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愣了一下,这些年虽然老板叫他们这些尽力关注江湖异动,可这神女殿本就不算是江湖门派,不知要着消息有何用。
虽然心里如此想着老板嘴上却是一秒都没停的赶忙回答道:“照旧,不过进来这些年神女全心贯注在护国大阵上,于中心倒是有些插不上话了。”
神女并不是一开始就在的,自从几百年前外域试图入侵楚州,天降神罚,从此天设神女一职护佑那护国大阵。
选中之人渡劫期巅峰灵力封之,享神山供奉之位。只是永远只为大阵存在,不得离开神山一步,此人永远只会在旧时神山兰朵、哈努、桑格、扎西、顿珠、次旦这六个在外域入侵就该全部灭亡的家族里产生。
此后,不管楚州境内多大多小的战役、战争,所有人都会默认远离波及神山范围。
“那就这样吧。”赢瑜垂眼睨着还跪着的客栈老板,“你要是还想在揽月阁待下去就小心点。”
他的表情冷下来的时候远比唐观可怕,唐观的冰冷都是浮在表面的情绪,那不过是一种不近人情的陌生罢了。而赢瑜脸色一旦真正冰冷下来,那是久居皇族的高高在上,所谓的目中无人、视如尘土的蔑视,下一秒血溅而出也不为过。
冷着脸色的赢瑜一点也没叫老板起身的想法,也没有想走的打算,他就那样坐在位置上看着他好一会才在某一刻忽然转头看向门口,灵力化手开门关门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然后他看着进门后飞的一顿一顿的纸鹤愣了一下后笑出声音,“这纸鹤怎么回事,太胖了!”他都有些憋不住说话时散出的笑意了。
他一笑,客栈老板就觉得周围空气轻松了不少,也敢大大方方抬起头瞧着阁主说得东西,然后一看见那飞的乱七八糟的纸鹤也有些按捺不住想笑出声,他死命掐住大腿上的软肉才好不容易憋住没叫阁主抓住小辫子。
那纸鹤确实也折的身子老大一个,听见赢瑜的笑声便生气的立马不飞的跌进赢瑜接住他的手里。如此可爱到叫赢瑜拆了他的时候有些罪恶感了,他心里这么念叨着,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带停的。
连上面毫不客气的语气都有点可以忽略了呢,赢瑜笑着的嘴角僵直了一下。
“过几天神山百花宴开了后,客栈里要是进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不必管。”赢瑜冷静了下顺便管理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才淡淡对着老板开口。
“是。”
赢瑜将拆开的纸鹤塞进右手食指带的细环玉戒指的储物空间里,也不在这个小房间里看着一个五六十的老男人卖弄了,走之前瞥了眼满脸细汗的人也没再施压。
他一个人慢悠慢悠的走回内屋的大厅前,离着老远就期待着看向大厅,然后又一次僵直嘴角,甚至连眼角也僵起来。他真是和这个人是克星,他这么替他忙前忙后怎么都配不上一句感激吗?
他皮笑肉不笑的向唐观的房间走去,然后猛地一推房间门。
……一点都没推开
王俞冷静了一下也没用灵力硬推开这扇门,他就那样守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他就那样杵在门口不知道当门神了多久,里面的人才来开门。
“你有什么事?”披了个外袍就穿了里衣的唐观站在门里睁不开眼睛似的半眯着眼睛倚着门框侧头看着生着气的王俞疑惑开口。
这个人一直站在他门外,刚好卡着触发结界符的范围,屋里的灵力波一阵一阵嗡鸣吵着他起来,本来他还想着这个人站一会就会放弃离开了,就又安心的转身捂起被子又眯了一会,结果此人硬生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醒了眯,眯了醒,终于吵的他起了这个床。
王俞看着他困倦的样子生气生到一半就散了,“你在睡觉?”
他伸手拎过唐观的手腕用灵力探过他的身体,一边感受看过他的灵力一边看了眼他的全身的王俞严肃对着唐观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睡得越来越多了?”
对比王俞宽大的手掌来说,唐观此人的身体骨架本就小,身形则过于瘦削,两个指节就可以完全遮住青年人的腕部。暖白与冷白,如此对比之后,王俞才发现此人甚至比困在漆黑矿洞三年之久的姜卓诚还要白几分。
唐观就一直靠在门椅上随王俞摆动他的身体,趁着他说话的时间又打了个哈欠,“我没事,不过你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算了,现在没什么了。”
红衣的少年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也他倒是一点气都说不出来了,他放下什么也没探查出来的手腕。
唐观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句不说就打算关门了。王俞迅速将手伸进两门夹缝阻挡着他关门,当然门根本没碰到他一点。唐观就那样手扶着两扇门看着他不动,示意他有什么事就说。
“不过……”
“你可以给我一个你的纸鹤吗?真的好可爱!”
他说完后,唐观朝他笑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就一点不带犹豫的一脚将他踢出门外好几步远,这样他就阻拦不了他关门了。
当然王俞同样还是没被他碰着自己安全躲过了,独留下他一个人看着那被绝情关上的门,内心和脸上一起蛐蛐着他。
还没等他吐槽完,他的衣袖里传来一点翻动的动静,一只呆头呆脑的胖纸鹤钻出衣袖用一点豆大的墨渍直勾勾的盯着他。
满肚子牢骚的王俞又被一只胖纸鹤俘获了内心,脑子里什么都空了,脸上也笑开了花,他双手托住那只胖乎乎的纸鹤,转圈似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把玩一下这只小纸鹤。
小纸鹤歪歪头连带着身子都歪了,豆大的眼睛里的不解也随着身子一摇一摇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要经历什么。
当然,也没人知道王俞最后对那一只纸鹤究竟做了什么。不过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唐观的灵力又多厉害了,对着一只纸鹤施展的那一点灵力竟然可以支持它不知道活动多久。
王俞趴在床上点着胖纸鹤胖乎乎的身体,看着他怎么也摔不到反而像个不倒翁的样子笑出了声,“怎么说,不愧是画符的吗?”
好不容易停下的胖纸鹤那点豆眼盯着王俞的样子都快成了鸡眼,它趁着那人又一次伸过来的手指一下子用尖尖的嘴角戳了上去,带着点灵力的力道倒是让没什么躲避心思的手指出了个小口子。
王俞愣愣的看着那只小纸鹤骄傲的“吃下”那点血,它墨色和金色的灵力相互交融在自己翅膀上明显的印出了一个墨金色的小祥云。
有了两个人的灵力,胖纸鹤高兴的转了个身子,两个胖翅膀插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上,整套动作下来可以发现它灵活了不少,然后纸鹤一脸骄傲的朝王俞发出一个细细小小“啾”。
看着活灵活现的胖纸鹤,王俞由内而外的佩服唐观在这些所谓的“旁门左道”方面的天赋,“以后你就叫胖胖,一直跟着我吧。”
少年人赤忱的对着一个胖纸鹤如此说道。
不过现在能说的就是,他从来没有叫过胖胖这个名字,一直胖纸鹤、胖纸鹤叫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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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时候,虽说早有唐观的传信纸鹤通知,但是早上等四个人都整理完行李都快巳时了。
络腮胡的大叔身后背了个圆鼓鼓的布包,衣服也罕见的换成了带了毛毡的布衣,许七也不遑多让全身都是厚厚的衣物,此刻这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互相看着彼此。
悠闲扇着扇子的唐观好笑的看着没储物戒的两个人现在的狼狈模样,王俞则是一脸嫌恶的躲着他们两个。
今天姜卓诚特意穿了一件山矾色的对襟袍想要和唐观的衣服配对点,同为白色系的衣服偏偏被王俞的红色比了下去,他咬咬牙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尽力贴着唐观,偏偏王俞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比他还黏唐观。
银朱和月白相贴,叫银朱更加红艳朝气、月白则是愈发素净淡然。
王俞两个手腕上都带上了精心雕琢过纹路的镯子,甚至左手拇指还带了一个温润的白玉扳指,其上用黑色水墨细细写着看不出行迹的字符。
衣物上也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龙形纹路,腰间细细的白玉腰带下挂着繁琐的金镶嵌的白玉禁步走动间发出滴里当啷的清脆声音,发丝倒是只用一根金红相间的发带扎起就算完事了。
可以说,怎么彰显富贵和尊贵就怎么来,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唐观就怎么简单怎么来了,一根梅花玉簪别住半数头发,身上白色内袍加上月白对襟外衫简单的黑色丝绦垂至右边腰间自由晃荡着,望翎也系于腰间,这异色的望翎如此挂着倒是夺人眼球。
如此简单着装配着他的面容倒也不比旁边的王俞逊色几分,可以说,他越素净简单便有一种与其他人不同的韵味。他脸上又挂上了温润如风的浅笑,多情的桃花目漂亮传神。
神山从半山腰开始就有些冷风不断吹来了,山中还剩下的花树不断被冷冽的冷风吹掉颜色鲜艳的花瓣,冰冷的雾气于林中不断穿梭。
他们一行走在为这百花宴特意修建出来的石阶上,此刻上神山的人不少,但也不断多,前后十几米就会遇到两三个人。
“咱们这么空闲的上去还是多亏了你的消息,不过你是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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