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你怎么样

温白荷没想到洛轻铭会陪着自己,目光比之前柔和许多。

不等她开口,就听洛轻铭吩咐传膳,接着一道道美味的饭菜端上桌。

洛轻铭难得温情,扶着她坐下,之后舀了碗菌菇汤吹温喂给她。

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身体上的疼痛提醒她是真的。

洛轻铭眼见温白荷用过小半碗才肯离开,匆忙之中遗落了一张字条。

温白荷认出字条是夹在奏折里的。

换句话说这是洛轻铭落下的情报,也是她用来威胁洛北辰的筹码。

她将字条拿在手里,之后锁在首饰盒里,喜滋滋的歇息。

有了这个字条,她不相信佟梨远还能跟自己斗。

洛北辰定会偏帮他。

佟梨远夜不能寐,哪怕用了沉木香依然如此。

好不容易要睡着,身上的疼痛又将她带回来。

她倒没有想同谁诉苦,只是如今身边没有能偏帮自己的人,多少有些孤独。

此前她也是孤立无援,可总归比现在多些用处。

她明白自己迟早会有如此处境。

但她依然会心存幻想,要是自己当初少些自傲,没有进宫便好了。

这儿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今后悔也是晚了,她回不去,要带着温白荷一同下地狱。

洛北辰的信送的快,次日便传来。

上面只有寥寥四字,助其成事。

佟梨远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该是帮谁。

不过要她帮温白荷,简直是白日做梦。

要不是摔断了腿,她恨不得立马去杀了温白荷。

说来也奇怪,温白荷这会虽然伤了脸,但面上毫不在意,每天都来瞧佟梨远。

换句话说,自己不过是小伤,可看仇敌的笑话却半点不能等。

佟梨远也在温白荷的冷嘲热讽之下迅速恢复。

十日之后竟然可以下榻走动。

只不过要用到拐杖,即使这般也足以令她热泪盈眶。

她能走了,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不会被人厌弃,自己还有些用处。

可她没想到,自己才走了几步,就被来看笑话的温白荷狠狠推倒。

两只拐杖有一只刚好砸在脚踝,另一只砸在手腕上。

她疼的面色发白,蜷在地上冷汗直冒。

温白荷是故意的!等自己好起来一定要人好看。

“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说本宫是灾星,专门克你吗?你真有本事,起来和我斗啊!”温白荷足尖踏着佟梨远的手,用力碾了碾。

佟梨远近日疼的麻木,被温白荷欺辱仅是皱了皱眉。

她说不出话,却也不想对人低头。

温白荷瞧着佟梨远惨白的脸,本想废了佟梨远的手,这会小全子急匆匆赶来。

“丧家犬也有狗护着,真是稀罕事。”她嘴上不客气,实际上有些怕小全子。

疯狗惯会咬人,这张嘴再说几句不利自己的话,万一夫君真的信了,自己还要费心思解释。

她没说什么,却记恨上小全子,想着明儿送碗汤毒了便是。

许是她去启文殿的事闹大,洛轻铭当晚来瞧她,和她说近日许多人传起灾星之事,只差将她推到祭台,近日她要在殿内歇息。

“夫君!我没做坏事!是他们诬陷我!”温白荷听完洛轻铭的话十分不悦,凭什么又要自己委屈。

每次都是她躲藏她忍让,自己又不是铁做的,自然会有难过的时候,夫君这会不帮她,还帮着别人来欺负自己。

她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要是闷在屋子里不去瞧佟梨远,那不更闷出病。

“阿荷!我让你在宫内歇息,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不是,若是有人要害你,夫君又没及时出现在你身边,那要如何是好?”洛轻铭当然体谅温白荷,知道人不舒服。

可如今的情况他有难处,想保住温白荷,也只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温白荷不想听洛轻铭狡辩,现在她又被管着,跟陈苏叶有什么分别?

别说陈苏叶,就说佟梨远,指不定怎么笑话她。

“夫君!你总是偏帮佟梨远,根本不顾及我。”她心里委屈,说的话自然毫无规矩。

本是句说自己委屈的话,不曾想洛轻铭面色逐渐变黑。

“阿荷!你若是说我不像个帝王倒也罢了,你说我偏帮旁人,真是伤透我的心。”他似是不忍被温白荷瞧见自己伤心,话音落下时人转过身。

温白荷没看见洛轻铭的表情,只听着逐渐失望的语气。

她的心有片刻慌乱。

“陈苏叶欺我辱我,你仅仅是将人关禁闭,如今人在冷宫过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佟梨远推我下假山,我连说句数落的话都不行,更别提我现在是人人喊打的灾星了。”她心里委屈得很,所有的苦难都是从遇到洛轻铭开始。

洛轻铭知道温白荷委屈,但自己也不见得轻松。

朝堂上那些人简直要将他撕碎吞到肚子里去。

“许多事情逼不得已,我也是没办法,若是稍微有损言行,他们该如何看你,我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贤德名声,阿荷,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你还不同我说实话,佟梨远是如何,陈苏叶又是如何,她们真的对你动手了?”洛轻铭点醒温白荷。

温白荷心虚,这些事情的确不是她们做的,其中少不了自己栽赃陷害。

可她依然认为洛轻铭没有替自己说话。

“夫君!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子?”比起洛轻铭偏帮陈苏叶,她更接受不了自己在洛轻铭心里是个狠辣之人。

她以为自己该是清高冷傲的,至少是个有气节的。

断然不是嫉妒伤人,为了点蝇头小利直接要人去死的无赖。

洛轻铭一下子明白温白荷话里的意思,敛去眼中的失落转身看向温白荷。

“你很好,从我遇到你时你就是世间少有的女子,是我不好,给你身上套上枷锁,你本该是不染一尘的,如今却因为我,双手染了血腥。”他说的真诚,话音落下时捧着温白荷的手吻上。

温白荷逐渐红了眼眶,怒火尽数消散。

“我不好的,我害了许多人,我的脸也毁了,是我配不上你。”她才发现自己的火气源自于自己害怕。

她怕洛轻铭不爱她,怕有更好看的女子来分走她的宠爱,更怕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她对此毫无办法,只得去为难洛轻铭,一遍遍的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若是他还爱她,那她报以同样的爱,刀山火海也会陪他走一趟。

要是洛轻铭不爱自己,她不敢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怕是会杀了洛轻铭。

她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洛轻铭擦去她的眼泪,再次对着人承诺:“我心悦你,同你是何模样无关,我此前就说过,你的心灵纯净,是我高攀你。”

他瞧着温白荷从质问到动容,心里想的是陈苏叶。

而温白荷点点头,之后困意上涌,没一会便睡下。

她自己觉得奇怪,怎么近日总是犯困,只当是伤口恢复需要歇息。

洛轻铭不敢去见陈苏叶,担心会再次不欢而散。

没有洛轻铭打扰,陈苏叶过的算不得舒坦。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年岁,整日同安神香为伴。

偶然瞥了眼窗外,竟发现叶子泛黄,已经落了大半。

原来已是秋日。

变得不只是陈苏叶,还有温白荷跟佟梨远。

温白荷被禁足,而佟梨远不再说是温白荷推她跌下假山。

除了佟梨远瘸了一只脚,走路必须用拐杖,走起来摇摇晃晃之外,所有的都没改变。

最得利的当属洛北辰,温白荷表面上没跟佟梨远计较,实际上暗中送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他的精锐部队已经进了皇城。

估摸着再过三月,赶在寒年节之前,他就会将他的好皇叔拉下马。

兜兜转转,这皇位也该换人坐。

还好他没将温白荷教的聪明,不然温白荷反咬自己,倒是难招架了。

温白荷依然禁足,以为自己手里有免死金牌,便有恃无恐。

可惜她棋差一招。

佟梨远苦练半月,终于可以快走几步,虽然和常人还是有区别,但只要这几步,足够她动手。

她埋伏在角落,等天蒙蒙亮时,冲进房门朝温白荷冲过去。

温白荷来不及躲开,只感觉腹部绞痛,低头看去竟是一把匕首刺进腹内。

匕首的主人佟梨远此时正阴恻恻的笑着。

“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些。”她还未说完,匕首又刺进一分。

温白荷只得用手攥着匕首阻止佟梨远。

可她眼前泛白,巨大的疼痛让她难以施力。

唯一明白的是自己不能死在这儿。

她想呼救,可她说不出话,喉咙里零星挤出一点声音。

整个人被佟梨远架住,她也没有办法逃跑。

好在洛轻铭来得及时,一把推开佟梨远,这才没让佟梨远得逞。

温白荷视线模糊,好似瞧见有人来救自己。

这声音有些熟悉,她闻到洛轻铭身上的龙涎香味。

原来是夫君啊!她应该不会死了吧!

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洛轻铭怀里。

洛轻铭声音夹杂着恐惧,高声喊着传齐衍来。

他害怕温白荷会离开自己,这会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工人太监齐刷刷跪下,侍卫压着佟梨远时也低着头,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佟梨远的笑声清晰可闻。

“她活该,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是她杀了周显贵!是她放火烧死我,是她要杀我,是她把我从假山上推下来!她是灾星,她不死,就会要别人死!”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洛轻铭这会总算想起被按住的佟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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