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佩兰担心任骄阳安危没顾着场合说了这么一句。
和说好的一点不一样,本来是她动手,怎么任骄阳来下手。
“反正是要杀的,死在谁手里不一样?”任骄阳一脸无所谓,推着木轮子往前走。
佩兰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怎么能一样?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由我来办就算出事也没人会问责。”她非要和任骄阳争辩,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人糊涂。
“怎么不一样?你看之前可有人在乎?这人要是有人给他做主,怎么都能查到,若是没有人管,谁杀的都好,人死了连个墓都没有。”任骄阳看向佩兰,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
若是佩兰不是她的帮凶,如果能出去,以后会有更好的天地,如今帮过自己,手上沾了人命。
她怕佩兰杀人后并无半分愧疚,又怕佩兰太愧疚,不过看佩兰的模样,现在倒是前者。
作为将军她上阵杀敌,到了阎王殿哪里有好去处,可佩兰不同。
一开始她教人自保,知道佩兰想出去,但她想的悲观,不觉得可行。
如今她遇到柳莹,什么事都想试一试,自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我说不过你,你口齿伶俐比得上那些说书的。”佩兰跟着任骄阳进屋,却依然能没有好脸色。
她担心任骄阳,尤其是近日,任骄阳和之前不同,现在有了牵挂,难保不会做错事。
旁观者清,只要不是关于自己的事,她看得清楚。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是你师傅呢!”任骄阳满脸得意,抬手刮了刮佩兰的鼻尖。
“我的师傅是我姐姐。”佩兰扁扁嘴并不想承认。
没等她话说完,任骄阳的声音响起。
“她是你大师傅和二师傅,我是你三师傅行不行?要是不行我还可以排在更后面。”她逗佩兰,不想让人想起伤心事。
佩兰又白了任骄阳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杀了莹……樱贵妃的人,怎么和她交代?”她怕二人因此产生嫌隙。
先不说柳莹,就看任骄阳情窦初开的模样,肯定会吃亏。
“我没什么解释的,替她除了个祸害,她应该感谢我才是,再说她现在病着,等她醒了人都死透了,总不好因为奴才跟我翻脸吧!”任骄阳得意的看着佩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这话是用来安慰佩兰的,她知道柳莹心思聪慧,想来早知道小广子心术不正,万万不会同她计较,可想起柳莹她心里暖洋洋的,好似她和那些不谙世事的千金贵女想情郎一般。
佩兰实在看不得任骄阳如此模样,她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说自己该做事了。
“佩兰,我喜欢她,但是我知道我和她没有缘分,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我不会因为喜欢她就忘了你,我依然是你的姐姐,是你的朋友,这点不会变,这几年身边的人离去太多,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任骄阳在佩兰离开前认真说着。
佩兰开门的手顿了顿,紧接着应了声,之后走到门口,对着枯井大喊。
“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啊!救命!”她大吵大嚷,把人都吸引过来。
冷宫里死个人不是大事,可佩兰的声音太大,吸引许多爱看热闹的人。
有些人以为佩兰反应太大,保不齐是什么大人物,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佩兰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事的人已经去找夏安,更有挑事的去找了刘全贵,刘全贵啐了口,说不吉利,连着报信小太监一并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终来的只有夏安。
“哎哟?一个个的杵在这儿做什么?都是没眼色的,半天都不来帮忙。”他并没生气,只是有些焦急,对着好事者指指点点不说,吩咐手底下的人把人捞上来。
来得到是快,小广子虽然断了气,但面容并没有很大改变。
“说说吧!怎么回事?”夏安认出这人是在柳莹身边伺候的,再加上他觊觎乌桃,自然会卖给柳莹人情。
这人专门给人送消息,来到冷宫被人害了也不奇怪,他扫视一圈,发现在场害怕的只有佩兰一人。
傻子能做什么?这不是阻碍他送人情,他示意手下的人先把人按住再说。
“我们玩捉迷藏,然后他死了。”佩兰说着先是发抖,然后大叫起来,看来对她打击不小。
“是你杀了他,把他丢到井里的对吗?”夏安想揪出凶手,哪怕没有人找个替罪羊顶罪不是坏事。
小广子是个小太监,说不准柳莹的态度,他得做两手准备,要凶手得有,要说法也有,但此事不宜张扬,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不妥。
佩兰懵懵懂懂,听见周围的人对她议论。
什么傻子也能杀人,或者是可能就是因为事傻子才肆无忌惮的杀人。
“佩兰没有,佩兰没有推他。”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可现在她说没有,也没人会信她,风向如此,人心如此。
都想看热闹,没人愿意伸手帮忙。
“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给咱家带走!”夏安有些不耐烦,一个傻子罢了,若是不招打到她招便是,有的是法子。
到时候要是柳莹不需要,再把人放回来,左右不会耽误他。
佩兰大吵大嚷,狠狠咬着按住他的太监。
小太监吃痛,松开钳着佩兰的手,佩兰得已挣脱。
夏安脸上挂不住,赶紧让人把佩兰抓住,几人在任骄阳的院子吵嚷。
没过多久,任骄阳披着斗篷出来。
“怎么回事?我想小睡一会也不得安宁?”她喊了声,紧接着看向夏安。
她征战多年,哪怕在人前装作病弱,但眼神足以震慑夏安。
再加上夏安听柳莹吩咐照顾自己,怎么都要给几分面子。
夏安看见任骄阳出门,赶紧示意手底下的人先退下。
“这儿风大,您怎么来了?奴才送您回屋歇着。”他上前握住木轮子的推手,想把任骄阳往屋里推。
可不知怎得,这木轮子像是千斤重似的,竟半分也不曾挪动,他憋得脸红,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动分毫。
“我怎么来了?你们在我门前吵嚷,睡得好好的给我叫醒,还问我怎么来了?我若是不出来见见,你们是打算上房揭瓦还是一把火烧了?”任骄阳推着木轮子来到人群中间,看了眼泛白的小广子,目光转向夏安。
“您说的是,是奴才们僭越,奴才们这就走。”夏安不能和任骄阳起冲突,干脆带着证据溜之大吉。
“看他四肢浮肿,脖颈处有伤,指甲没有乌青,看来是不小心跌井溺亡。”任骄阳开口,说完伸手招呼佩兰过去。
佩兰委屈巴巴的扑到任骄阳怀里,说他们是坏人,都冤枉自己。
任骄阳摸着佩兰的头,眼神锐利的看向夏安,要他给个说法。
夏安紧张的搓了搓手,这会正想着说辞。
“欺负人不会说话算什么本事?夏安,许久未见你倒是有长进。”任骄阳哄着佩兰,将人哄好后侧目对上夏安的眼神。
“奴才不敢,只是您如此袒护,奴才不好交代。”夏安规矩回话,字里行间却把柳莹搬出来。
任骄阳和柳莹相比,肯定是柳莹胜出,她们相斗,他能看热闹。
“你不想当人了?在旁边狗叫做什么?眼下樱贵妃染了风寒,你若敢去嚼舌根,别怪我不念及情分。”任骄阳瞥了眼夏安,紧接着让佩兰先回去。
别的都好说,敢在这个时候打扰柳莹,别怪她心狠。
她待在陨月宫之前是自暴自弃,现在是养精蓄锐,真当她是死人?随便谁都能踩上两脚?
“是是是,是奴才没规矩,您别生气。”夏安立刻认栽,想着现在治不了任骄阳,总有能治她的时候,当奴才的早就是软骨头,服个软也没什么。
“退下吧!以后没事少来。”任骄阳环视一周,没等夏安退下又开口:“在场之人的样貌我都已记下,若是今日之事走漏半点风声,一个也别想跑,我说到做到。”
她说完不等众人离开,推着木轮子回屋。
热闹看完再留下也无济于事,众人干脆作鸟兽散。
此时佩兰怔在屋内等着任骄阳,人刚进门便问:“他真不会说出去?”
“不会,但是你盯紧些,他要是去雅青阁记得知会我。”任骄阳起身活动活动,打了套通体拳才收手。
“按照她的性子,估计没进门就会被赶出来,我只是单纯想出口气罢了。”她将木轮子推到一边,看佩兰没受伤但还是给了人一瓶金疮药。
佩兰哪里却这东西,她是担心任骄阳。
“你的事我本来不好评价,但你千万别逞强,不方便的事和我说,我来帮忙。”她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做好。
任骄阳应了声,说佩兰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何体贴人了,她真是欣慰。
“去你的!”佩兰挥拳打向任骄阳,面上是少见的羞涩。
任骄阳并未留情,微微闪身躲开,之后随手拿起旁边的竹竿使了套棍法。
“不跟你打了,你欺负小孩。”十招之后佩兰用轻功出门,出门后对着任骄阳做了个鬼脸。
任骄阳伸伸懒腰,想着晚上再去看看柳莹。
她拿出刻刀,认真的做之前的机关簪子,想着柳莹没来尽快赶工。
紫阳这里风平浪静,阿默却没半点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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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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