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后，凡秋不再是凡秋，可至今还没人发现。

一年前

军训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尤其是正午时。阳光像熔炉般炙烤着大地，眼中看见的远处都像是扭曲的，空气像是一股股热浪，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昨晚宿舍楼的花洒正巧凡秋在洗澡的时候坏了，用凉水洗了以后就一直不是很舒服。

在烈日下，已经分不清楚是冷还是热，只觉得快要晕过去。

教官去开会了，只有代理教官在这里，他是学长，比凡秋他们这一届大了至少三岁。

说是这一届有不少的人是为了他来的。

凡秋没什么力气了，更是没什么力气去欣赏他的容貌。鼓起勇气对他喊了句：“报告教官，我有点不舒服！”

凡秋大声喊道。

陆一涂走到凡秋这边来，凡秋已经没什么力气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了，只是想快点休息。

“不舒服？”陆一涂皱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嗯。”

凡秋还是礼貌性点点头，回了一句。

谁知道他非但没有让凡秋休息，反而教训起了他们那一帮子，陆一涂突然冷笑一声，转身冲着整个方阵吼：“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想编理由逃军训，想都别想，给我站直喽！”

操！

凡秋当然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要搁平时他早怼回去了，可现在他连喘气都费劲，后背的汗在接触迷彩服的时候有些冷。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跟塞了棉花似的，陆一涂的训话声忽远忽近。

知道又熬了多久，凡秋突然觉得两条腿跟面条似的发软。他听见有人喊“教官有人晕了”，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拽住，鼻尖撞上了一个男人结实的胸膛。

“你们好好练，教官一会就回来！”凡秋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凡秋已经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了，只隐隐约约感到一丝空调的凉爽，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针尖插入手背的一丝疼痛。

凡秋觉得好多了，至少没那么热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都不确定有没有人给自己看着吊瓶，凡秋就这么在医务室睡了一觉。

“挂完这瓶看看情况。”校医调整着点滴的速度，“你在这守着吧，快完了叫我。”

陆一涂给那床上的小伙子看完了最后一瓶药水滴完，起身到医生那里，问道：“医生，他没事了吧？”

医生到处拿着药，回复道：“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发了烧。”

转身递给他几盒药，叮嘱道：“最上面的一盒一次一粒，一天两次，其他的一次两粒，一天三次。”

陆一涂拿着药，到了声谢就想离开。

“哎——”医生叫住他，“给钱啊，以为我这是爱心资助站啊。”

“噢——”陆一涂慌乱的掏出手机，付了账。

陆一涂在付完账的同时，手机微信最上面的那个人发来了消息。

【今晚有时间吗？】

陆一涂犹豫一会，还是回了句：【嗯。】

手机对面是罗穆，是之前几天家里面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家庭环境很好，是个大少爷。

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陆一涂的人生，从刚刚出生就被规划好了，包括以后的生活。

当然，当年他想去部队这件事，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叛逆。

【今晚在卡卡呦，可以吗？】

【我这边有点忙，等带完他们过去。】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