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以为陈苏叶摔伤,拿过酒之后,蹲在陈苏叶面前。
“主子哪里摔伤?奴婢为您揉揉。”她解开瓶口的盖子,正准备用却被陈苏叶拿过。
陈苏叶摇摇头,接过药酒瓶将药酒倒在手心,按在香兰的额头上。
“我没事,瞧你一点不顾着自己,实在让人心疼。”她无奈叹气,说是训斥实际上没半点斥责之意。
香兰后知后觉,想反驳自家主子,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
“主子说的是。”她避开陈苏叶的眼神,想把事情瞒下。
可陈苏叶这几日感觉自己的耳朵比平日灵敏,能听见之前听不清的微小声音,所以门口的吵闹声也落入她的耳朵。
“怎么回事?”她问香兰,只是想确认自己的判断。
香兰被问的一愣,随即回答无事,不过是路过的宫婢问路罢了。
这谎说的拙劣,她只想打消陈苏叶的疑虑,没成想自家主子露出从未见过的神情。
“香兰,你我相识虽短,但好歹是大风大浪拼过来的,不能说是荣辱与共,至少也曾性命相托,你就这般对我?”陈苏叶别过头,放在香兰额头上的手也收回来。
现在的她如同受伤的小兽,倒不是真有多伤心,只不过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香兰的委屈恰恰证明她的无用。
“主子!香兰不曾背叛您出卖您!”香兰以为陈苏叶误会,赶忙解释。
陈苏叶转过头,告诉她并非如此。
“我不怀疑你的忠心,你伺候我许久,今儿她们伤了你的头,哪里是奔着你来的,这分明就是奔着我来的,你是为我挡了灾。”她说完叹了口气,有种深深的疲惫感。
香兰听完又是一愣,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啊!那位绝无害你之意,咱们眼下在冷宫,哪能阻了别人的路,您这几日的吃喝都是那位差人送的,若真是毒药,咱们不早就被抬出去了……”她话说一半,觉得太不吉利,连呸三下才住口。
其实陈苏叶心里有数,只是每次都下意识认为柳莹心存歹念。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杀了柳莹,实打实欠人家一条命,第二世的事情未必是柳莹做的,但她必须要小心,万一柳莹也是重生的,第二世故意找她报仇呢?
她过会要在日记里写清楚,提醒自己小心些,别不当回事。
“我没出冷宫之前,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她提醒香兰,凡事留个心眼,别眼巴巴的被人害。
香兰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之后陈苏叶说困了,她便备好了汤婆子,然后退出门外。
她以为是自己离得太近才被主子发现,因此走出门口等着柳莹从任骄阳屋里出来。
而柳莹此时才到任骄阳的小院。
任骄阳早听出柳莹的脚步,她自己不去,反而让佩兰迎接。
于是柳莹刚进门就看见佩兰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去,小跑几步上前拉住柳莹的手。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没事,前几日染了风寒,怕传给你们才没过来。”柳莹话说一半,感觉鼻尖发痒,连忙用帕子挡着打了个喷嚏。
佩兰歪着头不懂柳莹话里的意思,柳莹又重新给人解释。
“姐姐之前病了,现在病好了,来找小佩兰玩。”她将帕子交给招财,吩咐人回去用草药汁洗净,顺便多洗几次手。
招财听令,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行礼之后离开。
佩兰这次听明白了,她牵着柳莹的手,带着人来到小厨房,翻了许久也没找到任骄阳留下的药杵。
她本来想帮忙,告诉柳莹一直是任骄阳为她做药才好起来的,可找不到证据,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柳莹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可是有东西要给她看?
佩兰点点头,又在小厨房东翻西找。
“阳姐姐给姐姐做药……”她实在不知道任骄阳把东西放哪儿,找了几圈一无所得只好作罢。
柳莹听懂佩兰的意思,但她也不明白佩兰的意思。
任骄阳给她做药?人不是还在屋里歇着,哪儿能给她忙活。
话虽如此,但她依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糯米味,顺着佩兰的目光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当还没给她。
“佩兰不急,姐姐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去看看阳姐姐?”她哄着佩兰,拍去人手上沾的灰,带着人离开小厨房,并且吩咐乌桃打盆热水。
乌桃领命离开,此时柳莹身旁跟着的只有佩兰和云雀。
佩兰听柳莹如此说,自己不能推却,便跟着柳莹往前走。
但她心里高兴,想着让任骄阳多等等也好,谁让她整日欺负人。
确实如此,任骄阳早就听见声音,却迟迟不见人,心里急得不行。
她甚至想坐上木轮子直接去找柳莹,不过只是想想,没打算动身,再次听见响动的瞬间,她有了新的主意。
“我可以的……”她手臂摸到木轮子的把手,努力的撑起身子往木轮子上移。
柳莹已经走到门口,推开门后刚巧看见这一幕。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立刻朝任骄阳跑过去,在人跌落前堪堪将人扶住。
“没受伤吧!”她不在意自己膝盖上的磕碰,反而先扶着任骄阳坐下。
任骄阳的眼神里心疼又愧疚,她本想用计让柳莹在乎她多些,从来也没想过柳莹会受伤。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求助似的看向佩兰。
佩兰翻了个白眼,刚才柳莹跑过去把她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有人没学过功夫还能跑的如此快。
只不过前面确实是跑过去,而后面是飞过去,正因如此她才更觉得任骄阳的苦肉计用过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云雀,云雀面上没半点反应,一双眼死死盯着任骄阳。
看得出来任骄阳身手不差,但现在的举动着实可疑,这也是她担心主子的原因。
任骄阳眼见得不到帮忙,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柳莹倒是显得冷静许多,一直开口询问任骄阳是否伤到。
但她不得不承认,看到任骄阳的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伤到哪儿了?”瞧任骄阳不说话,柳莹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得到回答,她转头吩咐云雀去请齐衍。
云雀应了声立刻动身,她知道等齐衍来,是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而破,她愿意去跑这一趟。
一听齐衍要来,任骄阳立刻回神,说自己无事。
柳莹不信,觉得不请齐衍也好,得把萧易叫来。
她看向任骄阳,数落的话到了嘴边,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没事就好。”她有些内疚,要是她早些来,也不至于如此,害好任骄阳没事,还好虽然来晚了,但来得及。
任骄阳没有先开口,而是紧紧抱住柳莹,说她真是个傻丫头。
“几日不见,我实在想你,便想着坐上木轮子去瞧你,没想到身子使不上力,给你添麻烦了。”她得声音沉闷,语气是之前没有过的缠绵,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情意。
而佩兰,早在任骄阳抱住柳莹的瞬间,胡闹般的蒙上云雀的耳朵,又招来鸟儿在门口叽喳。
她暗暗想着,这笔帐,迟早要讨回来。
柳莹面颊泛红,心脏跳的飞快,却必须在心上压着一块石头,唯恐被任骄阳发现。
“我们都没事,你无需过分在意。”她轻轻拍了拍任骄阳的后背,示意可以放开。
任骄阳哪里舍得,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近,又撒娇似的在人肩颈处蹭了蹭。
“痒……你莫要胡闹,我给你看看伤口如何。”柳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制止任骄阳,同时轻轻推了推她。
任骄阳哪里舍得,又不能不放手,放手后还委屈巴巴的和柳莹诉苦,说佩兰贪玩。
佩兰压住心里的邪火,松开捂着云雀耳朵的手。
她想着迟早和任骄阳算清楚,哪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张口就来抹黑她。
云雀抬眼便看见佩兰嬉皮笑脸的站在自己身旁,顿时火气消散。
那是个孩子,自己总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乌桃打水回来,刚巧看见这一幕,端着水盆没办法捂眼睛,只好先放过来。
“热水端到面前来,云雀把食盒放桌上,带着云雀去洗手,记得用热水,乌桃去找之前留在这儿的药。”柳莹吩咐完乌桃,便准备给任骄阳擦洗。
云雀知道自己要被打发出去,赶紧把东西搁在桌上,便准备离开。
乌桃动作迅速,已经在任骄阳的指导下拿了药,在云雀转身时将人叫住。
她想让云雀劝劝,她们留在这儿伺候。
岂料柳莹再次开口。
“乌桃,你带着云雀和佩兰去洗手,过会回来吃糕点。”她顺便将人一并打发。
云雀心情总算好些,明知道柳莹没有故意拦她,却还是忍不住失落,这下子都没留下,她倒是舒坦了。
自家主子的吩咐乌桃必须遵从,于是带着蹦蹦跳跳的佩兰和豁然开朗的云雀离开。
眼见三人离开,柳莹板着脸开始给任骄阳涂药。
涂药前需要擦洗,于是柳莹把任骄阳抬到榻上。
她全程板着脸,直到涂完药也没带着笑容。
任骄阳隐约感觉到柳莹伤了腿,但现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再加上她假装看不见,要是被柳莹发现自己能看见只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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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哪里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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