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独琢磨了一晚上都没琢磨出来赫连天奴那个手势的意思,第二天直接把赫连天奴堵在厨房门口。
“赫连,那个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好不好?”
赫连天奴又好气又好笑:“你别告诉我你思考了一晚上。”
封长独点头。
赫连天奴笑了一下,点了点封长独的肩膀,说:“你让开,不懂的事情自己思考,什么都问我干什么。”
封长独纹丝不动:“我思考了,没思考出来,圣贤说过,要勤学善问,我正在‘问’。”
封长独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硬是要从赫连天奴口中得到那个手势的意思。
赫连天奴照样用他修长的中指怼了一下封长独的额头,说:“是鄙视你的意思,叫你做坏事。”
封长独愣了一下,然后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意思,这个手指做错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发明它的人。”
“那我也没有做多坏,怎么能鄙视我。”
封长独把赫连天奴揽进怀里,头低垂着抵住赫连天奴的肩膀,闷声声讨他。
赫连天奴想要推开这个浑身散发无辜气息的粘人精,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反倒让他抱得更紧,连手腕都被抓住了。
他认命了,无力道:“你害不害燥,够了啊,我还有事,别耽搁我。”
封长独才把头抬起来,说:“你要去哪?”
“我去医院看看瞳声,顺便转转,再去安全局问问情况,那些人总说查到了查到了,一点结果都给不出来。”
封长独思考片刻,说:“那我也一起去吧。”
“也行,顺便帮忙。”
……
“老板,你怎么来了?”
瞳声揉着眼睛起身,单人病床上是乱糟糟的被子和一些零食,她和步凡的病床中间只隔了一道帘子。
“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应该快了,医生说步凡很快就能痊愈了,只是他身上受了些鬼气的影响,要过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赫连天奴点头,说:“行,你继续照看着,注意身边的情况,朦半上次遇袭受了伤,我不希望你也那样。”
瞳声点头,把来去匆匆的老板和老板的小奴才送出了医院。
赫连天奴到安全局的时候,还没靠近,白花银就迎了出来,远远站着,看见赫连天奴出现,高举的手臂挥了挥。
“你怎么在这?”
赫连天奴颇为嫌弃地看着他。
白花银趁机凑上来,封长独见势立刻插进了白花银和赫连天奴中间,坚实的手臂肌肉让白花银撼动不了一点。
白花银:“......”
他神色微妙地站在赫连天奴的另一侧,讨好道:“我是局长呀,肯定是要在这里的。”
赫连天奴像是刚知道一样,惊讶地呀了一声,说:“你还知道你是局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站在门口招客的小服务员呢。”
白花银咳嗽了一声,憋出了一句:“......我就是比较兴奋而已。”
“行了,你们的人查到什么了?”
“上次派人去了个地方,后面回来的时候汇报了一些情况,不过我不敢确认,正好想找赫连问问情况呢。”
“什么?”
白花银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张地图,还有其他的一些纸质资料,说:“就是这里,上次我们的人在这碰到了一个怪人,说是能指挥异变的动物,不过有心无力,没有把人带回来。”
赫连天奴看着桌上的文件,字多如牛毛,感觉一阵头疼,直接说:“你总结就好了,我懒得看。”
白花银道:“我看了,发现他们去的地方跟我记忆里的某一处很像,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我也记不太清了。”
“直说,别卖关子。”
白花银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封长独,说:“这个地方好像是燕舟,封将军当初身死的地方。”
赫连天奴看了一眼封长独,说:“燕舟设了屏障,怎么会有人闯进去?”
“赫连不是知道吗,如今天缘回归,大地灵气复苏,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那些屏障也在逐渐失效。”
赫连天奴点头,对着封长独说:“你的下属怎么回事,都让人打到家门口了。”
封长独低下头,说:“已经抓起来了,只问到了一点情况。”
“说说看。”赫连天奴毫不客气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一副领导者的姿态。
“那人交代的寒食鸟组织应该已经出现很多年了,只是最近几年天缘重现,他们才都冒了出来,以前只是进行一些传教活动,直到现在,他们的组织主要人员进行了一些动作,主要目的是让人们修行天缘。”
赫连天奴若有所思,半晌,才冷笑着说:“这是想要全民修行?”
白花银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有时候可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才需要洗脑,不过具体什么目的,还是要继续调查,他们绝对不止是修行那么简单。”
白花银点头:“我会告诉杜览清,让他注意的。”
赫连天奴挑眉:“你倒好,什么事都扔给他——对了,上次不是说有内鬼,内鬼找到了吗?”
白花银提起这件事就头疼:“没,那些人你护来我护去,本就身居高位,这样一来就更难查。”
赫连天奴笑了,轻声道:“没事,必要时候他们会出现的。”
他站起身,说:“没事我们就走了。”
封长独跟在他身后,一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白花银,全程只看着赫连天奴一人,见赫连天奴起身,还伸手托着赫连天奴的手臂,拿着一柄小扇子给他扇了扇,把人伺候得舒服极了。
尤其是把偷偷靠近的白花银挤在一边的时候,封长独的嘴角几乎翘了起来。
白花银看着他们的背影牙都要咬烂了,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赫连这么喜欢,原来是个死绿茶。”
赫连天奴领着人在街上四处闲逛,东街走完串西巷。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遮掩,封长独知道他在做什么,那些丝丝缕缕的天缘痕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没有问赫连天奴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觉得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就是万幸,不再奢求其他的东西了。
……
“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们交代,我老公就那样死了啊......”
一个中年妇女哭诉的视频走红网络,引起了不少议论。
【所以是真的吗,这种事情官方不管吗?】
【一开始案子那么大,结果一点结果都拿不出来,也不怪我们猜测】
【究竟是什么内幕让警察都不说话了,人找出来的时候都成了骨架子了吧,这都不交代一下】
【肯定是有后台呗,只要有伞,多大的雨都能抗】
……
类似的言论飘满了整个视频的上方,或引战或幸灾乐祸,总归没有什么好的内容,尽管有为官方说话的人,也不过寥寥几句,很快就淹没在如潮水般的弹幕中。
赫连天奴玩了一天的手机,走到哪都是这些大差不差的内容,手机定位在江都烟渠,推送的内容几乎都与烟渠有关。
更别提这算是一件联合东区的大事了。
整个东区类似的事情不少,但是或多或少都给了点解释,唯独那个鬼屋里发现的遇害者,没有任何信息交代给家属,就连骸骨,家属都没能看上一眼。
很多人在阴谋论,也有不少人浑水摸鱼,趁机宣传自己的某些思想言论。
事情逐渐发酵起来。
安全局并非全然不管,而是上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为案件进行设阻,杜览清也因为这个案件挨了不少骂。
但是依旧没什么进展。
受害者的家属甚至堵到了安全局的门口,他们雇了一群社会人员,拿着自制的横幅,在门口“维权”。
杜览清看着就觉得头疼,他手上拿着电话:“......还是不肯深查下去吗?”
“小杜啊,不是我说,你何必犟呢,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就是了,监狱里死刑犯那么多,以你的聪明才智,伪造点证据不是很简单吗?”
杜览清道:“你自己想,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那也没办法,上面就是这个打算,还有在网上叫嚣着要修仙的,你记得处理——三天,我给你三天,这个案子必须结,至于凶手是谁,犯罪目的,那是你的事,我不希望之后还会在网上看到这些事情。”
还没等杜览清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就挂断了。
杜览清一愣,把手机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白花银摆弄着自己的铜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气这么大做什么。”
“这些人尸位素餐,还反倒来指责真正负责的人。”
“你先查着,不是还有三天么。”
杜览清看着桌上的文件,叹了口气:“三天算什么,那具遗体我送去了裴家,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花银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起来:“裴家,你为什么不送赫连那去?”
杜览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裴家算是修行世家,这种事情他们当然在行,赫连老板本事虽然大,但是他好像并不愿意插手这些事情,再说,裴家本来就一直跟我们合作,也要更信任一些。”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来联系就行。”
又有一个理由去找赫连了,白花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亲自去请。
杜览清没有阻拦,现在帮手越多越好,希望如白花银所说,赫连老板是一个值得十足信任的人。
……
“这具身体你们检查过了吗?”
赫连天奴捂着鼻子,离实验床上的人远远的。
封长独站在他身边,暗暗发动法力隔绝了周身的气味,赫连天奴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杜览清带着口罩,隔着一次性手套掀开遗体上的白布:“检查了,这个人身上某些身体组织被人挖走了。”
所以并不是简单的谋杀,按照那些邪恶组织的作风,只有一个可能——
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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