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张怀从梦中醒来,他不知睡了多久,一睁眼已是天明。
收拾好衣装,推门而出。
偌大的王府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家丁,王允和貂蝉不见踪影。
王允可以理解,可能是去议事了。
那貂蝉呢?
边走边想,张怀从家丁那借来骏马,奔驰在街上。
今天他要去找董卓,一是探望病情,二是借董白回家。
“驾!”
一路疾驰。
百姓们那见过城中骑马的白袍公子,纷纷驻足观望。
不多时,张怀出长安,行到万岁坞。
一日不见,万岁坞又翻新了围墙,且建好了粮仓。
粮仓大概两丈高,不用想,又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张怀踏进大门,只见董卓肥胖的身躯卧在床上,身边站着董白。
“哥哥!”
一见到张怀,董白迫不及待地冲到他怀里。
“白儿可好?”
张怀笑着问道,随后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向董卓。
董卓脸色惨白,早已没有在虎牢关狰狞的样子。
“济方……来了?”
虚弱的声音响起,张怀连忙应答。
点点头,董卓示意婢女扶他起身。
“咳咳咳……”
董卓穿着一件单衣,还没开口便咳嗽起来。
张怀猜想,应是仓促回长安,路上颠簸让董卓着了凉。
别看他肥头大耳,看起来很壮硕。
实则他近年来每日沉迷酒色,身体早就成了一根朽木。
不过看起来并无大碍,喝点药汤不日就能痊愈。
“济方啊……”
董卓眯着眼,客套道:“来长安过的如何?宅院住的可舒适?”
张怀松开抱住董白的手,行礼道:“多谢尚父恩赐,近些天一切都好。”
董卓点点头,身上冷不丁冒出冷汗,淡淡道:“那就好啊,济方你可是咱的左膀右臂……”
说罢,只见董卓话锋一转,原本眯着的双眼散出凶狠,怒道:“可你昨夜去找王司徒……究竟何事啊?!”
轰……
张怀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明明已经把黄雀看押在府上,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难道说……
“哐哐哐……”
门外响起脚步声,张怀一听就知道是带甲武士踏地时发出的声响。
张怀紧紧攥住拳头,心猛地悬在了嗓子眼。
“祖父!”
董白跪倒在床前,解围道:“张怀对祖父忠心耿耿,断不会行谋逆之事啊!”
“白儿!”
董卓脸色铁青,大手一挥道:“这不干你的事,来人!将济方拿下!”
张怀懵了,他自诩足够聪明,可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
“尚父!”
他猛地半跪在地,口中大喊道:“末将昨夜动身王府,不过是饮酒几杯,并无他事,望尚父明察!”
“唰唰唰”
此时,不下百余位带甲武士走进屋内,将张怀团团围住。
董卓听到这番说辞,露出冷笑,淡淡道:“济方,你确定只是饮酒几杯吗?!”
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张怀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旋即答道:“是!末将当真是在司徒家饮酒几杯!”
越是这会,越要坚持自己的说辞。
大不了反咬王允一口,也决不能临阵换言!
想到这,张怀努力挤出两滴眼泪,默默道:“还望……还望尚父明察!”
董白也跑到张怀身边,为他说道:“还望尚父明察!”
突然间,一位带甲武士同样走到董卓床前,大喊道:“末将愿押上全家老小性命,证张怀之清白!”
什么?!
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
一个与张怀毫无瓜葛的卫士,都能出头作证,还拉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这……
这还不算完。
紧接着,一大批带甲武士纷纷跪地,口中高呼道:“末将愿为中郎将证其清白!”
“还望尚父明察!”
“还望尚父明察!”
喊声响彻云霄,场面瞬间扭转。
董卓是打死都没想到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带甲武士都能为张怀说话!
虽说他现在很愤怒,但又能如何?
继续下令抓捕张怀?
谁能保证这群武士不会逼宫!
想到这,董卓死死地咬紧牙关,可突然又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
“咱岂非不知道济方的忠心,不过是试探一二,你们能为济方作证,咱很高兴呀!”
董卓露出苦涩的笑容,随即挥手道:“济方啊,咱身体有恙,就不留你了。”
“祖父!”
董白跪在地上,疑惑道:“那……那我呢?白儿是否……”
“随……随济方一同离开去吧。”
董卓叹了口气,淡淡道。
听到这话。
张怀不敢耽误,拉起董白冲出大门。
奇怪了……
为何董卓会知道他昨夜去了王府?
为何那群武士会在关键时刻替他说话?
张怀不禁将两条线索串联,随即内心一震。
王允……
只能是王允!
王允特意透露消息给董卓,引得董卓对他产生怀疑。
但他从未犯过大错,王允心知董卓不会为难,所以!
王允安排早已买通的武士在关键时刻为他张怀说话,如此一来……
他面对的不是私通大臣这条罪名,而是领所有当权者最为忌惮的功高震主!
私通大臣最多流放,而功高震主……
只有死路一条!
王允是在逼他张怀立即动手!
否则等吕布回来,董卓必会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张怀骑在马上忍不住低声怒道:“王司徒!你特么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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