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度脑症荡和电话号码

手里的可乐还剩大半罐,不喝是不可能的。

我戴着帽子没入雨中,只留下冷酷的背影。

身上的衣服沾上毛毛细雨,他的体温没消失又叠上我的,一瓶冰可乐见了底才到教室,看了一圈黎压不在。

我还等着他问我衣服哪来的呢。

外面雨一会就停了,我还在写作业,教室外突然传来骚动,有人喊我:“齐奉白!出事啦,黎压!”

滋啦~我猛地站起身,板凳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出去看着闹哄哄的一堆人问:“怎么了?人呢?!”

“在外场呢,篮球场!”

我跟着过去,老远就看见黎压捂着头坐在观看台上。

“没事吧?!”我走进才发现黎压脑后捂着的手指间正渗在出猩红鲜血。

“别愣着!跟我去医院。”我伸手抓他,他挣开我不说话,我着急问他,“怎么了,先走!”

有人扒拉我示意我看另一边,这才注意到韩时站在那。

刚他们跟我说了,黎压打球不小心将球飞出去撞到了韩时,捡球的时候两人发生争执,黎压一怒之下推了他一把,韩时说自己腿被撞破皮了,在黎压打算离开的时候使劲推了他一把,头就磕在楼梯上。

我他妈。我走过去,一怒之下抓住他领子将人拽着往黎压那边走。

“齐奉白!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怕你吗?松手。”他挣扎,语气惊恐又固执。

我他妈又一怒之下松开他给了他一耳光,吼:“再叫试试!”

“呜……你……。”

我又反手一巴掌,管他谁对谁错。

我将人拖在黎压面前,喊他:“黎压!走,去医院。”说完伸手拽他。

他抬头,眼睛突然就红了一圈,站起来拉着我,我哪里还管得上其他,将韩时踹翻,警告他:“回来弄你。”

血,都是血,我拉着黎压走了,转头看他时,血已经从脑后流在脖子上了,我惊恐的问他:“能走吗?!还有没有意识。”

他点头。到了医院,清理伤口,流了好多血。

我问他痛不痛,他说不痛。

不痛才怪!中度脑症荡!

人已经在病床上躺着了,我问他,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起了争执。

他不说话了,平常开朗的要死,现在这样得把人心疼死。

不禁想到之前韩时在巷子里的事,还有黎压对他的态度,他绝对有事瞒着我!

他不说我也没办法,扔了个苹果给他啃,一会他又哭哭地拉我说,不吃了,脑壳疼。

还问了一句,你衣服哪来的?

我,快气死了,幸好伯母来了。

“压压!这是怎么了?”中年女性进屋,着急的摸黎压额头,我一五一十地说了。

“诶呀,你同学怎么这样!我得找老师!还有,奉白谢谢啊。”

黎压把我赶走了,我看着傻猫似的的黎压无奈,只好先回学校。

已经上课了,韩时竟然坐在教室里,我进去:“不好意思老师,找人。”然后当着全班的面将韩时拖了出来,我笑,“没事,有点事没处理好。”

不用猜就知道,韩时肯定已经去过政教处了,不过按教导主任的尿性,学生之间只要说不是故意的就好处理了,尤其这位还是年纪成绩顶端的那一批。

果然他说:“你干什么?我已经去过政教处了!”

“没干什么,再去一趟。”他个子不高,相当于我领着他走的。

我微微踹开门,将韩时推了进去,看向坐在办公桌前面的秃顶中年男人:“周主任,中度脑症荡,你说怎么办吧。”

一脸精明的中年人连忙起身,早就练成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诶哟,齐少,这是?你是想说黎压的事是吧,这样我们等黎压他家长来可以吗?”

呵,等伯母来了他们又会是另一种态度,我就要管这事怎么着吧,我说:“恐怕不行,你说怎么办吧。”

他有点不知怎么办地一直摸自己的秃顶:“先道歉,道歉。”

“不!他先打到我的。”

周主任为难看我一看,反驳他:“人家黎压也不是故意的啊。”

韩时睁大眼睛,好像不明白刚刚还帮着他的主任怎么改口了,说:“那他推我。”

“捞起来。”

“什么?”

“我叫你把裤子捞起来,看看伤。”

他涨红了脸:“不管有没有伤,都是他先推我的!”

“哦,所以你是故意推他的。”啧,说着说着我又开始烦躁,我伸手扯他,“要不你跟我去警局说!”

周主任见状赶紧过来拉我:“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呃,齐少,你说怎么办行吗?”

韩时听到警局吓的不敢动,像他这种好学生书呆子最怕留档案以后找不着工作。

我松开拽住他的手,怎么想都感觉便宜他了,最后说:“道歉,吃处分,转班。”

“不行,不可以,你怎么能仗着身份欺负我?!”说到最后一点,他又激动起来,“不能转班!”

我无语蔑视他,就仗着身份欺负你了怎么着吧。这是身份的问题么?

“免谈,不然报警。”

周主任有点为难:“这……”我懒得听转身走了,后面韩时正扒着他哭诉。

这学校这么多神经病么?

身上微微出了点汗,刚拉开黑色冲锋衣,就又拉了回去,不然待会味道散了。

我掏出手机给黎压发消息:我跟邹老师说了,帮你请了两周的假,先休息。

无敌痞痞鸭:NoNoNo,我要学习,我要过国庆!

Fack:好好待着,国庆我带哒哒他们来看你。

无敌痞痞鸭:哭泣.jpg

我看着聊天信息,感觉黎压没那么阴沉了才松了口气。

已经下课了,但是博知楼这边一向不吵闹,邹老师有事,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在:

雨纷纷语绵绵:我回去处理后续!

fack:不用太麻烦。微笑.jpg

我不是不信任我的班主任,相反我很是相信她,只不过不巧,我和黎压一样报复心有点强。

能打死绝不让活。

放学,我晚点出门还遇见了付酌然,两人一起走了一截,他问:“你朋友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了。”

我沉沉地嗯了一声:“一个有点过节的小子。”

“跟你,还是跟黎压?”

他这么一说我还愣了一愣,我靠?不会是因为韩时看不惯我,然后就欺负黎压吧,柿子挑软的捏?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了,只好说:“对方有病呗,恩将仇报。”

我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我没还,他也没提。

晚上有些许风,两个人的脚步都不疾不徐,我问他:“冷不冷?”

冷淡清亮的声音从他薄唇中溢出:“不冷。”人都走完了,此刻的校园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的声音,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天慕家宴会上蓝色礼服的女士。

付。

我提了提书包,想看他,但他跟我并排走着,没人落后,转头又太刻意,只有跟他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在说话的空隙转头看他,他也挺配合。

两人视线若即若离,但现在有点黑,都看不清对方眼底的东西。

“后天国庆?”

“嗯,放四天。”

没了黎压我连消息都晚别人一步。其实我想邀请他国庆一起玩来着,不过没敢开口,清了清嗓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加个微信?”

沉默,然后:“没带手机。”

我心里打鼓,这么说不就是拒绝吗!

啊啊啊啊啊

“我把电话号码给你。”

啊啊啊啊啊

我冷静地说:“好啊。”

然后两个人不知怎么想的,一起蹲在了花坛边,我撕了一小张草稿纸边边给他,他将自己号码了写上去。

我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照亮:“看得见吗?”

两个人跟贼一样蹲在一起,突然就:“……”

“你带了手机?”

“我忘了……”

他将写好的小纸条塞在我手里,幸好现在看不清楚,我可不想直面他看傻子的表情。

我们呆着没动,随即都轻轻笑出声来。心跳有点快,手里攥紧了纸条。

回了家,拿出手机,将微信申请框里的“我是fack。”删掉,写上“齐奉白”,点击发送,随便将电话也加上了。

无敌痞痞鸭那框全是消息,有打游戏的红色战绩,有吐槽物理难的牢骚,还有国庆只有在医院度过的哀嚎。

看起来跟平常的黎压没什么两样,我站在落地窗前,给荷花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嘶哑声音:“老大?”

“在喝酒?”

“对,怎么了?”

“有看到那伙人吗?”

“哦,没有,学校附近一直都是自家兄弟,没看到那伙人没出现过。”

“查查韩时跟他们的关系。”

“诶?好的。”

我等了一会,又跟他说:“你带人把韩时打一顿。”

电话刚挂断,门外传来敲门声,老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少爷,齐总回来了,让你下去一趟。”

“好,我在洗澡,让他等一会。”我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没穿外套,径直下了三楼,我爸难得坐在沙发上等我,腿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事情。

我坐下,叫了他一声,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全神贯注敲着键盘。我耐心地坐在一边等待,电视是开着的,不过没开声音,再深情的演员此刻也只是幽默的哑剧扮演者。

半晌,我爸抬起头看向我,眼眸深邃看不见底,他将腿上笔记本拿开,翘起腿点了支烟,对我说:“国庆准备去哪玩?”

“不知道,没想好。”

“嗯,三号在沛城有家宴会,是你小叔叔的朋友举办的,挺热闹的,跟我去一趟。”他吐了口烟,又说:“正好带你去沛城玩两天。”

我愣了一下,答应了,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以往这种事他直接发消息就告诉我了。

接着他又说:“把荫桧带上一起去玩,不要没给我打招呼就先走了。”说完,他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是那天我和他换了的打火机。

禁止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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