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之前,徐州,下邳城。kanshushen
从夏至冬。自从曾勋与吕布失和一事后,已经过去数月。这段时间,徐州还算太平。
勉强!
城外农田上,金灿灿的粮食已经被收割一空。村庄空地上,铺满了竹子编制而成的晒垫,晒垫上铺满了金灿灿的谷物。
农民脸上绽放笑容。
城中人声喧嚣,热闹繁荣。
张辽率领十余随从亲兵,从军营而出,打算打马回去宅邸之中。途中犹豫了一下,调转马头,先往高顺府邸而去。
亲兵自然没有意见,随从跟上。
来到高顺府邸,张辽翻身下马,守门的下人见是张辽,连忙请入府中。并道“我家将军正在书房小坐。”
张辽便趣步往书房而去,见到正襟危坐,手持竹简的高顺。
“张将军怎么来了?”高顺放下竹简,有些惊讶道。
“却是胸中烦闷,来见兄长。”张辽露出叹息之色,躬身作揖。
高顺点了点头,而后让家中仆役奉茶。高顺清白,居住之间颇为贫穷,家中也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女婢,日常侍奉却是男仆。
而后,二人便坐着一起说了一些细话,却又忽然沉默下来。高顺长叹一声,说道:“今年田间粮食收获颇丰,不愁明年粮食吃用。算是难得的一件好事。”
张辽再也忍不住,说道:“却是还有没有明年,也是两说。”
高顺闻言沉默。
张辽打开了话匣子,便心潮起伏,说道:“藏霸与孙观等人寇略边县,席卷村庄,抢夺粮食。主公遣我去便是,自然可以制衡这些贼人。却派遣宋宪,侯成,结果败多胜少。”
“再说兄长的陷阵营。兄长才能卓著,主公却让魏续领陷阵营。现在魏续被斥责,却还是掌握陷阵营。陈宫刚正,闲赋在家。牛魔先生义形于色,却也托病在家。徐州如今这般局势。我等怎么还有明天?”
高顺沉默许久,才叹道:“主公不信任我们,为之奈何?”
“哎!”张辽长叹一声,也是落寞坐下。
却是自那之后,形势急转直下。
曾勋托病不出,蒸蒸日上的局面便被毁坏。藏霸,孙观屡屡兴兵,寇略边县。广陵陈矫倒是没有生变,但是小沛刘备,却也是有了一些小动作。
还有江淮袁术,青州袁谭。
内外势力,试探的试探,进攻的进攻,徐州已经再也不安生。高顺说的对,唯一可以慰藉的是,今天田间粮食收获颇丰。
只是粮食多有什么用?
养猪吗?
张辽想至此处,愈发感叹,说道:“我读史记,司马迁说。魏无忌在世,诸侯不敢侵辱魏国。魏无忌死,秦国昼夜攻打魏国,削弱蚕食魏国,十八年而虏获魏王,屠魏国都城大梁。军师在。刘备,袁术,袁谭,藏霸等人,安敢欺辱徐州?军师托病不出,牛鬼蛇神全出来了。”
高顺闻言不由点头叹服,对于曾勋的才智,上下无有疑心的人了。真军师也。也是可以改变主公的唯一人选。
但现在主公与军师生了间隙,将帅失和,为之奈何?
谈论起曾勋。
高顺因为张辽与曾勋熟稔,不由说道:“主公曾经悔过,派人礼请军师,又请严夫人派遣女婢慰问病情。军师只闭门不见。文远你可以出入军师府邸,可知道军师是个什么心思?”
张辽苦笑摇头,说道:“军师胸中自有山岳,心思岂能是我能猜测的?”顿了顿,张辽愈发苦笑,叹道:“军师目前只与家中美婢厮混,与杜夫人打的火热。又专心与曹性学剑,练枪。目前连云十三剑,青龙探爪枪法已经耍的有模有样,内力精深,已经至先天之境。”
高顺愣然,而后叹道:“堂堂军师,托病不出。日夜在家习练武艺,这岂不是舍本逐末?????上阵厮杀,自有我们这些战将,抛头洒血。”
张辽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说道:“军师说。若是下邳城破。乱军从中,有武艺在身,也可以带着杜夫人,罗苏红一起突围而出,南下去投奔孙策。以他才智名声,至少可以混一个帮闲,得一个富贵。”
高顺瞠目结舌,又无话可说。复又询问道:“罗苏红是谁?”
“乃军师身边得用美婢,日夜相随。”张辽解释道。
高顺,张辽随即对视一眼,又齐齐一叹。他们二人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魏无忌。
魏无忌乃是魏国宗室公子,其兄为魏王。魏无忌威震天下,魏王猜忌,废弃魏无忌。
魏无忌于是成天饮酒作乐,与妇人厮混,终于因为酒色过度而死。十八年后,魏国灭亡。
现在曾勋托病不出,成天与后宅妇人厮混。传闻杜夫人貌美如花,甚至于魏续见此起意,假扮盗匪,将秦宜禄给杀了。
现在军师大人成天与美女厮混,又习练武艺,自称好带着女人突围去找孙策。
这该如何是好?
“徐州危矣!!!”高顺愁叹一声,也是再也熬不住,难掩颓色。
“哎!我等恐怕不会有明年了。”张辽右手握拳,一拳击在案上,发出了碰响,长叹一声。
实在烦闷。张辽询问道:“兄长家中可有酒?我们喝一顿。”
“没甚好酒。”高顺略显尴尬。
张辽醒悟,高顺家贫,恐怕日子不好过。于是张辽让亲兵疾驰去街上购买好酒,去酒楼买了熟菜。
便借着烦闷,与高顺一起喝闷酒。酒过三巡,肉吃了一半。便见一人疾驰入内,惶恐失措道:“张将军,高将军。探子来报,说是曹操兵出许都,大军三部,袭来徐州。天下震动,徐州恐慌。主公急命我来召二位将军,商量对策。”
张辽一口肉正在咀嚼,稍稍一愣,然后才吞咽下肉,以酒送之。叹道:“情理之中。”
“哎!!”高顺也是长叹一声。二人便一起起身,往吕布府邸而去。
如张辽,高顺这般镇定的少。
徐州惶恐震动,也包括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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