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愈合困难

南城是一座不小的城市,比不得一二线大都市,却也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地级市,有大大小小的警局若干。

有实力且有胆量的人能弄到枪械不奇怪,例如国字脸就有一把漆黑的小手枪,但其中绝大多数,并不能熟练使用枪械,在弹药有限的情况下,更不会这样毫无顾忌,明目张胆的开枪,每一颗子弹都是保命用的。

对方要么自身有足够的实力,要么有足够的火力,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惹的茬。

林饰不再停留,车速比来时要快上不少,到了她往日需要爬出来的车墙的时候,那车墙被人掀开了一处口子,一人宽。

一连两遭遇到不顺心的事,林饰一阵头疼,这口子虽然说是不碍什么事,但人才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那处房子她们住了好几年,如果不是非常必要,没有搬家的想法,再找一处安全又住的舒服的地方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她什么运气,明明越往后附近人都要灭绝了的日子里,一天里遇到了两处人行动的动静。

其中一处距离她住的地方还那么近,这要是个好相与的,和对方井水不犯河水,她也就不计较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动静了。

就怕是个不好相处的,那她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这样沉重的想了一会,林饰就觉得这附近就剩下她们俩人也挺好的,分明几个小时前还为此伤春悲秋了一会,现在自己的想法就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大弯。

她扭头看了眼陆今竹毫无所觉的样子,叹了一声,还是当丧尸好啊,什么也不用想,也不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感觉到处都是危险。

她换了条路,把车子开到自家楼下。

走楼梯的时候看着乱糟糟的楼道,想着或许可以把这边做些阻隔,不说完全阻挡,就是起个警示作用,让来到这里的人知道这里住着人,许多人都会这样做,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最多让对方在不清楚里面情况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

把东西搬回家里放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其实还好,被陆今竹一直保护着,最多被溅上点血点子,沾了点灰,显得脸上脏兮兮的。

陆今竹除了戴着口罩帽子的脸上,其余地方都多少有一点战斗过的痕迹,出门时还整齐的衣服添了好几条口子,胳膊上为最,大都是她横冲直撞的打法自己打出来的。

深色的外套看不出来,但透出来的浅色内搭血迹斑斑,林饰检查了一下,在她手心里发现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硬物划伤的,手心的皮肉翻了起来,她不知道疼,哪怕受伤了也是一声不吭。

林饰其实有给她找一把武器,是一把挺沉的斧头,但陆今竹还没习惯,总是下意识的上手,这对她来说要更来得方便快捷。

缺点就是很容易把自己整得很狼狈。

但她底子好,在末日前看起来也是会被人嗷嗷叫的战损。

只是这不是妆,是每一道痕迹都无比真实,林饰边心疼边懊恼,如果她平日里锻炼没有偷懒,把自己练的更结实一点就好了。

就算做不到像陆今竹这样,起码也能不给她拖后腿。

她的伤口很特殊,黑红色的血只渗出了一点就停止了,但丝毫没有要结痂的倾向。

就跟她的瘀痕会在身上停留很久一样,伤口也带着一种愈合困难的既视感。

林饰神色有些凝重,大街上那些丧尸,动不动就缺胳膊少腿的,好像也是这样,但她有见过他们的伤口恢复吗?

林饰仔细回想了一下,但事实上很少有人会注意这件事,只能一无所获的放弃了思考。

人体是有自我修复机制的,但丧尸在医学上毫无疑问的是已经死去的人,没有自我修复机制的他们,伤口还会自行愈合吗?

哪怕感受不到疼痛,林饰也不愿意看到陆今竹布满伤口的样子。

她只能先简单的进行了包扎,然后把书架上那些许久没有动过的专业书籍抱下来,前所未有的认真研读。

比起她的凝重,陆今竹似乎对她对自己的忽略更在意,不满的打扰起了林饰。

林饰无奈的道:“就一会好不好,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阿竹。”

见她不为所动,陆今竹有些不高兴,她有些饿,就自己去找了血包,她知道放在哪,见林饰拿过,除了语言方面一直很难说出话来,她在其它方面的学习能力很强,在不需要林饰的帮助下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家里的很多器具。

刚拿出来的血液没有经过解冻有些冰,像结块酸奶一样的质感。

在陆今竹的味觉里却算不上好吃,她于是有些委屈的又回到林饰身边,让她去给自己解冻。

林饰下意识的接过,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才愣了一下:“饿了?”

这还没到她会饥饿的时间呢,是因为累了?还是因为受伤了?

人类的研究里并没有针对丧尸的分析,毕竟这个物种出现的这样突然又短暂,与其对原有的资料研究,明明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在她旁边。

林饰去给血包解了冻,取出了取血针,抓过陆今竹的手,在指尖上轻轻扎下去,取了一小管的血。

见陆今竹只是有些困惑的看着她,林饰安抚的亲了她一下,忧愁的说:“不是不管你啊,是太担心了,要是不会愈合可怎么办啊。”

在陆今竹喝着解冻好的血包的时候,林饰就将血液涂在试纸上。

她家里一些简单的仪器还是有的,比如现在手上的小型手持血液分析仪器。

将试纸置入槽内。

发现陆今竹的血液中虽然含量很少,但还是存在一些活着的和正常人一样的细胞。

因为这些细胞不像是自我产生的,倒像是通过别的方法摄入的。

林饰看了一眼正在进食的陆今竹。

陆今竹刚出来的时候身上是有很多瘀痕,后来经过她的不懈努力还以为是被她揉开了,现在想起来,也许是和她出来后进食的血液有关。

毕竟她以前喂的都是冻肉,血液含量少的可怜。

林饰松了一口气,等陆今竹进完食过了几个小时,发现伤口确实是在愈合的,只是比正常人要慢一点。

不会疼痛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自己无所顾忌的受伤,她有时候希望陆今竹可以娇气一点。

但她同时又很理智的知道,正是因为陆今竹的那些不娇气的特征,才让她们可以更好的活下来。

林饰心里钝钝的疼。

“你要是不好好保护自己,我就不带你出门了。”她喃喃道,似警告似哀求。

伤口的事情被告一段落,林饰在楼内搜索起能用来封锁楼道的工具,桌椅,绳子,书籍,胶带,能用得上的都被她一一收集起来,然后再堆积到楼道上。

比较大的桌椅被交错着搭在一起,再用绳子胶带捆好,构成了一整个的主体框架。

在楼道处选好位置,再用剩余的布料垫整齐,让它能够稳稳的搭在高低不一的台阶上。

紧接着是书籍。

这时候内容,价值什么的都不重要,被一本本丢进框架里,结结实实的塞满,用木板什么的封起来。

这道阻挡封好后,除去一楼的那个坏了锁的铁门,就有了第二道保障。

要是有人要破开这个障碍进来的话,发出的动静也足够引起她的注意了。

说起来容易,但真的建起这么个屏障将林饰累的不轻,用来搭积框架的桌椅都是实木,她特地挑的比较结实的,光是要搬过来就废了一番力气,陆今竹力气是大了不少,但也没有进化到可以徒手扛汽车的那个地步,加上她手上有伤,林饰只让她在旁边帮衬着。

后来在一户人家里找到了一个推车,动作才变得快了起来,饶是如此,搭好也用了她近三天的时间。

等到终于结束了最后的工程,林饰累的指头都不想动,虽说是安上了心底的一块隐患,本该心情轻松些才是,但林饰总觉得今日身体有些格外的沉重,连往日里常逗逗陆今竹的项目都懒得去做了。

陆今竹似乎是瞧出了她的不舒服,给她盖好被子,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出去了,林饰闭上眼睛,感觉到小腹处一阵坠痛,疼的她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熟悉的疼痛让林饰知道她是怎么了。

她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注意身体,每次经期都有一番苦头要受,也总是比一般人更疼一些,往日里都颇为注意,后来调理的久了,才好受不少,她的上一次经期还是末日初,前段时间情绪消极,身体营养又跟不上,已经推迟了有一段时间,现在卷土重来,隐隐有要报复的感觉,是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的疼痛感觉。

她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卫生巾,撑着身子去卫生间。

果不其然,在她垫好从卫生间出来的路上,就感觉到了一阵液体流动感。

她刚在床上躺好,陆今竹就打开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保温杯。

林饰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就不太舒服的缩了缩身子,她的眼睛因为疼痛有些水润润的,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陆今竹蹲在床边,用一种有些担忧的表情看着她,林饰从被子里探出手,把她眼前的发丝捋到耳后,然后停留在了她的耳垂。

凉凉的,林饰缩了缩指节。

陆今竹把她手里的保温杯递到林饰面前。

林饰摇摇头:“你自己喝,我不是受伤了,也不……”话音未落,鼻尖嗅到了一股甜味,还有迎面而来的热气。

林饰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她吞了下去,笑容扩大了一点,轻笑了一声,声音因为虚弱显得有些低,带着点甜味,像吃了牛奶糖一样的黏糊道:“你还记得呀。”

她凑上去就着陆今竹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口,鼻尖被热气熏得带上了点水蒸气,湿漉漉的。

陆今竹的杯子用过后都会很用心的洗干净,倒是没有血液的异味,只留下了红糖的甜味。

温热的水流经喉咙,进入了胃里,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她喝完后,陆今竹就把杯子放在了一旁,脑袋埋在被子里蹭了蹭,有些难受的舔了舔牙。

虚弱的林饰,甜甜笑着的林饰,缩在被子里的林饰,今天冒着一股很香很有食欲的味道。

让她的饥饿感从四肢百骸里冒出来,她是不想吃掉林饰的,但这种饥饿感折磨的她有点难耐。

她不自觉的就被吸引着,一点点靠近着味道的源头。

隔着一床薄薄的被子,陆今竹的侧脸贴上了林饰的小腹。

林饰这才迟钝的察觉到她的异常,原先就不太舒服的小腹压上一点很轻但很有存在感的力道,在动作很细微的轻蹭。

她脑子嗡的响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原因。

她伸手把陆今竹的脑袋捞上来,明知道对方是被本能裹挟,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羞耻。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整个人往里面滚了一圈。

她的脸埋在被子里,背对着陆今竹。

一两分钟后,身后又贴上了一个凉凉的物体,那人很单纯的和她贴在一起,隔着被子,林饰感觉不到她冷冰冰的体温,甚至觉得被蹭过的地方在很轻微的发热,发痒。

明知道她们两个人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林饰还是很可耻的起了反应,觉得腿有点软,她对陆今竹实在太敏感了,特别是在这么久没有亲近以后,平日里可以忍耐,但现在的她甚至没有去推开陆今竹的力气,就算推开也会再被缠上来。

每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因为她现在敏感的身体而被放大,她的联想能力丰富,甚至能回想起对方温热指尖的力道,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舌。

林饰有些绝望的想,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她,而不是在经期被变成丧尸的女朋友勾引。

她紧紧抿着唇,觉得疼痛都被身体其它的感官压下了一点点,陆今竹最后隔着被子跟她躺在一起,鼻尖在林饰的后颈嗅了嗅,紧接着是一阵湿润,柔软的触感在她的脖颈停留了一会。

人类的舌头没有倒刺,陆今竹却觉得被舌尖轻触过的地方,像被倒刺划过一样,痒到发疼。

有一丝轻到听不出来的气音透过唇缝泄出,陆今竹不再闹她了,只是轻轻的贴在她的后背,不动了。

林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狠狠的在心里瞪了陆今竹一眼。

这个趁人之危的家伙。

陆今竹的动作停了下来,身体上疲惫就压了上来,疼痛让她睡不着,疲惫却又让她不太清醒。

陆今竹身上太冷,林饰连抱都不想抱她,只能自己熬着。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陆今竹什么时候下了床,等反应过来时,一个暖呼呼的热源被放进了被子了。

林饰知道这是什么,是陆今竹在家备着的暖水袋,以前不怎么用得上,现在倒是发挥了作用。

她隐约间感觉听到有人在叫她:“四四。”

然后一只被暖得滚烫的手,很轻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很自然的用她熟悉的力道揉着。

熟练的和她饮血食肉的本能一样被成为本能。

林饰于是在这样温柔的安抚中松了紧皱的眉头,呼吸变得逐渐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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