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叶这会才回过神,脸上还挂着饼渣,让香兰细说。
她确实没听到前面的话,只听见谁也不敢见,眼里已经藏不住笑意。
知道自家主子有仔细听自己话里的意思,香兰振作起来又复述一遍。
“奴婢是听招财说的,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大晚上的潜进温衣楼,把毒虫放进去还不算,把人的头发剃了半边,核桃都偷光了。”她说起这事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得是多大的仇恨,能做出剃人头发如此下作之事,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温白荷该怎么见人啊!
她分得清,心疼头发是一方面,认为温白荷活该是另一回事。
温白荷整日算计,不是欺负主子就是欺负樱贵妃娘娘,如今真是现世报,是应该的。
陈苏叶强忍着笑咽下最后一口饼,连忙喝了口茶后,笑得差点在榻上打滚。
这事说来真是笑话,她高兴的忘记自己背后有伤,还好被香兰提醒。
“哪有这样的,我要是遇见这人,高低给人颁个奖,这不是为民除害嘛!”陈苏叶止不住笑,笑到肚子疼,后背上的伤口开裂也顾不上,只要温白荷丢人她就高兴。
香兰跟着附和,说温白荷活该。
“你再去打听打听。”陈苏叶擦擦眼角的眼泪,好不容易缓口气。
要不是自己禁足,她真想去瞧瞧温白荷如今的模样。
温白荷不是惯会做戏,就看她怎么顶着非主流的头发和洛轻铭扮无辜。
“主儿!过会王侍卫搜到咱们这儿,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香兰眼见陈苏叶一点不着急不说,还要让她去打听,这个节骨眼打听不是给人留下把柄嘛!
陈苏叶显然没想太多,感觉自己又开始昏沉。
王谗来有什么用?能查到什么?总不能是冷宫有人大晚上去找温白荷的麻烦吧!
先不说人能不能出去,要是这么多侍卫都没发现,那洛轻铭怕是要气死。
不对,应该说洛轻铭现在已经被气得半死了吧!有人在他的宫里大摇大摆的进出,还欺负他心尖上的人。
“活该!”陈苏叶打了个哈欠,差点没扯到伤口。
香兰虽然着急,但看自家主子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准主子有妙计,自己跟着着急也没用。
这会她才想起之前招财的交代。
“主儿,奴婢得去任贵妃那儿一趟。”她瞧着时辰差不多,匆匆解释几句便准备动身。
陈苏叶不明白,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的人,怎么如今开始走动。
“干嘛去?”她倒不是怀疑香兰,只是简单的问问。
她如此安慰自己,却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并不信任香兰。
和香兰同生共死的人不是她,威胁香兰性命相托的也不是她,可现在站在香兰面前的人却是她。
多讽刺啊!她现在算是什么?
陈苏叶的头好了许多,可能是之前没睡好,现在醒神,就在她不希望听到香兰辩解时,香兰开口回话。
“是招财告诉奴婢消息,他让奴婢去传个信,最近都小心些。”香兰隐去报平安的话,简单的和陈苏叶解释。
陈苏叶先是应了声,紧接着发现不对劲。
“让你去你便去了?”她调侃香兰,实际上想帮一把。
香兰的脸瞬间红透,却嘴硬说是之前承了恩情。
“奴婢不过是还恩罢了。”她这话说的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陈苏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嘱咐香兰快去快回。
得到命令的香兰一股烟似的跑了,跑到任骄阳门前才停下。
任骄阳也不知怎得,从早上便开始咳嗽,佩兰为其针灸也并未好转。
香兰叩门得到应允才推门,却发现佩兰也在。
佩兰看见香兰的瞬间恢复成痴傻模样,笑嘻嘻的管香兰要糖。
“奴婢受人之托给您传信来,温衣楼那位贵人遇刺,陛下命王谗侍卫各宫搜查,想必就要搜到您这里,樱贵妃一切安好,请您切勿挂怀,养好自身。”香兰说完朝佩兰摊手回绝。
自己哪里有糖?现在的处境能有口吃的都是靠招财救济。
佩兰扁扁嘴又坐到任骄阳身边,转身时和任骄阳使了眼色。
任骄阳当然明白佩兰的意思,她装作不知问了几句细节才让香兰离开。
可香兰这会倒是不着急,说是想和佩兰说几句话。
佩兰听见香兰叫自己,不情不愿的跟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也不知道萧医师为何让你帮忙,主子现在后背受了伤,我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你要是能听懂,有空过来瞧瞧。”香兰说着,期待的看向佩兰。
提起萧易,佩兰心里咯噔一下,她面色如常伸手管香兰要糖。
香兰叹了口气,现在哪里有糖,要是她有,能不舍得给?
“等主子好起来,少不了你的。”香兰想了想,最后把陈苏叶之前送的花钗递给佩兰。
佩兰看得出来这不是贵重的东西,甚至有些嫌弃。
“这可是主子送我的,先放你这儿,到时候我来拿。”怕佩兰反悔,香兰伸手跟人拉钩。
佩兰本就担心陈苏叶,这下倒是可以顺理成章看看陈苏叶。
香兰没有给她机会,等人答应赶紧回去报信。
佩兰见状回了任骄阳的居所,进门把花钗给任骄阳瞧。
“这可不是樱贵妃的东西。”她故意阴阳怪气的说着,看对方的反应。
任骄阳的确被戳中心事,但她死不承认,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是亲手做的。
佩兰应了声,搞不清楚陈苏叶和香兰的关系。
她干脆把花钗收起来,和任骄阳谈起温白荷。
任骄阳还能怎么说?她只觉得是活该。
“你有把握吗?”佩兰话锋一转,等会王谗搜查该如何做。
任骄阳浅浅扫了眼门口回道:“哪有什么把握?我一个冷宫的囚人,能保住命已经是难事,还能做什么?”
她坐上木轮子,将东西规规矩矩地收好,等着王谗来搜。
王谗先去陈苏叶的住所,香兰回去后人便到了。
“得罪了。”他看到桌上的半张肉饼,想到之前柳莹的话,倒是没说谎。
陈苏叶让出位置,心里一阵唏嘘,之前王谗见她都是恭敬行礼,如今总算不用卑躬屈膝,是不是高兴得很。
“什么事还劳烦您跑一趟。”她面上带笑,装作不经意间问王谗。
王谗不好不回答,似是为了敲打提醒陈苏叶,当即回答说有刺客进了温衣楼。
“陛下真是看重这位温贵人,还让您各宫室的跑。”陈苏叶揶揄半句,在王谗安心时又开口:“刺客倒是会挑地方,次次都去温衣楼,又不是藏宝阁,怎么人人都往哪儿跑。”
王谗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笑着提醒陈苏叶慎言。
“大人放心,刚才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不过冷宫不似寻常的地方,想必传不出话,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好怕的,如今我人在冷宫,身上都是伤,还怕责罚不成?”陈苏叶觉得好笑,她有什么好慎言,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围上去看温白荷的惨况。
她慎言,在冷宫藏着掖着岂不是委屈自己。
王谗不好说什么,毕竟陈苏叶的辛苦他看在眼里,确实不容易。
可宫里哪有容易的人?比起应青芜和周佳梦,至少人还活着。
陈苏叶哪里管那个,她不关心是谁害了温白荷,只是想洗清冷宫的嫌疑。
她在宫里带着无趣得很,不想整日有人来搜。
“冷宫里的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力气去行刺,要不是我腿脚不便,我也想去吃碗热粥,沾沾樱贵妃的光。”她依旧没放过这个机会和王谗诉苦。
陈苏叶极力撇清干系,说的话并无道理,可王谗却不能掉以轻心,没准真有漏网之鱼呢!
王谗正搜查的时候,余光瞥到陈苏叶又迅速收回。
他发现陈苏叶的衣衫上染着血,看来真是伤得不轻。
当时并未有人发现,他紧瞧了眼便迅速撇开头,简单搜过之后带着人离开。
对于陈苏叶,他没有过多的敬佩与怜悯,出门前将香兰喊出来询问几句转身回去复命。
毕竟哪有人后背流血之后还能行动如常,这绝不是常人所及。
陈苏叶没送人出去,只在香兰回来时问她王谗说了什么。
香兰自然不会全盘托出,当即表示询问近况罢了。
总不好说主子的伤被人发现,这话她可说不出口。
刚才她多说了几句,希望王谗和陛下说说,自家主子能得到宽待。
陈苏叶应了声吩咐香兰去打探情况,话还没说完看见香兰拿着草药和布条。
直到自己的衣服被换下,她转头一看发现后背染湿大片。
这时候她才知道,萧易告诉她的忍耐,和她自己理解的差距。
几日恍恍惚惚还不算,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她有些慌乱。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也不知道闹剧何时消失,就跟审判一般让她无法安宁。
这药有使人安睡的作用,陈苏叶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便睡下。
药是香兰故意下的,她看自家主子背上的伤口严重,想着过会找佩兰一起处理。
在她等佩兰的时候,王谗等人到了任骄阳的门前。
佩兰眼看着大批人来,立刻护在门口,使劲甩了甩鞭子。
他她控制好力度,鞭子没打中人,只是将人拦在门外。
王谗不想跟小娃娃计较,于是好声好气的把人哄走。
谁知道佩兰根本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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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气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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