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周天晴脱掉校服,走到浴缸躺下,她握起浴缸旁的果汁吸,单手刷短视频。
“叮咚”声连续作响。
闺蜜方晓晓疯狂弹消息,周天晴点开后,喉咙里的果汁往下咽不是,往前吐也不是,她点开照片后咳嗽,呛了几口,睁大圆溜溜的眼睛。
照片里的主角是郁忱,不过是从未见过的女装版郁忱,看角度应该是自拍。眼神冷冽,气质冷艳的长发男子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眼神睥睨镜头,她感觉隔着屏幕被霸凌了。
整体画面是有人拍下冲洗出来的照片。
周天晴没做多思考,心里有了判断。
“AI 吧,还挺像的。”
方晓晓:“哈哈,好想知道是谁在恶搞郁大帅哥!”
方晓晓:“小晴子,不是你吧?你可是老跟我说他坏话呢。”
周天晴:“呵呵,倒不至于如此歹毒。”
方晓晓:“校园论坛都爆了,有人分析是真的!没有 AI 的痕迹!”
方晓晓:“1.0,意思是还会继续爆料吧。”
周天晴点开方晓晓发过来的另外一张截图,标题是“女装大佬 1.0”。
该说不说,照片里的郁忱色气十足,漫不经心的眼神挺让人刺挠的,她刻薄地点评:艳照。
虽然不知道是谁恶搞他,看到他被人恶搞,她心里一阵舒坦,感觉被对方堵住的一口气终于疏通。
视频电话弹出,来电的是大她两岁,正在上大学的竹马江止邢。
周天晴点开江止邢的视频通话,转成语音通话。
“怎么不接视频?”
“我在洗澡呢。”
江止邢坐在办公室,翻阅一沓厚厚的文件,随后捏了捏眉心,叹气道:“我是男人,你该提高点警惕心。”
周天晴对江止邢有过一瞬的好感,不过燃起的浓浓暗恋火苗扑棱两下就被对方掐灭,她敷衍回答:“你不是说我是你一辈子的妹妹?难道是假的!”
江止邢回想起从前说的话,此刻心情复杂:“是,但——”
“我手机坏了!被一个奇怪的女生撞坏的。”
“我听金姨说了,我给你买了手机寄过去。”
“什么嘛,你给钱我自己买。”
“我给钱你,你哪次不是拿去买那个男人的周边?”
“你少污蔑我!”
“还有,什么叫那个男人呀,人家有名有姓好吗!你的公司发展起来以后要邀请他当代言,听到没!”
“没……”
周天晴把手机丢在旁边,双手玩起泡泡,水流哗啦啦响。
想起好玩的事情,周天晴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一眨。
“郁忱你还记得吗?”
江止邢拿着钢笔的手稍作停顿,“怎么了?”
周天晴不以为然道:“学校论坛有人爆料他是女装大佬,那照片贼辣眼睛。”
“我给你发过去了。”
江止邢点开照片,神情淡然,他把照片转发给他的下属,留言:处理一下。
“你怎么不点评一下?”
“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面沉寂。
周天晴朝手机那边嗔怒,“你还是不是我这边阵营的。”
江止邢耐心解释:“有什么好点评的?我之前跟你解释过,郁忱背景深厚,你离他远一点,听话,不要自己找气受,想必他不会主动招惹你。”
周天晴顿时恼怒,“你的意思是我在招惹他?”
江止邢:“我没——”
“再见!”
“哔”声挂断,周天晴盯着两个人的聊天框。
“转账2000”
果然如她所料,这招百试不爽,她得意地笑出声。
她以前一收到零花钱就拿去买爱豆代言的产品,还有时不时给对方打投,她妈妈给她固定的零花钱花完后,虽然不会限制她的消费,但是钱固定在那,江止邢看她可怜,每次用钱诱哄她学习。
渐渐地,江止邢对她的要求繁多,要不是尊重她早死的爹,她都想喊江止邢爹了。
她快速打字:“邢哥哥(委屈巴巴)”
正在办公的江止邢,此刻紧绷的俊脸神情松懈,嘴角不明显地上扬起弧度。
江止邢:“早点睡觉,高考我会回来。”
江止邢:“高考考好点,给你奖励。”
周天晴:“什么?好期待!”
周天晴:“考不好呢?”
江止邢:“你说呢?嗯?”
周天晴:“你说!!!”
江止邢:“零花钱全扣(微笑)”
周天晴:“再见!”
江止邢:“嗯,早点睡。”
高楼大厦外灯火通明,灿烂绚丽的夜景璀璨夺目,江止邢原本疲惫的身心因为一通电话好转。
江氏集团从老家迁移到一线城市,根基不稳,他被动地帮家里处理公司业务,还要在自己初创公司来回跑。
收到下属已处理的消息,江止邢敲了敲桌面,从私人联系账号翻出郁忱的账号。
江止邢:“听晴晴说看到一些不实消息,喊我帮忙处理,校园论坛已经清空。”
郁忱:“嗯,谢谢。”
郁忱:“谢谢她。”
江止邢:“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
郁忱:“嗯。”
郁忱躺在大床,大床附近显然遭遇了掠夺般的洗劫,东西七歪八倒,地面凌乱不堪。
他和家里关系紧张,如同站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岌岌可危。
他拒绝妥协,拒绝接受家里人派人处理的意图,郁忱去门卫处检查监控,并未发现有外来人员进出,有些路段的监控坏掉,根本没能拍到什么。
他干瞪双眼,目光无神,望着白色天花板陷入无尽的沉思,想到江止邢特意为周天晴说好话,未免觉得可笑。
她才不会关心他,跟江止邢说多半是嘲笑他。
郁忱的心脏隐隐作痛,他的太阳穴跟被针扎似地抽搐,一下下剧烈疼痛迫使他蜷缩身体。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点开过无数次的头像,想要在空白的聊天框看出花来,遗憾的是上面只有“周天晴”的名字。
郁忱打开她的朋友圈,一条横线灼伤他的眼睛,他反手砸手机,疼痛浇灌全身,他抱着头默默不作声,手臂压着眼角处模糊了淡淡的两行水痕。
他的期待一如既往落空,周天晴从来没有发过消息给她,她何其残忍。
“她不懂我的心才会这样。”
“一定是。”
郁忱痛苦地自言自语。
郁忱长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拿出一瓶白色小瓶子,他往嘴里倒药片,一颗颗药片被他嚼成粉末,苦涩填充味蕾,波及至心脏。
他无力地坠入白色的大床,下一秒眼神清明,他攥紧床单,言辞激烈又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被你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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