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我好高兴你能选我。”洛轻铭声音带着颤抖,手臂逐渐收紧。
他从来都明白,这位皇侄最大的弱点就是自信。
自信的以为程素衣是他的一切,自信的以为自己喜欢的程素衣他也会喜欢,认定这位替身永远不会背叛。
现在会为了这份自信付出代价。
温白荷身子抖得厉害,不过是惊喜并非惊吓。
她的确要背叛洛北辰,当然还是会给洛北辰传信。
意识到自己爱上洛轻铭之后,她除了要给洛北辰写信,还要报复洛北辰,让洛北辰知道没她不行。
到时候就看是洛轻铭和洛北辰谁更合她的心意。
洛轻铭浑然不觉,还以为是自己的爱感动了温白荷。
他擦去温白荷脸上的眼泪,传萧易进门。
萧易跪的腿疼,好不容易等到传召,立马进门行礼问安。
他瞧见一脸得意的温白荷,瞬间明白自己的用意。
于是他假模假式给人看诊,同时又开了大补的方子。
温白荷这会心头大石落了地,神女像也好其他也罢,总归洛轻铭心里有她。
看诊之后萧易退下,洛轻铭被朝臣拜见商议事宜也跟着离开,
她百无聊赖,又将元安叫进来。
元安心想着这次跑不了了,才进门就被温白荷踢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温白荷心里有气,故意往元安心口上踢。
她觉得元安背着她勾搭洛轻铭。
但其实温白荷想得不错,洛轻铭的确抛出橄榄枝,元安也稳稳地接住了。
元安吵嚷的说着冤枉。
她可不是冤枉,她们杀了公主都没人站出来,要是被人知道,温白荷立马叫她挡刀。
自己不过是个宫女,怎么在宫里活下去还不是全凭主子心意。
她只得大声告饶,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好。
温白荷假模假式告诉她,没准若凰公主留下证据,没准陈苏叶已经知道是她杀的。
言外之意就是要元安帮自己除掉陈苏叶。
元安面上接下,实际上不敢轻举妄动。
她接过温白荷给的药表示自己会给陈苏叶下毒。
陈苏叶对此浑然不觉,睡醒之后听到有人嚼舌根。
是关于若凰的,什么没脸存活于世干脆以死证明清白,这样还能保住名声。
她听了就不舒服的狗屁话。
“想挨板子了?青天白日说主子浑话?”香兰看出自家主子面色不对,连忙将那些宫女太监赶走。
陈苏叶摇摇头,只说自己没事。
其实哪里能真的没事,越在宫里待着越觉得唏嘘。
昨儿还交心的人,今日就变成刀下鬼,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她想家了。
再不然去逍遥门也比在这儿强许多。
没人懂她吃的苦,偏偏所有人都和她说前路美好。
她的命在选择给洛轻铭卖命时,就已经走上绝路。
所以她才会梦到陈江河的尸体,梦到陈白虞杀掉了无数个自己。
自己其实早就被杀死了
被洛轻铭的毒酒,被温白荷的阴谋诡计。
偏偏她不够狠,如今是自己活该。
她浑浑噩噩的走回内卧准备休息,想着养精蓄锐。
没想到次日一早,温白荷便带着人挑衅。
不是说屋子外飘纸钱,就是说自己的屋子每到夜晚就有鬼哭。
她说是陈苏叶装神弄鬼,知道她养病故意闹得她不安宁。
陈苏叶本来不想理会,可温白荷铁了心一般,连着三天都来找她的麻烦。
“你养病就好好待在碧安殿,就你碧安殿有鬼?新叶居怎么没有?偏偏你碧安殿全是纸钱元宝,怎么你碧安殿直通地府?你不如跟陛下哭一哭,找钦天监瞧瞧,是风水不好还是你晦气。”她正在气头上,温白荷刚巧这会来找她的麻烦。
温白荷正准备说的时候,就瞧着洛轻铭在远处。
她直接往陈苏叶身上撞。
陈苏叶本来没懂温白荷的意思,瞧见明黄色衣衫后奋力一推。
温白荷狠狠跌在地上,疼的只差打滚。
她特意控制好力度,就怕弄伤自己,没想到陈苏叶下狠手。
陈苏叶反而高兴,温白荷既然要闹,不如闹大些。
“温妹妹你先前鬼上身,本宫救你才出此下策,妹妹不会同我计较的吧!”她顺着指尖的缝隙看洛轻铭。
洛轻铭这会揽着温白荷,的确想为温白荷做主,可陈苏叶哭的实在大声,一时间难以分辨对错。
“你身为妃子治下不严本该罚你,你救了阿荷有功,却也伤了她,朕若是罚你倒显得朕不近人情,不如你抄经为阿荷祈福,算是洗清自己的罪孽。”他说完揽着温白荷离开。
陈苏叶倒是不难过,甚至行礼恭送洛轻铭离开。
又不是冲她来的,抄经文罢了又不能弄死她。
她只要看着二人浓情蜜意,当看了场恶心的戏,也没什么损失。
温白荷出了门口就说洛轻铭偏心。
洛轻铭也不恼,任她贬损自己,接着说温白荷吃味。
“我可没有,不过是说几句的事,怎么就变成这番了?”温白荷偏头不瞧他。
洛轻铭连声安慰,说是为了温白荷好,不然旁人以为温白荷嚣张跋扈故意为难人。
“就你会说。”温白荷这才原谅他。
陈苏叶在屋内抄着佛经,只感觉岁月静好。
她倒不是想被洛轻铭罚,至少洛轻铭能差人看着她,证明温白荷害不着她。
香兰却不这么想。
“主子啊!旁人都用尽心思争宠,您呢?您怎么专门找苦吃?”她端茶进门,瞧自家主子抄佛经,心疼的不像话。
慈洁这会走过来劝香兰安静些,抄经最讲求心诚。
“你们倒是心诚,让那位白白得了便宜,以后还要骂咱们傻呢!”她对着慈洁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理会慈洁的话。
慈洁无奈摇头,端着茶盏来到陈苏叶桌前跪着奉茶。
陈苏叶温笑,将茶盏端过去喝了一口。
不是她喜欢的味道,更像是原主会喜欢的。
“且看着谁能笑到最后,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吧!”她吩咐几人收拾东西回去。
慈洁欲言又止,想帮陈苏叶抄写,又担心字迹不同没办法糊弄过去。
她临出门前转头看向陈苏叶,却见陈苏叶朝她挥挥手。
“回去吧!”陈苏叶笑声对着口型说着,等慈洁离开,伸了个懒腰开始抄写。
她倒不是反感这些,只是觉得洛轻铭未免太奇怪。
哪有如此用尽心机才能得到的爱,看起来跟书里的男二似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洛轻铭是男二她是什么?恶毒女配?还是虐文炮灰?
没人能告诉她。
她捏了捏手腕继续抄经,写着写着眼泪突然落下来。
心经上的内容正是柳莹代她抄写的那句,柳莹当时还告诉她前路光明,请君耐心等待。
经文没变,可柳莹再也不能陪她走下去。
她努力忘记的悲伤,在此时又被翻了出来,眼泪也如断了线的风筝那般随着风儿飞起来。
“不妨事的,不就是些经文,自己又不是不能写。”她努力安慰自己,心里清楚根本不是这回事。
她抬手抹去的眼泪,混着笔上的墨一同擦在脸上。
陈苏叶哭的起劲,没发现洛轻铭从密道走出。
“不过是抄些经文,怎么还哭鼻子了?”洛轻铭笑她矫情,难得带着温笑走到她身旁。
陈苏叶转头,只瞧见洛轻铭朝她笑,然后拿出帕子给人擦眼泪。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竟忘了是怎么回事。
眼见越擦越花,洛轻铭干脆打水用面巾给她擦脸,紧接着帮她抄经。
陈苏叶更为不解,看到洛轻铭模仿自己的自己抄经,好像有谁在她心上踢了一脚。
她眼眶里的眼泪又擅自跑出来。
好消息,有人对她好,坏消息,那个人是洛轻铭。
她赶紧跪下,说着奴才该死希望洛轻铭别同她计较。
让洛轻铭抄经,那不是找死吗?下一步这些经文就该给她超度用了。
“要你抄些是为了堵温白荷的嘴,你当我真要罚你?”洛轻铭放下笔,耐心同陈苏叶解释。
他明知道陈苏叶不会也没有资格误会,但他还是慢条斯理的说明。
陈苏叶一下子了然,跟养蛊似的,两边都不得罪,胜者活下来但是要继续厮杀。
她跟温白荷都是,不止是她们,还有别人。
“奴才惶恐,不值得主子如此宽待。”她真不敢应下,生怕要付出代价。
洛轻铭歪头应声,说陈苏叶要是有气,只管找他便是。
陈苏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替自己辩解。
她说是温白荷故意为难,自己才推了人。
“阿荷天性善良,她跟你不同,你莫要用你那套来诋毁他。”洛轻铭稍稍挑眉,颇有些不悦。
陈苏叶瞧出端倪,并未继续反驳。
她早该明白,连证据都没有,在洛轻铭面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他又怎么会相信。
而且两兽相斗,一定要偏袒弱兽才能打下去,不然没有悬念,没人喜欢看。
她突然不想跟温白荷斗了,大家都是可怜人,赢了也不会高兴。
此时洛轻铭突然问她,若是宫里再添新人,她当如何?
“若是主子心爱之人,奴才必定百般呵护,若是主子有难处,奴才必会位主子解忧。”陈苏叶下意识回答,没想到惹得洛轻铭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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