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落进碗里就被郑阳的筷子打走,螃蟹不偏不倚的落入俞封尘碗里。
俞封尘受宠若惊,抬手给陈苏叶挑蟹肉。
陈苏叶抢先一步,用勺子挖出蟹肉放回俞封尘碗中。
“多谢师妹。”俞封尘小声说着,正准备吃的时候,江清酒拿出之前的药瓶给他们一人一颗药丸。
“胡先生说吃了这药可食鱼鲜,不过要少吃。”他告诫几人后,给萧易剥了红虾。
萧易本想拒绝,当着几人得面不好拒绝只得吃下。
近日吃素,突然开荤倒是鲜甜,萧易夹了筷子鱼肉给江清酒,算是礼尚往来。
虞欢和郑阳互相喂饭,看着比平日还恩爱。
俞封尘埋头吃光碗里的蟹肉,也觉得比平时鲜甜。
陈苏叶又给俞封尘夹了几块鱼肉,见俞封尘吃的开心自己才动筷。
不得不说她想虞欢师姐的手艺想了好久。
几人吃过饭菜饮过汤,歇了会子便带着火折子,准备燃放火烛。
陈苏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稚童,兴冲冲的跟着郑阳去。
“陈师妹,你至少年轻十岁。”郑阳认真的开着玩笑。
陈苏叶心里委屈,之前在宫里哪里见识过这些,都是一群文官作诗无趣的很,文绉绉的听得人犯困,武官的词离不开打打杀杀,寒年节明明是喜日子,搞得跟出征似的。
“之前又没试过,再说了师兄不也高兴?”她反问郑阳,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果不其然,虞欢上前捏着郑阳的耳朵,让他快去。
郑阳苦哈哈的带着陈苏叶放小火烛,虞欢则和江清酒和萧易给陈苏叶准备守岁钱。
火烛一飞冲天,在天上绽开巨大的火花,陈苏叶的心情也是。
她觉得近日的疲惫和苦闷一扫而空。
当她回来时,余下的四人突然拿出红纸包交给她。
陈苏叶吓了一跳,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银票。
这是红包?陈苏叶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同他们大眼瞪小眼。
此时郑阳率先开口:“陈师妹觉得师兄没资格给你守岁钱?”
“不不不,当然不是。”陈苏叶第一次没有反驳郑阳,她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能收到。”
这话说的没问题,只是虞欢和郑阳几人听者有意,还以为戳到陈苏叶的伤心事。
于是郑阳再次被扭着耳朵送到陈苏叶面前任其处置。
“叶子不必揪心,我们每年都送的。”她拍拍郑阳,示意他赶紧补救。
“虞欢师姐说的对,而且师兄我可不是随便送守岁钱的人。”郑阳说完怼了怼俞封尘。
许是郑阳先前惹陈苏叶伤心,俞封尘这会毫不客气地拆台。
“你郑师兄攒了不少私钱,别担心他送不起。”他努力让自己说话不结巴,重点没有放错。
于是这话成功惹怒虞欢。
郑阳刚刚被放下的耳朵又被提起。
“俞木头你公报私仇,亏我还帮你张罗,你就是这般对你的恩人是吗?”他护着耳朵,却没使力气,怕伤到虞欢。
可他没忘大骂俞封尘,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不在乎兄弟死活的兄弟。
现在见识到了,同时发现陈苏叶不好惹。
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可得放聪明些。
俞封尘充耳不闻,陈苏叶只当没有听见,萧易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烟花出神,而江清酒正瞧着萧易。
换句话说在场之人,没有能帮他的。
虞欢并没有听他的狡辩,而是朝他伸了伸手。
郑阳便将身上的银钱都给了虞欢,用来换取自由。
“这还差不多,明儿请你们开席!”虞欢笑得灿烂,扬了扬手中的银票。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郑阳的全部身家,不过她得给郑阳留点,她还想嫁的风光呢!
面对郑阳苦哈哈的脸,最高兴的当属陈苏叶,对着郑阳做了个鬼脸。
但她将郑阳他们的行为都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定要报答他们。
在一无所有时还能遇见待她极好的朋友,她很知足,同时很庆幸来到这里。
她打算回礼,明明他们没差几岁却让他们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
“叶子!过节沾沾喜气,师姐也算姐怎么好往外还?”虞欢阻止陈苏叶的同时,拿出之前珍藏的佳酿。
想着给他们尝尝,却忘了几人受伤不好饮酒。
陈苏叶直接起哄让他们喝交杯酒。
虞欢的脸刷的红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清酒举起酒盏,想体验一次醉酒的滋味。
可惜被陈苏叶和萧易拒绝。
虞欢他们自然没喝成,写下信笺烧给亲人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陈苏叶计划着给他们送回礼,想起香兰之前的平安链,干脆为他们做两对银簪。
至于俞封尘,做个剑佩吧!
于是她回去后赶忙睡下,第二天去送信时,托守门人给她带块玉和几块碎石。
守山人欣然答允。
陈苏叶百密一疏,她忘了给洛轻铭和柳莹写信。
不过就算送信也是白送,此时他们也顾不得收信。
今儿是接见亲人的日子,是主子娘娘们的娘亲及姐妹相见的日子,因为平时很难见到,今天一股脑都来了。
娘娘们最先接见,后面几天是宫女太监们的家人,若是惦念几天后可以来瞧瞧。
不过小门小户又不住在皇城,再加上年岁已高哪里能禁得起。
与其说是皇恩,不如说是不食肉糜的悲悯。
是柳莹和应青芜最不期待的日子。
今年的淑贵嫔也是。
柳莹端坐在殿内等着人来,但她心里明白,不会有人来。
她的娘亲早已去世,姨娘们巴不得她再也不回府,哪里还会乘马车来看她。
至于柳知青,怕是不会再来了。
她打了个呵欠,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毕竟起了个大早,现在还困着呢!
柳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失礼,可乌桃和招财将人拦下。
二人双双跪在柳莹面前,让她收回成命。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总归不会有人来看我,何必傻等着。”她觉得这种行为蠢得要死,尤其是知道没人来。
做给谁看呢?为了洛轻铭的体面委屈她?想都别想。
不知怎的她昨儿就身体乏累,歇了一晚依然如此,她可得抓紧时间歇息,才不会浪费时间。
自从和柳知青撕破脸,她连祭拜柳学文都省了。
“主子!您三思啊!规矩是陛下定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乌桃冒死进言,云雀听罢也跪在面前。
连着小广子也不能幸免。
“好!”柳莹盛情难却,只得回去坐着。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她这么难熬,柳莹脑海里浮现的是舒苍和应承天的脸,突然庆幸自己只需要等着。
淑贵嫔这边自不用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凡是在皇城当值的抢破头也要挤进来。
更别提那些真的沾亲带故的远地方的芝麻小官。
与去年的冷清简直天壤之别,启文殿人头攒动,快赶上内务府了。
淑贵嫔一时间不适应这些情景,却摆出主子娘娘的架势,好似上面并没有柳莹压着,一副后宫之主的做派。
众人的恭维声响起,各种瓜果珍宝奉上,众人叽叽喳喳的自说自话,无一不是前程,又或者是儿子的前程。
淑贵嫔仅是听着,时不时露出笑容,心里却冷到极致。
什么瓜果珍宝,比得上宫里的贵重?她通通不稀罕。
这些带着人情味的人,有几人是关心她的呢?
她不禁想起去年的启文殿,那会冷得发抖,她烧尽炭火依然如此。
正如现在,明明人多得很丝毫不见冷意,可她心里就是暖不起来。
她百无聊赖的揉揉额头。
“娘娘是困了?那臣妇告退。”一位打扮华贵的妇人行礼后退下,退下前将自家的礼品往前推了推,顺手将随身带着的醒脑丸搁在上面。
淑贵嫔仅是抬眼,青芝识相将人送出。
其他人见状不好多待纷纷告辞。
启文殿又回到之前那般冷清。
淑贵嫔的目光停在礼盒上的醒神丸。
刚才那人她有印象,按照辈分她应该唤声姑姑,虽是表亲,但小时候待她极好。
后来他家没什么功绩,便逐渐断了来往。
许是她受宠的消息传了出去,听着风儿才来的。
她再次扫了眼醒神丸,若是刚才直接唤她的小名,若是没有自称臣妇该多好。
真是权力迷人眼啊!
等青芝回来复命,替她重新梳妆,她掩盖疲态,备好东西盼着舒苍来。
毕竟这宫殿太冷清,她需要点亮火焰来温暖自己。
小半个时辰后舒苍才来,父女二人抱头痛哭,烧了些黄纸纪念她哥哥。
父兄虽然可以来看望,不过没法久留,舒苍嘱咐几句后便离开。
不嘱咐还好,舒苍说完淑贵嫔心里更冷。
无非是利害关系,报仇要徐徐图之,必要时他会帮忙。
可最该有的关心是一字没有。
“都是哥哥!凭什么我要如此活着!”她伸手将桌上的物件扫到地上。
她受够了!宫里是这样,宫外依然如此,她的生活没有丝毫改变。
不得权利时,父亲心里只有哥哥,如今她大权在握,哥哥被人害死,依然如此。
没有关心也没有夸赞,好似她是攀着哥哥上位,如今必须为哥哥报仇,哪怕他是个草包。
她是得为哥哥报仇,可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为什么非要她变得如此,再说了又不是亲哥哥,为何要她鞍前马后的忙和。
她不想认命,可处处有人提醒她,这就是她的命,她得认命。
“青芝,歇了吧!”她实在累了,顾不得什么体面和一地狼藉,直接回了榻上歇息。
人总是这样永远不满足,永远只看到别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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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为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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