知她说的都是实情,心中微微一松,总算诸葛亮和庞统没有被一齐抓来。
然而抓她来的人只派了一个丫鬟和两个家丁在此,是不是也太过托大了些?还是对自己服下的药太过自信,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下不了床,更闯不出去?
黄月儿脸色一沉,将丫鬟端过来的碗往旁边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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