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眼见都已经2.3个月过去了,刘备却丝毫没有要回徐州的意思,心里自然是十分着急的。
偏偏他几次在刘备面前对他明示暗示,刘备却只全当自己听不懂,次数多了甚至直接拒见。
自己顛沛流離了這麼多年,如今有美人在側,过过安乐的日子是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回去?
连那孙郡主都忍不住几次问起,可刘备却是要她不要胡思乱想。
徐庶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有使计才能让刘备回去,但这需要徐州那边的配合,不然东吴这边他们可没办法单独过关,因此便传了信给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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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冀州这边也有了变化,原本镇守在并州的辛评领来了一投靠之人,此人姓刘名巴,本为益州刘璋的谋士。
一听到这个名字,庞山民险些當著眾人的面把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出来,刘巴这个名字他早就听过,他虽然出身荆襄,但由于得不到刘表的重用.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因此早早离开,之后才辗转去了益州。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刘巴是十分忠于刘璋的啊,前世他跟黄权就是最反对投降刘备的人,这样的人如今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来投靠自己?
“先生是刘子初?”他忍不住怀疑的问。
“燕侯见过在下?”刘巴有些惊愕,他虽是荆州人士没有错,但由於离开荆州很早的緣故,印象中并没有见过庞山民与蒯祺等年轻一辈的人啊。
“不,只是往日里曾听家父以及蒯子柔大人提过罷了”庞山民微笑的说:他们两位对先生颇为赞赏,让庞某印象十分深刻,只是我听说那益州牧刘大人仁慈宽和,也谈得上礼贤下士,先生为何会离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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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侯有所不知”提到刘璋这个旧主,刘巴却是深深的一叹:“那刘季玉大人虽然的確是仁慈宽厚,善待百姓没有错,可却太过软弱,缺乏对付奸佞小人的魄力,偏偏又常常固执己见,听不进他人谏言,实在并非可以开创事业之人”。
他说着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庞山民:“燕侯则与他完全不同,燕侯在冀州等地的种种善行早已传遍天下,百姓人人称颂,但在下看得出来燕侯虽然仁慈,可对付起不肖之人却也绝对不会纵容,而且对属下能够恩威并施,因此心甘情愿前来投效。”
他说这些话时态度十分严肃认真,看得出来他说的确实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而非为了讨庞山民欢心而蓄意谄媚。
“先生太过奖了”庞山民谦虚的说:庞某没有先生说的那么了不起,庞某身边正需要人才,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在下自然非常欢迎。
他正有意要对西蜀动兵呢,偏偏此时刘璋底下就有人来投靠,还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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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刘巴却说起他来的时候经过徐州地界時曾听到一些传言,似乎刘备至今还未回徐州,而刘备底下的人对目前掌管大权的诸葛军师极为不满,双方已经多次冲突。
庞山民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一层极深的忧心,这一世没有赵云在中间缓冲,只怕诸葛亮的立场会更艰难。
“仲治,你觉得那刘备真的会一直留在江东吗?”他转头问坐在一旁的辛评。
“在下认为机会很小”辛评微笑摇头:就算刘备真的为安逸所惑,坚持不肯回徐州,只怕那徐元直也不可能任由他这样下去,况且刘备如今已经失去皇叔的头衔,如果再不思进取,很快就将众叛亲离。
“只是主公.........”辛评犹豫了一下才又说:如果因此真让江东那边占了便宜,对我们来说只怕未必是好事。
徐州离豫州其实并不远,在他们刚得豫州.人心与军心还不稳的情况下,要是真让江东趁这机会占了徐州,谁敢说他们不会把手伸到豫州?
“我知道”虽然庞山民印象中刘备是会平安脱险的,但这一世的事情已经改变了太多,他不能冒这个险:“过两天我要去豫州一趟,一方面观看徐州跟江东的情况,一方面也要安定豫州的人心。”
讲真的他并不在乎刘备会怎么样,但他绝对不会允许江东趁这机会占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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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评跟荀谌等人对望一眼,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论起带兵的能力或是出謀劃策,庞山民或许比不上他们,但要论安定人心的能力与威望,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相比,他能亲自出马会比千军万马更有用。
刘巴察言观色,一下子便看出河北的诸多文臣武将如今对庞山民确实已经是心服口服,心里更是敬佩。
就在此时,在江东的徐庶已经接到诸葛亮的信,要他届时如此如此。
徐庶即日径到府堂,要见玄德。
侍婢报曰:“徐军师有紧急事来报贵人。”
玄德唤入问之。
徐庶佯作失惊之状曰:“主公深居画堂,坐享安乐,难道不想徐州耶?”
玄德曰:「有什事如此惊怪?」
徐庶曰:“今早孔明使人来报,说曹操与冀州一方签定和约之后已无后顾之忧,发誓要报赤壁鏖兵之恨,起精兵三十万,即将杀到徐州,甚是危急,请主公便回。”
玄德曰:“此刻必须与夫人商议。”
徐庶曰:“若和夫人商议,必不肯放主公回。不如休说,今晚便好起程。迟则误事。”
玄德曰:“你且暂退,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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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故意催逼数番而出。
徐州是刘备拼命了大半辈子才得来的土地,如今听到曹操兵犯徐州自然是万分着急。
玄德入见孙夫人,暗暗垂泪。
孙夫人曰:“夫君何故如此烦恼?”
玄德曰:“念备一身飘荡异乡,生不能侍奉二亲,又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今岁旦在迩,使备悒怏不已。”
孙夫人曰:「你休瞒我。我已听知了也。方才徐庶报说徐州危急,你欲还乡,故推此意。」
玄德跪而告曰:“夫人既知,备安敢相瞒?备欲不去,使徐州有失,被天下人耻笑;欲去又舍不得夫人:因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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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曰:「妾既已事君,便是刘家之人,任君所之,妾当相随。」
玄德曰:「夫人之心,虽则如此,争奈国太与吴侯安肯容夫人去?夫人若可怜刘备,暂时辞别。」
言毕,泪如雨下。
孙夫人劝曰:「夫君休得烦恼。妾当苦告母亲,必放妾与君同去。」
玄德曰:「纵然国太肯时,吴侯必然阻挡。」
孙夫人沉吟良久,乃曰:「妾与君正旦拜贺时,推称江边祭祖,不告而去,若何?」
玄德又跪而谢曰:「若如此,生死难忘。切勿漏泄。」
两个商议已定。
玄德密唤徐庶分付:「正旦日,军师先引军士出城,于官道等候。吾推祭祖,与夫人同走。」
徐庶领诺,也是在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刘备会因为孙夫人的缘故坚持不肯离开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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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先不说江东这边如何布置,元旦前五天,庞山民带着人亲自来到豫州。
豫州百姓虽然早已听闻燕侯在河北的种种善行,但到底豫州长久以来是属于曹操的土地,他们也算安定了许多年,如今这个新主子会如何对待他们?讓他们心里实在不安啊。
庞山民很清楚百姓的顾虑,因此一到豫州便令带来的人在城外驻扎,除非得到命令否则不得入城惊扰百姓。
而他自己则只带着少数心腹进入豫州府衙。
豫州在中原九州中算是相当安定之处,发生的战乱不多,而且曹操过去一直以自己家族的人镇守,看得出来成绩不错,倒是一度让庞山民有回到荆州的错觉。
“這曹操如今对百姓倒是宽和了许多”想到前世数万荆州百姓宁可跟着刘备逃难,也不肯被曹操统治的情形,再看到现在豫州的样子,庞山民不由得深深一叹。
看来人真的不能太过以偏概全,只用既有的印象来看待另一个人。
“打天下固然重要,可治天下一样重要”荀谌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不能得人心,只是得到土地又有什么用?臣相信这一点曹操如今与主公一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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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山民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友若,你有没有后悔过跟在我身边?”
“主公?”荀谌聞言大震,满脸错愕的看着庞山民,这还是这些年来庞山民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
袁绍在官渡之战后是经常会问这个问题,他本就多疑,在那次大败之后精神也逐渐有了问题,再加上当时内部确实问题重重,因此让他更是什么人都无法相信。
当时他问这个问题的次数多到让人害怕啊,害怕什么时候会无缘无故被他砍了脑袋,尤其是对荀谌而言。
荀谌本身并未偏向袁绍哪个儿子,可是就凭着荀彧在曹操底下的地位,只怕他也是最无法被信任的一个人吧。
“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怀疑你”庞山民叹了一口气说:只是之前在谈论孔明时你也说了,我们跟他之间是亲情的牵绊,亲情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而今天仲治.正南他们或許還無所謂,可你的族人如今几乎都是在许都不是吗?尤其是休若跟文若他们,那可是你的亲兄弟,难道這麼多年來你都不曾想念过他们?都不曾想过希望与他们团聚?友若,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会胡乱猜忌的人,但我真的希望可以听到你的真心话。
“臣不敢欺瞒主公”提到自己的族人,荀谌的神色有些黯然,聲音也有些顫抖,但口气却十分坚决:“如果要说臣从未想念过家人,连臣自己也不会相信,哪怕如今是敌人的身份,可乱世中许多事由不得自己选择,臣当初拒绝与文若一起离开袁本初时,就已经注定了与他们不可能走同一条道路,更何况.........。”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直視着庞山民,眼中的光芒坚定不容动摇:“最重要的一点是,臣庆幸自己当初留了下来,因为臣相信自己如今遇到了真正值得跟随的主公,一个比曹操更愿意造福百姓的主公,关于这一点臣绝不悔。”
“友若,你太看得起我了”庞山民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中有着欣慰:我真的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好,不过能够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说完两人都是一笑,看著彼此的眼神中都有着了解与释然。
其实也难怪庞山民会这样问,毕竟颖川就属于豫州的领地,离豫州并不远,而那正是荀谌的老家不是吗?
而来到豫州之后他几次看到荀谌出现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能了解那种心情,因为那是他每次思念荆州时都会出现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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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刘备与徐庶联合起来行动。
不得不讲刘备等人这次的行动確實是十分惊险,饒是诸葛亮再怎麼料事如神,可毕竟徐州比起荆州离江东远得多,他们布置起人手確實是十分的不易啊。
关羽跟张飞是一直坚持要亲自过去江東救他们大哥,可诸葛亮担心他们太过冲动坚持不肯同意。
偏偏此时庞山民人在豫州的消息传到徐州,这下是彻底惹火了张飞,認為事上哪有這樣湊巧的事?认定诸葛亮是跟冀州那边串通好了要害死刘备,与诸葛亮爆发激烈争吵。
张飞是当场掀翻了诸葛亮的桌子,更扬言他们大哥要是出什么差错的話,他绝对會要诸葛亮的脑袋。
关羽虽然没有这么冲动,可看著諸葛亮時却也是满脸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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