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啊！”知瑶眼看着无尘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手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无尘却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知瑶的脸：“我，学艺不精，你不要怕……”

知瑶眼看着无尘的衣衫渐渐的被鲜血浸透，眼眶忍不住的泛红，她试图给无尘输灵力，却发现无尘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了，在凡人这里，他这么重的伤，早就死透了，他是硬撑着，陪着知瑶，从青丘地界逃出来的。

知瑶红了眼：“你怎么这么傻啊！这得多疼啊，你为什么要一直一直的忍受着，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不要难过，我们做人的，死了还能投胎……不碍事的！”无尘看着知瑶，一字一句的说道。

知瑶满手的血，蹭着无尘的脸也满是鲜血：“你这个傻子……”

无尘却忽然抓住知瑶的手：“我并没有受你的蛊惑……”

“什么？”知瑶有些没听清。

“我吃了那个果子是真，但是破戒，是我心甘情愿的！”无尘看着知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原本是想着，等到我们离开青丘，我就去还俗的，我知道，我是人，只有区区百年的寿辰，可是我依旧想要陪着你，陪着你这区区的百年……知瑶，我动心了，我对你，动心了……”

那一句“我动心了”，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知瑶的心，知瑶早已经泪流满面：“你是疯子，还是傻子，我只是一个妖兽啊……”

“世间安能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负了佛，忠于心，我不悔！”无尘看着知瑶，一字一句的说道。

“傻子，你真真是一个傻子！”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知瑶的眼角流下。

“你时常做梦，梦里，总有一个叫做棠笙的人，你总是将我当做他，我原本想着，终有一日，你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上，你的心上总会有我一席之地，只是这一日，怕是等不到了……”无尘将手中的佛珠递给知瑶，“我生来与佛有缘，可终究，还是负了佛……”

知瑶紧紧的握住无尘的手，她想要留住他，可是他的元神已经开始涣散。

“等来生，你一定要来找我……”无尘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知瑶的手，“你答应我……”

知瑶眼含泪水，应下：“好，等来生，我一定去找你！”

无尘终究，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他手中那串陪着他长大的佛珠也散了一地，知瑶紧紧的抱着无尘，却没有告诉他，他就是棠笙，他就是那个将他当宝贝一般呵护长大的棠笙，也没有告诉他，他没有来生。

知瑶眼看着无尘的元神一点一点的离去，知瑶知道，远方的棠笙就要醒了，而无尘，却永远的消失了，这不是棠笙第一次下凡历劫，神祗的一生之中，历劫便有许多次，每一次都有他们的人生，很真实，却又当不得真，就像是一场梦，过了，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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