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院

小宝自己跑到院子里玩了起来,刚刚瞳声给盛好的饭也吃光了。

朦半拿了点自己做的肉干,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孩子奶奶可真是的,离开也不说一声,幸好有咱们,万一小孩乱跑,遇到什么坏人都说不定。”

“瞳声。”朦半轻描淡写唤了一声。

瞳声神色收敛,眉尾下垂,无端透着股可怜:“知道了……”

赫连天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颜色艳丽的嘴唇微弯,本就是眼尾上挑的眼睛,这样一副得意的样子,显得更妖冶。

瞳声脸颊鼓了鼓,没好气地陪小宝玩去了。

朦半转移目标:“赫连,我听说人类很多店家,会在生意不好的时候赠送一些赠品,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看。”

“唔。”赫连天奴闭上眼睛,有点装死的味道,无端添上了一点宁静。

“可是博物馆跟店能一样吗?”

“试试看呢,我们只是缺少曝光。”

朦半叹了口气,说:“我们选址实在太偏僻了,而且这里以前还是鬼宅,就更没什么人会来了。”

赫连天奴似有似无点点头:“嗯,可以可以,朦半你安排吧。”

朦半略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做手工了。

虽然朦半对现代生活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她的一些手工制品被人所见。

很多女孩子喜欢。

朦半的手工创业计划进行得不错,只是盈利并不是很好,毕竟这个耗时间又耗原材料,朦半的出价一直不高。

所以只能是当副业赚点零食钱。

赫连天奴一直在睡,就好像永远都睡不醒似的。

瞳声喊了几回,都被他蒙着毯子糊弄过去。

几乎是半夜,孩子爷爷回来了。

面色焦急尴尬,从瞳声手里领回小宝,担忧地回家了。

这种样子,一看就是没找到人。

“不会真的要报警吧,这小破地方,怎么还会失踪呢?”

瞳声担心道,她还是觉得小孩奶奶家里不对劲,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个叫声一点都不像风吹的声音。

赫连天奴把毯子掀到腰间,神色呆呆的,眼神还没聚焦,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赫连,喝点水,回房间再睡吧。”

朦半端了杯温水过来,放在赫连天奴的手边。

赫连天奴一饮而尽,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就是小地方出这种事才不会闹大啊。”

瞳声点头,回房休息了。

院子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原本就人声稀少的角落更加沉寂。

翌日。

赫连天奴拉开被阳光造访已久的窗帘,窗帘一拉开,带着暖阳的光亮就迫不及待溜进了布置舒适的房间。

赫连天奴趴在窗户上,看着下方不远处停着的车辆。

三辆车,全是私家车,还有一些人站在那边庭院内打着电话。

无一例外,面色都严肃焦急。

孩子爷爷在说话,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是能看出来很着急,甚至时不时上手比划。

赫连天奴看了一会,选择下楼吃早饭。

“朦半,今天有甜甜的团子吗?我想吃那个。”

“你说糍粑?今天没弄,油条吃吗?”朦半解开高高竖起的头发,利索地在身前编起麻花。

赫连天奴想想:“太油了,不要,那我把瞳声种的花吃掉可以吗?”

“如果你想听她唠叨一上午的话,可以哦。”

朦半面容恬静,编得松松散散的麻花辫被留在脖子一边,眉如细柳,唇瓣似花,看着十分温柔。

如果她手里不是在掰一块大骨头的话。

看起来确实温柔。

赫连天奴犹豫了一下,说:“朦半,实在不行,咱们买两把剁骨刀吧,用手掰多费劲……”

“没事。”朦半笑笑,骨头在她手里分成两截。

赫连天奴看着不自觉后仰了一下,仿佛折断的是自己的骨头。

早饭后不久,他们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警察待了很久,四处搜查了一番,都没看见人,随后在一定范围内询问住户。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孩子奶奶。

那几辆私家车载来的应该是他们的亲戚,现在在四处寻人。

一直忙碌到下午,监控也看了,人也问了,都没有可以的地方。

他奶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只有小宝见到她消失前最后一面。

而她消失的地方,正是那个被东西塞得严严实实,略显逼仄的厨房。

警察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消失在自家的厨房。

但是事实如此。

找人的规模逐渐扩大,小宝家的亲戚四处张贴寻人启事,没有人看到这个为孙子做饭的奶奶去了哪里。

赫连天奴睡了两天,每天在藤椅上醒来吃饭,吃完继续睡,晚上被叫醒后回房间继续睡。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事情有了更好的安排。

听说是上面派了专人来调查。

赫连天奴听后,眼皮都没抬,笑了一下:“瞳声现在可以放心了?”

瞳声闻言,紧张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欲盖弥彰:“说什么呢,我就是怕这里有人贩子,然后把你这个懒鬼抬走,我们还得去救你。”

赫连天奴哼了一声,不说话。

“笃笃。”

院门被敲了两声。

瞳声跑过去打开,入眼却是两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一个穿着休闲服,气质却温润如玉,简直不像现代人,另一个穿着西装,看似稳重矜持,却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精明。

“你好,我们是特地来调查隔壁失踪案的,有些事想问问你们。”西装率先开口。

瞳声上下打量了一番,警惕地问:“你们警察,都不穿制服吗?证件呢?”

西装笑了一下,从胸口拿出证件,瞳声看不懂,但是凑近闻了闻,是清冽的,浅淡的,对她来说意味着无害的味道。

瞳声不露痕迹地往后拉开距离,点头:“进来吧。”

两人跟着她进门。

赫连天奴就像是跟世界隔绝了一样,外界动静多大,他都没什么反应,哪怕是陌生人进家门,他的姿势都没换一个。

瞳声瞥了一眼,说:“这是我老板,别管他,他什么都不关心。”

“没事,我们就随便问问。你们这,就你们两个人吗?”西装道。

“不是,还有我姐,她出去,兼……兼职了。”

西装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杜览清,这位是裴岫。”

瞳声点头:“小杜,小裴。”

裴岫轻笑了一声,声音是很清朗,笑眼盈盈地看着瞳声。

杜览清脸色僵硬了一下,勉强应下这句“小杜”。

“有什么问的就问吧,我忙着打游戏。”

“好的。你们这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是奇怪的人出现?”

瞳声没有丝毫犹豫:“没有。”

杜览清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表:“能不能让我检测一下?这边磁场一直很乱,跟案件没关系,只是保证安全,以防出现什么隐患。”

瞳声点头:“行,不过不可以乱进房间,我姐领地意识比较重。”

“好的。”

裴岫也从怀里拿出一块表,只是形制不同,较之杜览清的表更显古朴。

他们在院内四处转了转,只有在一面墙边反应奇怪。

而墙的另一边,就是奶奶失踪的那户人家。

裴岫回头,一眼就看见了门上贴着的符纸。

他快步走过去,想要撕下却被瞳声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瞳声警惕的目光,裴岫温和道:“我看这张纸有点奇怪,不知道有何作用?”

这人看起来古里古气,说起话也是古了吧唧的。

瞳声心中疑虑,但也没说什么:“我们买下这里的时候,听说是鬼宅,就求了张符咒贴着,别给我撕了。”

裴岫后退一步:“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他没了要撕符咒的想法了。

正在探查间,隔壁传来一声喊叫,声音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两人迅速回到那边,结果发现有人瘫软在地,身边围了一圈人都没给扶起来。

“怪物……怪物啊!!!”

那人在地上乱爬,就是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杜览清面色严肃,走上前按住他:“你先冷静,你看见了什么?”

那人被吓懵了,一个劲的后退,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

裴岫见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在他鼻子下放了一下,不久之后,那人就恢复了正常。

周围人都惊诧不已,裴岫解释:“家里做的醒神膏,很有效。”

那人清醒过来,还是有点惧色,深深咽了口唾沫:“厨房……”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厨房:“厨房里有怪物!”

众人见状纷纷远离,都恨不得里厨房远一点。

杜览清回头,看着那个窄门后面略微昏暗的空间。

他抬手示意:“先把他抬去休息。”

随后做了个手势,裴岫跟在他身后慢慢靠近厨房。

两人很谨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气氛的衬托下,根本没人敢出声,全都小心翼翼的,双眼紧紧盯着半开的厨房门。

杜览清走在前面,在门口稍微沉息片刻,便推门而入。

出乎意料的是,厨房里根本没人,反倒是口袋中的表开始剧烈震颤,里面的针疯狂抖动,直指前方。

裴岫拿出来看了一下,目标是米缸。

两人对视了一下。

裴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短刀,刀锋很钝,明显没开刃。

他横放在手臂上,缓步靠近。

在心理作用的加持下,两人都有点紧张,但是长期处理这些事情,早就练就了本事。

裴岫毫不犹豫,上前就准备下手,结果却没看见任何东西。

两人看来看去,这米缸里除了半缸米,没有任何东西。

为了以防漏洞,两人合力,把米缸搬到外面。

暴露在阳光之下,米缸更没有什么威胁性可言。

反倒是表面因为岁月的侵蚀,变得不太好看,无端有些滑稽。

众人看着这个普通的米缸,气氛有点尴尬。

难不成刚刚那人,是被这个米缸给吓到了?

那人已经被抬到警车那边歇息,被人送了水,正在喝水,被这口旧缸给噎着了。

“就……咳咳咳,就是这个!刚刚有一个好大的长毛怪物从缸里爬出来!”

说完还往后挪了几步,眼睛瞪得老大,像是那副场景重现在眼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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