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程素衣说到这个份上,萧墨城才打消疑虑,不过该吃的醋是一点没少吃。
“等他再登门,直接来见我便是,不必劳烦你。”他将人推进门,看来今天医馆还是关门的好。
程素衣边安抚萧墨城,一边想着陈苏叶的近况如何。
她还真有点想念这位,想着要不然偷偷进宫见见。
陈苏叶反倒轻松,趁着洛轻铭去见温白荷时,转头去了死牢。
她想把阿言救出来,要是佩兰可以放下仇恨跟自己走,自己可以帮忙照顾姐姐。
可一切同他想的事与愿违。
等她到死牢时,找了许久也不见阿言。
她随手抓了个人问。
但阿言只是个低等死士,平日交好的没几人,更别提知道他下落。
于是她找到看守,想着凭借往日的情分留一些。
巧的是看守也不在,她转头就看到寒刃。
“寒刃大哥。”她有些不自在,目光仅落在寒刃身上一瞬又移开。
似是察觉到陈苏叶有难处,又或者是发现陈苏叶还在愧疚,寒刃开口便是可有什么难处。
陈苏叶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寒星时被自己害死的,寒刃大哥口口声声说不怪他,可实际上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怪你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论何时我跟阿星都是会帮你的。”寒刃再次宽慰陈苏叶。
陈苏叶看向寒刃,发觉寒刃的鬓发夹杂着些银丝。
寒星的死给他们带来太多伤痛,不见面还好,一见面根本控制不住。
她鼻子一酸,没忍住落下泪来。
“是我没用,星星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没保住。”她没想说这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不同寒刃说她又能和谁说?
反正他们之后也不会再见面。
寒刃听着陈苏叶断断续续的说着,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是命,命运提醒你要往前走。”他不会安慰人,这几个字已经用尽全力。
陈苏叶抹了抹眼泪,想着寒刃也痛苦,不好平白被人安慰。
“寒刃大哥知道阿言吗?我在找这个人。”她迅速平复情绪,和寒刃说起正事。
寒刃沉默片刻开口:“他跟在阿星身边,我此前见过。”
“他人呢?”陈苏叶听寒刃见过,立马追问阿言的下落。
寒刃摇摇头,眼底似是不忍。
“他死了。”寒刃说完转身离开。
陈苏叶快走几步将人拦下。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她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刚刚才决定救这位阿言,人没了。
是有人故意针对他还是巧合?
“你别再查了,这些人你救不了的,荷包里的香丸也少用。”寒刃留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
他提醒陈苏叶,是想让陈苏叶平安。
陈苏叶本想追问,可寒刃是好心,且自己来晚一步,本来也没什么能同人争辩的。
她高声道谢,行礼鞠躬之后去了药庐。
奇怪的是药庐里不见佩兰,连扁承德也不在。
她没什么人能找,只得先回新叶居。
阿言的死对她来说是个警示,她必须尽快找到线索,不然谁也不能保住自己是不是下一个。
她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想到此处她不敢耽搁,带着小福子去了珍宝阁。
珍宝阁里的物件多是珍奇秘宝,哪怕是第一世也不曾见过。
她看花了眼,除了珠宝玉石就没什么有用的物件。
不过她也在珍宝阁发现可疑之处。
这儿竟有一本落灰的竹简,放在角落里只差用来烧火。
她正准备拿走,却被人叫住。
回头看才明了,她面前之人竟然是王谗!
王谗竟然跟自己跟到这儿来?是洛轻铭的旨意,还是碰巧遇见?
正当她盘算着王谗来此的目的,王谗却先开了口。
“陛下想起您这几日没胃口,特意命微臣问问您可有想吃的?”王谗不能让陈苏叶怀疑自己,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可没做什么坏事。
陈苏叶稍稍眯眼,笑着回了几句。
左右不过是场面话,她只想尽快结束,好让王谗回去。
可王谗百般暗示,她这才明白,原来洛轻铭是邀请自己用膳。
还有跟温白荷一起。
她和洛轻铭吃饭就够糟心了,现在还要带上温白荷,不如要她的命。
但王谗来请,自己回绝又像是针对王谗。
要是洛轻铭发疯,连王谗一并算账可不行。
她强忍着点点头,贴心嘱咐王谗尽快回去复命。
王谗如今背着秘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陈苏叶。
洛轻铭心里有她的位置,还让他特意出宫寻些小玩意哄人开心。
“陛下心中有你,许多事情惦记着娘娘,娘娘切勿有心。”他说完这句行礼告辞。
陈苏叶眉头紧锁,想着自己是为了洛轻铭喜欢温白荷发愁吗?
她叹了口气。
都说她的福气在后头,可她有什么福气?夺了别人的福气还差不多。
小福子瞧自家主子心里烦闷,也跟着愁容满面。
陈苏叶转身戳了戳小福子的眉心,说她年纪轻轻干嘛皱眉,福气都赶跑了。
小福子振作起来,学着王谗的模样宽慰自家主子。
陈苏叶气笑,再看向逐渐放下,逐渐已经不见了。
她明白这事跟洛轻铭脱不了干系,那自己就等着看洛轻铭搞什么鬼。
“咱们回吧!”她抬手,小福子扶着人出了珍宝阁,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
走着走着她突然后知后觉,想起寒刃提醒自己荷包里的香丸少用。
寒刃怎么知道?难不成自己做的太明显?
先前她想起寒星,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捏碎香丸缓和。
本以为没人知道,竟是如此容易看穿的把戏?
她不禁想起洛轻铭,每次都是伸不直鬼不觉地。
正当她开口问小福子时,却见小福子提醒她注意脚下。
陈苏叶这才发现不知道是谁在宫道放了石墩。
她停下脚步,隐约感觉不对劲。
这石墩子一股草木气味,乍闻之下并无不妥,可再闻便觉得有些恍惚。
她被洛轻铭喂了太多的药,因此瞬间醒神。
这东西该不是要送给自己的吧!她有些后怕。
小福子看穿陈苏叶心思,立马去问旁边的太监。
得知这东西是送给碧安殿那位,他赶紧去禀告。
陈苏叶听完松了口气,随手给了太监们赏银。
小福子询问主子,这东西是否有蹊跷。
陈苏叶摇摇头,说不可声张。
小福子心领神会,扶着陈苏叶往前走。
“我的心思就这般好猜?”陈苏叶气不过,下意识想捏碎香丸。
她这会才明白寒刃的用意。
事事依赖香丸,她怎么可能成长,更别提看透人心。
连小福子都能看出她心中所想,更别提旁人。
此时小福子即使开口。
“您心思纯善,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像其他人绕弯子。”他这话没有半分假。
他对陈苏叶忠心一片,认为这会没必要骗人。
陈苏叶知道这是句好话,可在宫里,善良就是死。
她又问小福子,人人都说她的福气在后头,她能有什么福气?
“您犯了如此大的罪责,陛下还让您回新叶居,这不是关爱是什么?人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偏爱您,至于碧安殿那位,一时得失算不得真。”小福子小声说着。
陈苏叶心里一惊,原来奴才们看得清楚,只有自己迷迷糊糊的找了别人的道。
什么捧高踩低,他们早已看得清楚。
难怪第一世她们如此欺负自己,笃定自己没有任何靠山。
本该如此可她总是不想任命。
没等她再开口,人已经到了碧安殿。
碧安殿外宫女太监步履匆匆,没人愿意多瞧她一眼。
院子里也是各忙各的,好似院子里的落叶怎么也扫不完。
陈苏叶明白是给她下马威,慢悠悠的往殿内走。
哪怕她早有准备依然被药味呛到。
陈旧上已经不会痊愈,此番是给她的鸿门宴。
她面上不惧,见到二人先是行礼,等洛轻铭允她起身。
洛轻铭仅是瞥了她一眼,直到瞧见温白荷眼底的笑容才吩咐陈苏叶起身。
“陛下果真是疼爱妹妹,这么多珍惜物件儿全都在妹妹这儿,妹妹用的吃穿,比新叶居好上太多。”陈苏叶话音带笑,实际上没看温白荷,反而看向洛轻铭。
她目光里带着挑衅和提醒,显然是吃味。
洛轻铭没控制住,目光交汇的瞬间,眼神里带着无尽的宠溺。
这神情刚巧被温白荷逮个正着。
她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在意的不醒,只得拿起筷子掩饰。
自己从未在洛轻铭眼里瞧见如此神情。
“姐姐屋子里的物件可比妹妹的华贵,什么金凤啊!金孔雀啊!再不然就是玉石玉器,恨不得台阶都是金子做的。”她才不会让陈苏叶得意,连口舌之争也不能胜过自己。
温白荷本想着污蔑陈苏叶,没想到让洛轻铭想起给陈苏叶的补偿。
陈苏叶好似不在意那般,并未接温白荷的话,反而询问自己何时落座。
“陛下差王侍卫请嫔妾,嫔妾高兴的连东西都忘了带,还以为能尝到新叶居没有的佳肴,结果陛下只顾温妹妹,既然如此嫔妾走就是了。”她倒是不急,看得出来温白荷已经汗流浃背。
自己又没刷心思,自然坦坦荡荡。
没等洛轻铭开口,温白荷当即斥责陈苏叶没规矩。
她看出来陈苏叶的心思,假意要离开,等着夫君挽留。
要是夫君不挽留,罪责也就免了,真是好心思。
“陛下,姐姐是心有不忿才会找嫔妾不是。”她斥责完立马服软,让洛轻铭知道陈苏叶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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