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洛轻铭反应快抢先一步去扶她,依然有泥巴蹭在脸上。
佟梨远面上惊讶,心里乐开花,想着温白荷活该,这下所有宫人都瞧见她失礼。
温白荷顾不上行礼,热汤尽数浇在身上,烫的她滋哇乱叫。
别说洛轻铭,连孙德容也吓了一跳,被洛轻铭斥责才缓下来。
“嫔妾有几件宽大的衣衫可以给温姐姐穿上。”佟梨远这会故意开口刺激温白荷。
果不其然,没等孙德容带着人去拿衣衫,温白荷奋力将人推开,之后大步流星似的赶回碧安殿。
这下真是所有人都瞧见。
温白荷回去之后打砸不少花瓶,还不解气干脆开始打人。
她想不通怎么好好的就摔了。
最后认为落霞宫跟她八字不合处处克她。
但她在意的还不是这点,而是洛轻铭迟迟不来。
洛轻铭这会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纸鸢拿在手里,不知是放还是不放。
直到手里的纸鸢被佟梨远拿走才会神。
“嫔妾小厨房里备了添桂花蜜的酸梅汤,陛下端过去给姐姐消暑。”她故作体贴,坦然吩咐小全子端来。
小全子趁机瞥了眼洛轻铭,当即明了迅速跑去小厨房,之后端给孙德容。
洛轻铭顾不得其他,嘴上说着佟梨远委屈,实际上已经迈着步子去追温白荷。
他到底是没追上,可路上的宫人都看见这位陛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等他到碧安殿时,地上的物件摆了不少,大部分都是碎的。
“阿荷,何事如此烦忧啊?”他迈开那些碎瓷片,不小心踩到丝绸差点滑倒。
温白荷眼底闪过担忧,很快被愤怒取代。
“你不去找落霞宫那位,找我做什么?”关心归关心,她实在气不过。
怎么放纸鸢,二人蜜里调油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怕不是洛轻铭早就想如此做。
她想到此处更为恼火,恨不得立马杀了佟梨远。
但她也发现洛轻铭不对劲,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陛下担心您,不小心摔了一下。”孙德容赶忙替主子说话。
洛轻铭斥责孙德容多嘴,说只不过是小伤罢了。
温白荷打断洛轻铭,吩咐孙德容继续讲下去。
孙德容立马开口,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洛轻铭低垂着头,等着温白荷的责备。
“你啊!这就是让我不高兴的代价,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温白荷蹲着为洛轻铭脱下鞋袜,检查他脚腕的伤口。
洛轻铭说着不妥,缩着脚踝不给人瞧。
他不好意思给温白荷看自己的伤口。
最后还是孙德容拿来药膏递给温白荷。
“孙公公都知道心疼你,我这个做妃子的还能置之不理?”温白荷挑挑眉,将药膏抹在洛轻铭的脚踝处。
洛轻铭沉默不语,耳根红得像虾子那般。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几句话,许是看出温白荷还在生气,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温白荷的轻笑才打破气氛。
“你们退下吧!本宫会照顾好陛下。”她示意孙德容他们守在门外。
孙德容眼神瞥向洛轻铭,最后听话退下。
等众人都离开,洛轻铭委屈巴巴的同温白荷诉苦。
“阿荷,我查出来她的父亲在朝堂上煽风点火,这才多去瞧瞧她。”他和温白荷解释的时候还不忘牵起温白荷的手。
温白荷应了声,想甩开洛轻铭的手却被抓的更紧。
“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火气未消,等着洛轻铭的补偿。
洛轻铭老实答话,自然是希望温白荷别同他计较,更别气坏了身子。
温白荷立马辩解,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还能气坏身子?怕不是被佟梨远影响了心智。
眼下夫君来找自己,说明心里有她,她还同人争什么位置?
后位迟早是她的,她现在要帮着洛轻铭对付佟梨远。
等洛北辰手底下没人,还不是听她的话。
她的算盘大的极好,殊不知已经落入洛轻铭的圈套。
而且她心里已经开始偏向洛轻铭。
“我同她并无私情,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几年不见她。”洛轻铭伸出四指发誓,还没说完就被温白荷压下。
温白荷假惺惺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些虚名。
其实仔细看下来便会发现,洛轻铭的第四指虚抬,其余三指也是弯的。
温白荷根本不值得他发誓。
他鬼使神差的想到陈苏叶。
这会温白荷面色稍缓,他起身将东西收拾个干净。
温白荷也来帮忙,二人四目相对,继而吻上。
之后洛轻铭说自己有事情需要离开,再次逃之夭夭。
“去吧!最好把周显贵拉下马。”温白荷盯着关紧的门喃喃自语。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还是要看着洛轻铭是否去找了佟梨远。
小太监回来报信,说是陛下在乾清宫批阅揍则。
她安心下来,却没忘了给洛北辰写信。
信中反复提及什么不需要她,她可以立马同洛轻铭说清楚,眼下佟梨远处处针对,打探情报十分困难。
不得不说她栽赃嫁祸有一手,再加上她的情报的确比佟梨远的管用。
她有恃无恐,根本不觉得洛北辰会保护佟梨远。
不仅如此,因为她得宠的风儿吹了出去,来巴结的人又多了起来。
她屋子里的冰比之前多了几盆。
心里的火消了,身体上的也是,她想到佟梨远会被洛北辰呵斥心里就痛快。
此时洛轻铭等到晚上去见了陈苏叶。
他知道深夜来访并不是君子所为,因此在屋外的木桶里放了些莲子糖。
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希望陈苏叶看见的时候别忘了他。
陈苏叶这会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洛轻铭来过,自然也不清楚佩兰也来见她。
佩兰是在洛轻铭离开一个时辰后才到。
她身上有伤,想着瞧见陈苏叶之后定会问自己,干脆在门口瞧瞧。
可她也没想到陈苏叶睡的如此沉,竟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这时候也能睡着,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她无奈摇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过她希望陈苏叶好起来。
能睡得安稳也是一件好事吧!想到此处她不忍打扰,多看几眼之后便离开。
死牢任务凶险,她希望自己再回来时还能见到陈苏叶。
希望那时陈苏叶能笑着看她,而不是哭着看她的尸体。
死牢风平浪静,阿默却鸡飞狗跳。
之前的计划纷纷失败不说,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赫阳认为是洛北辰干的。
洛北辰辩解无果,明知道赫阳是趁火打劫,这会只能受制于人。
他想起昨天温白荷的信,想到可能是二人相斗暴露,于是提醒佟梨远收敛些。
佟梨远两日后才收到信,看完信之后,愤恨的用蜡烛烧光。
她盯着灰烬还不解气,好似从里面瞧见温白荷得意的嘴脸。
“走着瞧吧!你以为你能风光多久?”她本不怕温白荷,再加上陈苏叶关在陨月宫,后宫虚设根本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但她小看了温白荷,次日一早便得到噩耗。
周显贵的表侄子赈灾时被灾民打断了腿。
这位表侄子按照位分她得叫一句表哥。
她倒不愿意管这位表哥的死活,所以在宫里等消息。
却不曾想更大的灾祸到来。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再次攀咬周显贵,这回周显贵进了大狱。
周显贵本身不清白,禁不起查不说,看守不是个善茬,稍有差池便会送去慎刑司。
她立马去求洛轻铭,学着程素衣的模样替父伸冤。
洛轻铭面上带着心疼,怜惜她小小年纪承受这些,实际上越瞧心里越不舒服。
怎么什么人都要模仿程素衣来迷惑自己。
他反倒因为此事认清自己对陈苏叶的感情。
“此事仍有疑点,真若是随意决断,是对佟大人不敬,他就算出来,以后要如何自处?”他说的于情于理都叫人挑不出错处。
佟梨远眼见没戏,假模假式的讲明冤屈,之后求洛轻铭准许她多去瞧瞧。
不为别的,她总得知道佟显贵是被谁暗算。
洛轻铭心疼的将令牌给了佟梨远。
他甚至连句警示也没有,半点不担心佟梨远贸然救人。
佟梨远谢过洛轻铭,行礼之后离去。
她明白洛轻铭的意思,自己这回要是把人偷出来,便是坐实罪名,周显贵再不可为官不说,连安危都是极难的事。
所以她只能先去瞧瞧。
周显贵比她预想的要精神,才见人来便高呼冤枉。
“你可一定要救救为表舅,表舅一声清廉,绝没有做腌臜事。”他颤抖的手用力握着佟梨远的手腕。
佟梨远的眼泪滑下,瞧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心里仅存的担忧也荡然无存。
苦于狱卒在一旁瞧着,她不好说的太清楚,只得哭哭啼啼。
“女儿,侄女儿知道您是冤枉,陛下也清楚您是被冤枉的,您切勿慌张,不该认得罪千万不能认,也别乱说话,省些力气等着陛下裁断便好。”她想着周显贵还有力气抓住她,怎么也不像是病的快死了的模样。
佟家的人都是讨债鬼,见不得她过好日子。
不过也快了,她总有做不成事的时候,到那会一起死了便是。
周显贵听明白佟梨远的意思,洛轻铭暂时不会动他,可只是暂时,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他提醒佟梨远千万小心,仔细着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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