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的地面由青石板铺就,场边摆放着各种兵器架,插满了刀、枪、剑、戟。
楚涵着黑色练武服站在练武场中央,手握长剑,可他的握剑姿势极为别扭,手臂僵硬得像根木棍。
“握剑时要稳,手臂不能太僵,像这样。”冷秋月站在他身旁,伸手握住他的手,“手臂要自然下垂一些,肩膀放松,对,就是这样。”
冷秋月细致地调整着他握剑的姿势,他决定不再为难冷秋月,手中的剑也就变得听话了许多。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风清门弟子们居住的小院里。
楚涵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对着自己破了个大口子的衣服发愁,他正想着要不要试着缝一下,虽然他压根儿没这手艺。
冷秋月路过小院,看到他的窘迫,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套新衣服走了过来。
“给你,总不能穿破衣服。”他把衣服递给楚涵,声音淡淡的。
楚涵有些惊讶,接过衣服,小声说:“谢谢师尊。”
冷秋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傍晚,风清门的食堂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弟子们围坐在一张张木桌旁,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楚涵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默默地吃着饭菜,不一会儿,打饭的弟子端着几盘多添了饭菜的盘子走到他桌前,说:“这是月影首座给你加的。”
楚涵愣住,抬起头,望向远处冷秋月的背影,心里瞬时暖暖的。
冷秋月座下有两个徒弟,十七岁的白靖和叶轻歌。
白靖是凤凰镇富商之子,自视甚高,瞧不起楚涵这个被冷秋月捡回来的弃儿,尤其是看到冷秋月对楚涵关心有加,嫉妒之火在心中燃烧。
练武场的清晨总是热闹非凡,阳光还未完全穿透晨雾,弟子们已经开始了晨练。
楚涵正在角落里独自练习剑法,这时,白靖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白靖着华丽的紫色练武服,金色腰带在微光下闪耀,他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这练武场是他的专属领地。
“你这个乞丐,练得再努力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白靖的声音在练武场中格外响亮,周围的弟子们都投来了看好戏的目光。
楚涵没有理会他,继续练习,白靖见状,恼羞成怒,几步上前,一把夺过楚涵手中的剑,用力扔到一旁。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不知道师尊怎么会看上你?”
楚涵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说:“把剑还给我,我不想和你吵架。”
“吵架?就凭你?”白靖大笑起来,他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你这种人就应该回到街上去乞讨,而不是在这里玷污风清门。”
楚涵的脸色变得铁青,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冷秋月出现了。
冷秋月身姿挺拔,月白长袍在晨风中飘动,他的脸色阴沉,冷冷看向白靖,“你在干什么?”
白靖看到冷秋月,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但还是嘴硬道:“师尊,我只是在教他好好说话,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冷秋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里是练武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回去好好反省,今天的训练加倍。”
白靖怨恨地看了楚涵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午后,楚涵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发呆,想着自己的处境。
叶轻歌走了过来,轻声问:“你好像有心思?”
楚涵抬起头,看到叶轻歌,叶轻歌是掌门的庶子,长得很清秀,性子也很柔和,对他也很友好,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叶师兄怎么来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赏花吧。”叶轻歌走到一丛盛开的牡丹前,“你看,这牡丹花开得多漂亮。”
楚涵看着牡丹,点了点头:“嗯,很美。”
叶轻歌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花瓣,“每一朵花都有它的故事,就像我们人一样,都有自己的经历,你有什么故事呢?”
楚涵愣了一下,随即说:“我只是个从小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没有什么故事。”
叶轻歌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白师兄其实人不坏,你不要把他在练武场说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嘴刁了些。
楚涵笑笑:“我早忘了。”
一天,用过午膳,天空中飘起了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
楚涵在卧室里擦拭着冷秋月赐给他的一柄剑,突然,门被推开,白靖闯了进来,雨水顺着他的长发滴落在地上。
“楚涵,别以为师尊护着你,你就真能在风清门立足。”
楚涵不想理会他,依旧专注地擦拭着剑身,可白靖却不依不饶,几步冲过来,伸手就要夺他手中的剑。
争执间,剑身划破了白靖的手臂,血渗了出来。
冷秋月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严肃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白靖恶人先告状:“师尊,他故意划伤我。”
楚涵刚要解释,冷秋月却摆了摆手:“此事我会查清楚。”
楚涵低下头,不再言语。
冷秋月看着白靖受伤的手臂,取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递给他:“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白靖接过药,瞪了楚涵一眼。
冷秋月转身对楚涵道:“你随我来。”
楚涵放下手中的剑,跟在冷秋月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雨水在屋檐下形成一道道水帘。
来到一间厢房,冷秋月示意他坐下。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靠窗放置,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古籍。
冷秋月坐在楚涵对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涵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冷秋月听完,缓缓道:“我相信你,但这件事在门中引起了纷争,不能就这么算了,你需在祠堂前罚跪一日,以示惩戒。”
楚涵点头应下:“弟子领罚。”
祠堂位于风清门的后山,周围古木参天,门前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楚涵跪在石阶上,雨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
跪了半日,天渐渐暗下来,叶轻歌撑着油纸伞,提着食盒,踏着雨水走来。
他来到楚涵身边,将伞举在楚涵头顶:“你受苦了,白师兄太冲动了。”
楚涵摇头:“不怪他,是我不小心刺伤了他,理应受罚。”
叶轻歌叹了口气:“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淋坏了。”
说着,他从食盒里拿出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楚涵:“吃点东西吧,别饿着。”
楚涵谢过他,然后伸手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热气在口中散开,驱散了一丝寒意。
一日的罚跪很快过去,夜里,他躺在床上,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坐起身,握紧了床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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