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带着阿诺来到大树底下,阿诺又去买了一壶茶水来给她喝,倒了一杯递给她,只见胡英拿着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阿诺道:“胡英姐姐,你在写什么呢?”胡英道:“我在写字。”阿诺道:“姐姐你好厉害。”胡英道:“我也只是认得几个大字,没读过书。”阿诺道:“我一个字都不识。”
胡英道:“自己的名字会写嘛?”阿诺摇摇头:“不会。”胡英接过茶水喝了一杯,说道:“我教你,你也捡起一块石头,尖一点的,跟着我画,我教你写你的名字。”两人一个人画一笔,另一个跟着画一笔,胡英道:“这是诺,就是你的名字里的一个字。”
阿诺对着地面画的那几个横线竖线念了一声诺。胡英道:“对,我再教你画一遍。”
连着画了好几遍,阿诺似乎自己会写了,胡英道:“你继续多写几遍。”
然后便不再管她,自顾自的在地上写一些字。
阿诺回过神来,想把自己觉得写的好的诺字给姐姐看,见姐姐对着地面写的字发呆,便问道:“姐姐,你写的这些是什么?”胡英道:“醉乡楼。”一听这名字,阿诺就红了脸,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却对泸州县很是熟识,醉乡楼不是有名的妓/院么,姐姐为啥在想这些。
胡英道:“你知道这个地方不?”阿诺点点头道:“知道,里面有很多女子。”
胡英道:“是的,苏姐姐也在里面,我很想去找她,不过被门口的打手扔了出来。”阿诺道:“苏姐姐是谁,是那里的姑娘吗?”胡英摇摇头道:“你不要误会,苏姐姐只是在里面作陪,我只知道她只是暂时在那里,并不是楼里的人。”
阿诺道:“她在里面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胡英道:“难言之隐?”阿诺道:“男子去那里是为取乐,女子在那里只是受罪,她若不是有难言之隐,何苦呆在那里,是有人强迫她么?”胡英道:“算是,苏姐姐温柔大方,若不是遭人胁迫,一定不会呆在那乌烟瘴气之地,你看——”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双绣花鞋,又道:“这是苏姐姐给我买的,你说她人多体贴,见我脚底的鞋开线了,就给我买了一双鞋,我跟着师傅十多年,我脚底的鞋开了线师傅就从来看不见。”
阿诺道:“胡英姐姐,你师傅对你真的不好。”胡英道:“师傅对我确实不算体贴,不过没有师傅,我可能连口饭都没得吃,或许只能像你一样在大街上乞讨。”
阿诺道:“乞讨吃又怎样,还不是能活下来。”胡英道:“你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在这样的境遇下都能活着长大,以后你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能活下去的,一定能长命百岁。”阿诺道:“我想和胡英姐姐一起活着。”胡英道:“我想和苏姐姐一起活着,不过她那样的人,应该也看不上我。”她想起醉乡楼小红说的话,小红的意思是苏瑾是曹公公的人,和皇宫有关系,胡英只是一个草民,老百姓,二人之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在胡英的感知里,她却听到的是另一个意思:苏姐姐是神仙般的人物,如天上仙般的存在,而自己只是三餐都混不到的地上泥,苏姐姐怎么愿意和她这样的人结交呢?想到这她就自卑。
阿诺道:“胡英姐姐这么好的人,苏姐姐怎么会看不上你呢,胡英姐姐想多了。”胡英道:“你不知道,苏姐姐很是善良,而且举止大方,仪态端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种大家闺秀,而且十分貌美,还有她身上特别香——最要紧的,她的眼神,她望着你的时候,像有一股魔力把你吸进去。”阿诺道:“胡英姐姐心中的苏姐姐真美好,可是这么美好的人为啥会呆在醉乡楼那样的地方呢?”
胡英暗淡了眼神,说道:“她内心一定有苦楚,可是她就算深陷污泥,也这般不染,岂不是更珍贵,她的真善美比普通的真善美更稀有,更值得敬佩。”
阿诺道:“胡英姐姐你真的太喜欢苏姐姐了。”胡英红了脸道:“哪有,别瞎说。”阿诺道:“你脸都红了,肯定是喜欢。”胡英道:“没有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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