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笔放下就听见了敲门声。

林倾久去开门。

门外是秦慕元，他拿着一个保温桶。

“这是？”

“我妈卤的牛肉，让我送点过来给你。”

林倾久伸手接过：“替我谢谢阿姨。”

“好，蓉姨还没回来么？”

“嗯，她今天晚班。”

秦慕元点点头：“好吧，快吃饭吧，明天见。”

“嗯。”

门关上了，他站了一会儿去了厨房。

今夜有些冷，夜空中的繁星仿佛带着炙热。

树叶又黄了些，空气中也夹带着一丝寒气。

教室里，林倾久已经到了。

秦慕元走过去坐下：“每天都来这么早，怎么不等我一起来？”

“你太慢。”林倾久说着拿出语文书。

“今天正式开始补习。”他翻开一页，“今天先把这首诗背了。”

林倾久指着那页上的《虞美人》说。

“……这就开始了啊…”

“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从短的背，一首一首来。”

“好…好。”秦慕元拿起语文书跟上面的诗句面面相觑。

早读课下课后杜梓慧拿着昨天测试的试卷走进来。

“试卷改出来了，课代表发下去。”杜梓慧说，“没及格的自觉点。”

说完她就离开了教室。

“九九，我怎么觉得猫头鹰有意无意地在说我呢？”秦慕元说，“不会是给她看见了吧？”

林倾久摇摇头：“背到哪了？”

秦慕元把头转向语文书，指了一句出来。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意思和注释也要背。”

“知道了，这首我快背完了。”

“嗯，继续努力。”

……

上课铃响，杜梓慧走进来。

“试卷都拿到手了吧？这次没及格的抄五遍试卷。”

“老师你不是说这次是十遍吗？”有同学问。

“抄这么多有什么用，让你们记住就好了。”杜梓慧说，“这次还是重点表扬林倾久同学，满分答卷。”

“又是他啊。”

“他怎么这么厉害？”

“嘁，有什么可厉害的？理科不是烂的一塌糊涂。”

“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好。”

“好了好了！安静！”杜梓慧敲了敲讲台，“拿出试卷，有没有不会的错题需要讲的？”

“老师，第20小题。”

“这题是经典题型，但有同学可能会混淆。”杜梓慧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来。

“九九，我好困。”秦慕元用手撑着腮帮子。

“困了就睡吧，你会荣获抄写作业一份。”

“还是不要了。”秦慕元看着他的试卷又看了眼他看着黑板的脸，“你卷子都全对了，还用听讲做什么？”

“你敢在她课上写别的东西？”

“算了，怕了。”

过了会儿。

“九九。”

“又怎么了？”

“中午放学我们去青花巷的老房子里吧？”

林倾久愣了下，随即点头：“好。”

青花巷是秦慕元外婆住的地方，但也就是在上个月他的外婆去世了。

老房子还没有收拾出来，秦慕元也总是会找时间去那里看看。

带上林倾久一起。

林倾久能懂他的心情，最疼自己的亲人离世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他也曾体会过那种痛。

下课后秦慕元被杜梓慧叫去了办公室。

“你的试卷不是自己写的吧。”她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老师既然已经知道了，其实就不用找我再说什么了，直接罚我就好了。”

“你……”

“抄写明天拿给您？”

“出去！”

“是。”

回到教室。

“露馅了？”

“嗯。”

“怎么说的？”

“听多了，这次就直接让她罚我了。”

“你这是要直接把她气死啊。”

“上节课我看你在背书，背完了？”

“背完了，没难度。”他骄傲的说。

“那你顺便把归去来兮辞背了。”

“简……这什么？”

“文言文。”林倾久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用全背完，先把前面两段背了。”

“杀人诛心。”

“过奖。”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休时间到了。

“今天没作业就不背包了，走吧九九。”

“嗯。”

出了校门步行去青花巷。

街道两旁的树一夜之间变得金灿灿的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光。

“要降温了。”

“明明昨天还热的要死。”

“宁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莫测的。”林倾久说，“都说是属于北方的城市，但都不见得会下雪。”

他拍掉落在肩头的落叶：“你说我们能不能在这座城市看见雪落下的样子？”

“我觉得能。”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