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接近自由

应承天正沉浸在父女重逢的喜悦中,哪里顾得上这已经泼出去的水。

他以为给了云儿锦衣玉食,便能磨削之前的痛苦,好似她为婢十几年都不存在一般。

云儿低头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佳肴,抬头时便夸赞应承天和安静娴如何教导她,二人听着感触颇深。

她是奴婢,听主子说话要抬头已成习惯,哪怕现在是小姐依然如此。

奴婢做的久自然知道什么话主子爱听,如今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几人其乐融融,根本无人在意应紫韵的离开。

应紫韵嫁给穷书生受尽欺辱,他们倒好,一家子欢乐祥和,敢情只多她是吧!

她虽然走得快,但毕竟是大小姐,脚力弱走不了多远,没走几步就被宋清淮追上。

宋清淮面上关心她,实则在无人处低声数落,句句戳在应紫韵心里。

应紫韵停下脚步,她实在是走累了,宋清淮说的那些话她不愿计较,直接问他马车在哪儿。

宋清淮觉得可笑,哪有什么马车?要不是做给外人瞧,她哪里配坐马车。

“你该醒醒了,夫人,我本一介布衣,怎么有银钱雇车夫?”他笑着同她解释,指指旁边的小路,意思是他们要走回去。

应紫韵当然不愿意,真走回去她的腿不是废了?

宋清淮无奈耸肩:“你也可以等有人送你回去。”说完大踏步离开。

应紫韵无奈,迈着小步跟在后面,可她越走越委屈,凭什么只有她如此狼狈?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从眼下流淌。

“我要是你,一头撞死便罢了,哪里还有心思哭。”宋清淮依然是那副好声好气的嘴脸,发现应紫韵听进去又补充道:“你若是真死了,我还能找他们算账,大家都别好过。”

言外之意是想想就算了,别真的去死,不然他欺负谁。

应紫韵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日子难过,她之前见过太多悲欢离合,可她从不当回事,如今真是切身体会到。

她抹了抹眼泪对着宋清淮承诺会听话,希望能好好过日子。

宋清淮自然高兴,毕竟是摇钱树,有应紫韵这句话,自己下半辈子是吃喝不愁。

二人往家走,到家门口时,应紫韵觉得自己仅剩一口气,可宋清淮只说她娇气。

没等她缓口气,她身上的锦缎,头上的钗环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她又和之前一样,比她府上的丫鬟还不如。

她不理解宋清淮为何如此,这明明是她的嫁妆。

宋清淮仅是瞥了她一眼,让她别做大小姐的梦,紧接着拿上东西不知去何处,她猜是去找相好的,他去找谁与她无关,只要不打她就好。

而洛轻铭送的簪环,她只看了一眼便再没瞧见。

她懒得计较,找了个钩针把自己脚底的水泡刺穿,方便自己行动。

应紫韵疼的呲牙咧嘴,她没做过这种活计,之前哪里起过水泡,就算是有也是丫鬟帮她挑干净,如今她没办法再依仗别人,得自己努力。

她说的倒是轻松,实际上过了许久才包扎好,她又困又累,没多久便睡下。

再次醒来时听到宋清淮的吵嚷,她努力睁眼,发现宋清淮喝的醉醺醺的,嘴里念叨着什么话。

她听不清,忍着脚上的疼将人搬到草垫上,瞧着他没有异常,自己也睡下。

次日一早她又被宋清淮叫醒,起身时发现宋清淮正盯着她,她下意识想逃。

“倒是我小看了你,你这大小姐也不是一无是处。”宋清淮想起自己是被应紫韵扶到榻上,对她也没那般厌恶,尤其是应紫韵现在显得乖巧懂事许多。

他将木簪子给了应紫韵,说让她学着煮饭,他先去衙门,傍晚回来。

应紫韵愣愣的看着宋清淮离去的背影,等人走了好远才缓过神。

宋清淮这是转了性了?不论是何原因,她觉得自己的日子逐渐好了起来。

她对着镜子挽发,发髻歪歪扭扭的,但总算有些起色。

应紫韵一瘸一拐的整理杂物,心情好了许多,只可惜是回光返照。

直到天黑宋清淮也没回来,她一个人有些害怕,干脆等着宋清淮。

约莫着一个时辰后宋清淮才推门,进门之后应紫韵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酒气。

宋清淮看清来人是应紫韵,直接一脚将人踹出老远。

应紫韵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宋清淮扯着头发按在桌上打。

她避无可避,顾得了头顾不得尾,连声哭着求饶。

“小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受此屈辱?”宋清淮实在气恼,他本来高高兴兴去赴任,结果被人像狗一般戏耍。

戏耍就罢了,给他的活是最苦最累的,一看就是故意刁难他。

师爷说他得罪了舒如清,是这位少爷让他们好好关照他。

他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没想到还是被应紫韵毁了。

想到此处他更为恼火,拿着烧火的树枝抽打应紫韵。

应紫韵声音沙哑,却依然求饶。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出去后回来就变了个人,她如此想着,在听完宋清淮慷慨激昂的陈词后,稍微能明白一些。

她累了,干脆随他去吧!

宋清淮也打累了,出门去千红阁喝花酒。

第二天一早,应紫韵又是被人吵醒。

她睁开眼发现面前的人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位姑娘,是宋清淮的老相好。

宋清淮呢?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人影。

那姑娘察觉到她的心思,当即解释:“他在衙门。”

应紫韵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

她想的是这姑娘可真好看,头上戴的是她的嫁妆,身上的衣裙是她昨儿的布料裁了重做的,那镯子还有步摇分明是洛轻铭赏的,她只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笃定她不会说便随意欺辱她?

这姑娘又看穿她的想法,继续为宋清淮解释。

“你别怪他,他苦了许多年。”她说这话时,头上的琉璃花瓣发散的光芒刺得应紫韵睁不开眼,可她自己并未在意。

应紫韵没有说话,她天生就是富贵命,那些苦难入不了她的眼。

如今她身处在苦难中,多说一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我第一次见他那会,我才十岁,而他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和同窗谈论文章,那个模样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姑娘边帮应紫韵处理伤口,边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后来听说他屡试不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可那时我也忙于生计无暇顾及,再后来我们再相遇,那是十年前的暖冬,我在千红阁有了些名声,找我的公子哥儿数不胜数,他是给姑娘们题花名的,我一眼就认出他。”她的眼睛好似有光亮闪烁,说到宋清淮时光芒大盛。

应紫韵没有打断,却也没被打动,她麻木的听着面前之人的讲述。

“他没有嫌弃我的出身,后来他成了常客。”那个姑娘说着,似是真的恨庆幸自己出身不好才得了青睐。

应紫韵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缓,她当然明白这银子从何而来。

赚钱的嫖客,此时对宋清淮所有的希冀轰然倒塌。

她不明白面前的女子明明有更好的归宿,却依然散尽家财,只为个邋遢爱打人的落魄男子。

“你当然不懂,他那会有多吸引我,哪怕是现在,他的诗好听极了。”女子说着,面上的笑容好看又真挚。

应紫韵没心思听,她不想为他们牺牲。

“你别怪他。”女子又说了一遍,替应紫韵包扎后匆匆离去。

应紫韵深刻明白什么叫屈辱,这是她此前体会不到的。

他们海枯石烂,她上赶着做了人家的垫脚石,真是恶心。

她等宋清淮回来,想着和他谈清楚,要从她那里得到好处,她尽量付清,然后从伤心地离开。

应紫韵想出法子又打起精神,但她想的天真,宋清淮人心不足哪里会放过她,更何况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等宋清淮推门而入,刚关好门,她便上前跟他谈论。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谈条件?”应紫韵开口时直接挨了个响亮的耳光,紧跟着的是宋清淮的咒骂。

她的脑内响起嗡鸣声,她没想放弃,鼓起勇气开口问他明明和千红阁的姑娘两情相悦,何必来骗她。

宋清淮大笑,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

“逢场作戏罢了,难为她一片真心,而且她是个人尽可夫的,怎么配的上我,就算有真心,我也没让她空手离开。”他笑着将酒桶搁在桌上,看着被打的发懵的应紫韵,笑得更为得意。

千红功夫好,可她脏得很,不像应紫韵那般干净,他如此想着又朝应紫韵走去。

应紫韵并不是因为被宋清淮打懵的,而是宋清淮的话,让她如坠冰窖。

宋清淮根本不理她因何死心,将人拽起压在桌下,嘴上说着自以为体贴的情话。

“你是气我把珠宝首饰都给了千红是吧!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能给你。”他边说边解开应紫韵的衣衫,紧接着轻车熟路的在她身上施暴。

应紫韵的眼底无光,她不会在宋清淮身上寻找任何希望,哪怕这个男人是别人心里的宝贝,此时也让她恶心至极。

宋清淮折腾过后便睡下,应紫韵理了理衣衫,强撑着站在桌边,看向远处。

可窗外只有死去的畜生尸体,以及满地的落叶残花。

她也不知自己想看到什么场景,过于疲惫的她在地上睡下。

宋清淮心里不顺,一连几日都是这般,喝了酒回来便打她。

直到七日后,她冷不防的昏死过去,宋清淮连忙找了医者来,医者却和他道喜,说应紫韵怀喜。

谢谢观看,建议和支持请多多评论,爱你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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