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是座沿海城市。

傍晚海水涨潮没过沙滩。

带去了一些东西。

又是一年秋，空气依然燥热，风吹进小巷立马变得凉快起来。

新程七中开学快三个月了，学校对面的书店人流稀少，店内面积也小，几乎没有人到那去消费。

书店开了几十年，可能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书店名叫：吉利书店。

老板坐在收银台边吹着风扇，手上还扇着蒲扇，收银台上放着台老式收音机，里面放着的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歌。

店门关着，里面开了空调。

门边挂了铃铛，有人进来就会叮叮响。

“叮叮”门口响起清脆而短促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

老板听见动静扇扇子的手停下来，他拿开盖在脸上的报纸，关上收音机。

他站起来看了眼进来的人。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老熟客。

老板熟练地转身在后面的台上，在那一堆信纸信封里抽出一张递给他。

“两块。”老板说。

少年扫码付款后拿着信纸准备出去，老板叫住他，好奇的问他：“每天来买信纸做什么？写情书啊。”

“嗯。”秦慕元承认。

“小姑娘太难追了吧？看你每天都来。”老板笑道。

秦慕元也笑了，道：“不是什么姑娘，不过确实很难追。”说完他就推门出去。

老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是姑娘是什么？……小伙子？！”

老板震惊了一会儿，才道：“现在的时代挺好，挺开放，喜欢就好。”

新程七中。

高二（4）班。

秦慕元进了教室往后排看。

林倾久比他早到教室，手抵着脑袋，头低着不知道在写什么。

秦慕元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九九。”

林倾久抬起头，问：“怎么才来？”

“去学校对面买了点东西。”秦慕元看了眼他写的东西，“九九，你这么快就复习啊？还有两个月才期末啊。”

“……”

林倾久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下节课猫头鹰要测试啊？”

“猫头鹰”是他们英语老师的外号。

“啊？她什么时候说的？”秦慕元问。

他是真不知道。

“没事，反正她也不管你，顶多抄五遍试卷。”林倾久说。

“你真的舍得吗？”秦慕元问，“九九，等会可不可以……”

“不行，这次自己写。”林倾久说。

“九九你真的忍心吗？”秦慕元问。

上课不久，杜梓慧就抱着试卷走进教室，她扫了一眼全班：“这次的考试是测你们的基础和作文，这张试卷考多少分期末也差不多就那分数了。”

“每组第一个上来拿试卷，从前往后传。”

试卷传到秦慕元这，他分了一张给林倾久。

秦慕元把试卷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除了标题愣是一个词都看不懂。

这都什么鸟语？

他偏头看向林倾久，抱着他的手臂晃了两下：“九九～”

林倾久翻阅了一遍试卷，说：“自己写，这次的试卷不难。”

“啊～”秦慕元想耍无赖，“九九，最后一次。”

讲台那边有响动，秦慕元没在意。

在林倾久说完：“不行。”的时候，一根粉笔朝他这飞了过来，命中脑门。

“啊…嘶……靠。”

“某些同学不要妄想收买成绩好的同学，差就是差！做这些也是无用功，这次测试没及格的抄十遍。”杜梓慧说。

“点你呢，快坐好，不然就不止十遍了。”林倾久轻轻拉开他的手。

“好。”秦慕元松开他。

他不信邪似的又把试卷翻了一遍。

还是看不懂。

为什么中国人要学英语，英语为什么是主科里的？？？

想不通一点。

蒙吧，反正也不及格。

十遍就十遍，老子又不是没抄过。

刚要动笔时，林倾久推过来一页纸，纸的右下角有行字：选择题答案，够你及格了，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秦慕元的嘴角要压不下去了。

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还是在意我的。

“某些同学不写试卷在那笑嘻嘻，有没有点考场纪律？！”杜梓慧说。

林倾久在写英语作文，秦慕元看了一眼。

晕。

“还不快写，愣着干嘛？”林倾久写完作文用气声说。

“马上写。”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杜梓慧叫他们收试卷。

“每组第一个收试卷，从后往前收。”杜梓慧收完试卷就回办公室了。

教室里也没剩什么人，有也是在补觉，看书刷题的。

“下节体育课，走吗？”秦慕元开玩笑说。

“不走，我体虚。”林倾久说。

林倾久身体不好，已经申请了不上体育课。

“那我也体虚。”

没过多久就上课了，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只留下秦慕元和林倾久。

“你真的不去上体育课啊？”林倾久问，“还有，你是不是没请假？”

“忘了。”秦慕元笑嘻嘻道。

“等会体育老师上来找人你就死了。”林倾久说。

“死不了，顶多写份检讨叫我放学前交。”秦慕元说。

“或者我说我是在辅导你功课，这样他应该会罚轻一点。”

“你，辅导我？”林倾久不确定道。

“对啊。”秦慕元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他新买的《高中数学基础2017》

“？？？”

“来吧。”

“不要。”

“这不是你用的吧。”林倾久说。

还基础。

“的确不是，这是我买来给你的，你的理科太差了我早就想给你补了。”秦慕元说。

“那还真是破费了。”林倾久说。

“这有什么，开始吧。”

“等……”

教室门被敲响，体育老师上来找人了。

“怎么回事？连我的课都敢不上了？！秦慕元。”体育老师说。

“不是，我在这辅导同学做题呢，太投入了就忘了请假。”秦慕元说。

“你？给他辅导？”体育老师问，“你什么实力？”

秦慕元轻咳两声：“市奥数比赛一等奖，市理科状元，理科全科满分。”

“吹吧你。”体育老师说，“行了，写份检讨放学前交到我那去。”

“好。”

体育老师走了。

“老师走了，快把你这东西拿走。”林倾久说。

“不行，说了要给你补的。”

“那我是不是该回馈点什么？”林倾久问。

“噢，我知道了，要不我也给你辅导文科吧。”

“？？？”

“行呗。”秦慕元说，“你先来。”

“明天。”

“今天。”

“明天。”

“好好好。”秦慕元说，“那我们明天一起补。”

“嗯。”

“那你先把字练好，不管怎么样至少让它站起来。”林倾久说着丢过去一本新字帖。

“拿着。”

“我的字很丑吗？”秦慕元说，“挺帅的啊。”

是挺癫吧……

“随便你练不练，反正到时候扣卷面分可不怪我。”林倾久说。

“好～我练就是了”秦慕元说。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林倾久的发色比别人的浅，阳光照过去会变成黄棕色。

秦慕元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起身拉上窗帘，热烈的阳光被隔绝在外。

“有点热。”秦慕元说。

“是有点，你的脖子很红。”林倾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