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蓝冉星快速地洗完澡爬上床,紧紧地裹着被子,耳畔回荡着兰瑜月的话语。
包/养。
兰瑜月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词,明明今日她还和她一起怼过陈惠坊,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越想越气,蓝冉星背对着门,头顶着墙锤了锤。
这个女人变脸太快,一会儿人模人样,一会儿疯疯癫癫,兰瑜月说的话一定不靠谱!
兰瑜月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自己的玩笑!
蓝冉星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折磨兰瑜月的法子。
拿鸡毛掸子,带着毛的东西,打起来不得劲儿。
拿教鞭,太恐怖了,她最讨厌教室的氛围。
拿衣架,嘶~会不会太痛了点。当年她可被柳晓敏拿着衣架从村子一头追到另一头,还是被柳晓敏打的屁股开花。痛,太痛了。
一个玩意儿再次闪而过她的脑海,蓝冉星瞬间拱起身子,心像是撒泼的野马,一路疾驰。
蓝冉星把头深深地埋起。
她是不是被兰瑜月带成变态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黑暗的卧室门被打开,蓝冉星猛地看向光源处。
兰瑜月逆光而入,光影勾勒她的轮廓,光影随着她的动作越发柔和,尤其是那脖颈,修长,十分适合佩戴项圈。
幻想与现实重叠,似乎有一条链子引导着兰瑜月来到蓝冉星的身边。
兰瑜月一只脚跪在床榻上,蓝冉星目光停留在兰瑜月的另一条腿上,她舔了舔唇,一直等待着。
等待着她上来,将手中的链条交到她的手中。
但,手挡住她的视线,兰瑜月慢悠悠的抖了抖被子,不疾不徐叠好,又拍了拍枕头,将枕头放在空调被上,双手抱起,跪着的那条腿随着身体离开。
随着兰瑜月的转身,光落在兰瑜月另一边的侧脸上。
兰瑜月走了!
兰瑜月不跟她睡了!
蓝冉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你去哪儿!”
她想伸手抓兰瑜月,手还被她缠在被子里,平躺,翻滚,被子脱落,蓝冉星慌忙的下床抓住兰瑜月的手臂,再次问道:“你去哪儿!”
得不到回应,蓝冉星挡在兰瑜月身前,她的身躯挡住照在兰瑜月脸上的光,将兰瑜月纳入她的范围。
随着兰瑜月的低头,蓝冉星更加看不清兰瑜月的脸,琢磨不透兰瑜月的意思。
“你说话啊!”
“让开。”
清冷的声音回应了她,却不是蓝冉星要的答案。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蓝冉星双手双脚抵在门框上,微微歪着头,目光总是忍不住偷瞄兰瑜月的反应。
一颗两颗三颗,枕头染上深色。
蓝冉星揉着眼,定定地看着枕头上晕染的越来越多。
“你……我……”生气的不该是我吗?蓝冉星生怕再说错什么话,闭着嘴。
兰瑜月一抬眸,眸中的汪洋簌簌落下,她空出一只手推在蓝冉星的胸口,蓝冉星顺着力道往后退了一步。
“我又不是不识趣的人,我知道你的意思,烦了我呗。我兰瑜月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我也是要脸的。我懂。”
说话间,兰瑜月眼泪一颗又一颗,手擦过下颚,她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几天让你跟我相处是为难你了,本来昨天就是要走的。还不是我穷住不起酒店,我今日再住一晚,明日一醒来,我走便是。”
一套套话砸来,蓝冉星听得一愣又一愣。
她是不那么喜欢兰瑜月,那是因为她唯一的闺蜜夏挽在有了兰瑜月之后,总是冷落她。
可,兰瑜月现在说的是啥呀!
蓝冉星的脑子还没转明白,兰瑜月又说:“我知道,是我贪财,是我唯利是图。对,我和陈惠坊说的一样,以后就是当小三的料。”
“你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我就是贱,不配那些好的。”说着,兰瑜月把手中的东西塞在蓝冉星的怀里,“我更不该玷污你的东西!”
蓝冉星瞅一眼怀里的,身前的人影不见,正往外面走去,蓝冉星快速将被子放到床上,追上兰瑜月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兰瑜月的腰。
兰瑜月身形单薄,蓝冉星想用力又怕自己的力道伤到兰瑜月,又怕太松兰瑜月跑了。
她一会儿紧,担心,松一点,又担心,再紧一点,又担心,再松一点。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蓝冉星像是怕兰瑜月听不清,声音略微有些大。
在厨房接水的夏挽手抖了抖,蹑手蹑脚的躲到门口偷瞄。
“你瞎说!你就是想赶走我,你就是烦了我!”
“我没有!”
“你有!”
“我发誓我没有!”
夏挽:瓜子呢!我的瓜子呢!算了喝口水吧。
兰瑜月推开蓝冉星的手转身面对蓝冉星,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四目相撞,兰瑜月湿漉漉红彤彤的眼凝望着蓝冉星。
距离太近,脸上的一丁点表情都放大。
双方的眸子里都是自己。
兰瑜月的眼中布满红血丝,蜿蜒曲折,似要将兰瑜月眼中的她剿灭。
蓝冉星心停顿一拍,嗫嚅道:“我真的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躲我!”
自从说圈养过后,蓝冉星松开了手,远远地躲车中离兰瑜月最远的地方。
吃饭时,蓝冉星也不顾及夏挽是不是和兰瑜月坐在一起,她坐在方桌离兰瑜月最远的地方——对角线。
在路上行走时,蓝冉星也不介意兰瑜月挽着夏挽的手,兰瑜月回眸看她,她就慢上几步。
甚至回来的时候,在兰瑜月开了右边门时,她跑到另一边去开左边的门。
进电梯时,她说东西落在车里,让她们先上楼。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蓝冉星在躲兰瑜月的证据,以及闪过兰瑜月再说圈养时,蓝冉星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竟然想象着兰瑜月脖颈处带着项圈,一步步向她走来,还将项圈交到她的手里!
兰瑜月直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蓝冉星心虚的别过脸,胸口推拒的力道加大,蓝冉星搂的越发紧些,身躯紧贴,两道心跳化为一道。
“对不起,我、怕做出跟我父亲一样的事情,这样是不对的。”
蓝冉星靠在兰瑜月的肩头,声音很轻,足够让兰瑜月听到。
只是苦了还有一段距离的夏挽,竖着耳朵,半天都没听到声音。
“你以后不要讲这样的话,对男对女都不行,包/养和圈/养都是不对的。”
蓝冉星说的很慢:“我不知道你缺钱,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可以再还我,或者你一直用都可以。”
兰瑜月朝偷看的夏挽翻了个白眼,不想听蓝冉星说关于钱的事儿。她听着很难受,借出去那么多,一点都不知道要回来。虽然不是她的钱,但她也很生气。
兰瑜月戳戳蓝冉星的腰:“你今天没有信守承诺!我不会原谅你的。”
原先搂在兰瑜月后背的手,迅速穿插在兰瑜月双手的指缝中:“不行,你得原谅我!是你下午为了蓝宇扬先不牵我手的!”
“我哪有!”
“你就有!”
夏挽:天哪!我竟然指望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吵出些花来!
夏挽打开客厅的灯,轻咳两声:“几点了!还这么吵!还睡不睡了!不睡就去夜爬仲英山!”
仲英山,当地有名的一座爬断腿的山,上下山全靠腿,没有缆车,甚至想花钱请轿夫都找不到。
兰瑜月曾听夏挽讲过她爬山后要死要活了几天,蓝冉星一个当地人自然被蹉跎过。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滚回房间关上门,盖好被子,眯着眼。
夜很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有些沉,有点闷。
两床被子交叠的地方,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躲在被窝里,掌心渗出一点点闷汗。
蓝冉星想翻身,碍于继续平躺。
她叹口气,似又怕兰瑜月误会,屏住呼吸,没一会儿重重的呼吸又吸气,好像更奇怪了。
她竖着耳朵听着兰瑜月那边的反应,呼吸平和,均匀。
睡着了!兰瑜月竟然睡着了!
她们架还没吵完,她怎么可以睡着的!
蓝冉星侧过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兰瑜月。
小心翼翼的挪动一点,观察一下,没有反应,再挪一点,没有问题,再挪一点,再挪一点。
两人之间隔着手臂和堆在一起的被子。
蓝冉星观察起兰瑜月的脸庞,习惯了黑暗,她似乎能看清一些。
兰瑜月的嘴唇很薄,有点干。
忽的,兰瑜月伸出舌尖舔过唇瓣又缩回去。
蓝冉星的视线被舌尖带走,又落在晶莹的唇瓣上。
会是什么味道?
蓝冉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她慌乱的眨动着眼睛,吐出一口气,不能再看,视线往下移去。
是被她想入非非的脖颈,是她深夜偷偷舔舐过的脖颈。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悬在兰瑜月脖颈上。
好细的脖子,如果是项圈应该也用不了多长吧。
意识到自己恐怖的想法,蓝冉星的手一颤,竟然手搭在兰瑜月的脖颈上,一慌,还用了点力道。
蓝冉星快速松开,一只手却贴在她的手背上。
睡梦中的人抿了抿唇,缓缓吐出:“宝贝,别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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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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