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扮成小厮回应府,轻叩应紫韵的房门。
应紫韵本就睡不着,听见声音直接起身细听,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来信了!”那人故意放轻语气,迅速将信塞进门缝,没等应紫韵来取,赶紧从门口离开,生怕被人发现。
应紫韵看见宋清淮的字颜筋柳骨,一笔一划都写得刚刚好,好似透过字迹能瞧见一位身材修长的蓝衣公子覆手而立,瞧见她时对她浅笑,心里为之一动。
上面写着对她的关心不说,顺带着希望她安好。
“宋清淮,这名字真好。”她念上一遍,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当即回了信。
将信给那人时还叮嘱他早上再去,莫要打扰人歇息。
那人答应却觉得应紫韵假惺惺,家里的仆从谁没挨过打,这会子装做体贴。
说归说,他现在得回死牢和阿阳报信。
阿阳夸他机灵,说他做完这事可以去外面走走。
他知道阿阳说的外面不是皇城,而是更远的地方。
临行前他听见阿阳提醒:“阿力,万事小心。”
阿力点点头,拿上画像离开。
等人离开后阿阳叹了口气,觉得应青芜事多,自己的事从来不做,非要麻烦别人,偏偏大哥还乐意。
应青芜此时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周芒挺着大肚子和她耀武扬威好不惬意,醒来发现后背湿了大片床褥。
不论这梦预示什么,她都要在七月之前除掉周芒。
夫君是个重情义的,到时候难保不彻查,彻查还是小事,万一把孩子给舒晚樱养育,她不能为别人做嫁衣。
想到此处她突然察觉到今儿洛轻铭没来看她,索性又是一夜无眠。
她干脆起身去死牢见流冰。
训练场内没看见流冰的身影,只有阿阳在,阿阳看见她即刻招手,她不想过去邮箱打探消息最后只能走到他身边。
“答应你的事情成了一半。”阿阳说完直接请她回去。
他知道应青芜不放心才来,根本不是来见大哥。
应青芜本想和阿阳缓和关系,见状索性顺其自然,反正自己不亏。
她从密道回了摘月宫,有阿阳的保证,她心里舒坦许多,沾枕头便睡下。
后来流冰来此阿阳提了一嘴,还说应青芜根本不在意流冰死活,气的流冰踢了他一脚,让他快点跟进任务。
阿阳委屈巴巴的离开训练场,想着阿力办事肯定靠谱。
事实确实如此,阿力一早便拿着画像等在舒如清常去的酒楼门口。
舒如清是常客,自然是上宾,得坐二楼雅间,他们故意扮穷鬼在门口吃饭,吵吵嚷嚷的让人不悦。
聊着聊着就转到应侍郎的千金应紫韵身上,舒如清本想吩咐手下教训他们,一听有没人直接作罢。
再加上他们把应紫韵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更让他好奇。
没等他上前,画像从桌上掉落,舒如清得见真容。
确实美,而且是千金大户,玩起来肯定别有风姿。
他直接打道回府找自己姑父说和。
舒苍一听是应紫韵,当场答应下来,不过必须说之前有婚约在身,人嫁过来最多是平妻。
若是他表侄子娶了应家女儿,一可以压制他们家,二可以羞辱他们,真是两全其美。
他们兴冲冲的筹备彩礼,却不想意外到来。
一晃三天已过,应紫韵和宋清淮的感情愈发热切,已经许下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言。
许是鲜少和男子接触,她觉得宋清淮说什么她都爱听。
二人书信往来更为频繁,几乎是半个时辰要跑一趟。
可苦了阿力,来回跑的腿都细了,不过为了自由也值得。
不仅他们知道,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这位应侍郎的千金对穷秀才情根深种,二人整日互诉衷肠,即使身处闺阁也情深不移,整日传信。
府里的人议论纷纷,最终传到应承天耳朵里。
应承天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抄起藤鞭奔向应紫韵的闺房。
应紫韵正等着宋清淮的信,听见响动兴奋的冲到门口,没想到是自己的父亲。
尤其是看到应承天拿着藤鞭,一张俏脸霎时变得惨白。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这鞭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得父亲如此生气,她赶紧询问。
这一问应承天更气,手中的藤鞭直直甩向桌前,将茶杯尽数摔在地上。
“你还有脸问?现在人人都在传你和城南秀才的破事,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禁足还能给我惹事。”他将藤鞭扔在一旁,来的路上他气消了大半,刚才只是做做样子。
应紫韵听见父亲说宋清淮立刻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往日的笑容,她先走到应承天身旁扶他坐下,然后坐在对面笑吟吟地回话。
“您说清淮啊!他的才情可是世间少有,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他还没说完就被应承天打了一巴掌。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到最后看上了个畜生,不,他连畜生都不如。”应承天从未打过应紫韵,他的手微微发颤。
应紫韵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应承天,刚流出的眼泪也被她擦去。
“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如今我自己找了个好夫婿,你居然打我!”她虽然委屈,但委屈到极点,竟恨上应承天。
“你也知道我自小疼你,你看看你看中的是什么东西?”应承天只觉得眼前发黑,按了几下虎口才好些,见自家女儿没有服软的意思,话音落下抬手又要打她。
似是觉得不妥,抬起的手重重放下。
“爹爹!看人不要只看表面,清淮他是怀才不遇,只要爹爹给个机会,他定能成事。”应紫韵根本不明白应承天为何如此生气,只当是因为她没及时告知以及宋清淮确实气运差了些。
应承天被气的说不出话,抬手指向应紫韵时,整只手都在发抖。
“他是城南乞丐都不愿意搭话的腌臜泼才,你怎么能瞧上他?王宫子弟你瞧不上,选秀你又不肯,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他实在气得不轻,什么怀才不遇,在他看来是猪油蒙了心。
“怎么可能,我选的人自是有千万般好的,爹爹不能因为他现在是个闲人就说胡话骗韵儿。”应紫韵不信,她认为应承天不想让她选宋清淮,故意抹黑他。
应承天觉得头痛,实在不行把她们赶回娘家算了,现在真是半点脸面都不剩,半月之后他可怎么回去。
“府里的人你随便问,谁不知道城南的畜生,也就是你把它当宝贝。”他不想再说,想着应紫韵问过总会死心,他等着便好。
没想到应紫韵完全不信任应承天,说他们合伙骗她,简直蛇鼠一窝。
应承天无奈,只得将人关起来,让她好好想清楚。
可满心的爱慕,怎是小小一间房能关得住的?
应紫韵从小被纵着宠着,如今被骂她心里不忿,更会和应承天作对,甚至给宋清淮送信,准备带着金银财宝和他私奔。
宋清淮看到信时冷笑,提笔写下自己的住址。
她不怕应紫韵来,只怕她不来。
阿力在旁边看着,想起之前在宋清淮身上看见的文人风骨,终究是他的错觉。
应紫韵看信后,收拾许多细软,准备找机会去见他。
应承天气得不轻,去安静娴在的偏厅和人商议如何处置,可他看见安静娴的脸就烦,直接跟人吵了起来。
安静娴见他来,以为是来求和的,不料劈头盖脸就是辱骂。
她立刻还嘴,可听到应紫韵的流言后,像个木偶似的愣在原地。
“怎么不说话?”应承天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等安静娴回话,顺便呷了口茶。
这是他这么些年,唯一一次硬气的和安静娴说话,真是痛快。
安静娴一反常态,没了分寸不说,竟还替自家女儿说话。
“她虽有些小性子,但绝不会与人私通,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她来回踱步,想着法子,却脑袋空空,半分主意也想不出来。
应承天又瞥了她一眼。
他当然明白是有人陷害,可人呢?人找不到就需要法子解决。
“谁要害她?害她作什么?你是没看见她刚才的模样,我若再多说几句,立马私奔也说不定。”他嘲讽应紫韵,实则句句不离安静娴。
“老爷!”安静娴急了,反驳他说的话难听,说他不心疼女儿。
“我不心疼女儿?那你说该如何做?”应承天被戳了心窝,没等安静娴回答便拂袖离去。
他要是真的不关心,当即就和应紫韵断绝关系,再跟安静娴和离。
不过有人陷害这点他倒是放在心上,认为此事和应青芜脱不了干系,想着过几日去见见应青芜。
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三日后舒苍带着舒如清上门提亲。
舒苍将应紫韵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真真是占尽所有优点。
应承天想都没想立刻拒绝,哪怕他再跟应紫韵置气,也不该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可舒苍不依不饶,铁了心要为自己的表侄子说亲,并将彩礼和聘书留下来,让应承天仔细考虑。
应承天根本不想考虑,他抬起脚想踢装彩礼的箱子,觉得不妥又收了脚,这下真是难办。
他又去找应紫韵。
应紫韵还以为爹爹是来放自己的,没想到应承天带来了噩耗。
舒如清要娶她。
“爹爹,女儿不嫁,女儿根本没见过舒如清,女儿要嫁也是嫁宋清淮。”应紫韵一副非君不嫁的语气,逼着应承天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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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暗通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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