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江雪的身体被焚毁,夜禀游的怒气便达到了顶点。他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冲着天空嘶吼着,叫唤着。
天空一开始还是湛蓝色的,但随着他的吼叫声,又或者是因为天气已发生了变化,所以,天瞬间就暗沉了下来。
谢楚峰这时激动又紧张道:“快,快,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争取将它灭了!”
夜禀游在面对众人的攻击时,已有了退缩之意,但彼时,已不是之前,他已没有机会再能从大泽山离开卷土重来。
许是心里恐惧,又或者是夜禀游当真是把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留存在了夜江雪身上,所以当夜江雪死后,夜禀游的战斗力就一落千丈,以至于白清泽还未出手,他竟就被打死了。
“他。。。。。。他这是死了吗?”面对着像是一滩臭稀泥一样的夜禀游,谢楚峰意外又不安地看了看薛正峰,看了看白清泽。
薛正峰跟他一般纳闷,奇怪。
白清泽虽然没有意外,但却疑惑,一走到夜禀游身边,就用他的灵力去试探了。果然,一番试探下来,证明了夜禀游确实就这般死了。
死的意外,死的不经意。
谢楚峰神色有了些许松弛:“真是让人意外!要早知道夜江雪是他的软肋,我们不。。。。。。”
“不怎样?”突然,一声让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远方幽幽地飘了过来,惊吓得他们当即就敛去了脸上的喜悦和松弛。
谢楚峰猛地咽了口唾沫,转头一看,就见那个让他一见就心生胆寒的人站在宋玲刚才站的位置上:“魔心?!”
“这么意外?”“他”笑着道。
薛正峰也看见了“他”:“刚才站在那里的姑娘呢?”
“他”轻蔑一笑:“问的是废话吗?”
众人便以为他将宋玲杀了,不禁就气得咬牙切齿,想要与“他”决斗。
“看来我来迟了一步啊,这里刚才很激烈吗?怎么没有人通知我?”“他”深感遗憾地撇了撇嘴。
谢楚峰就质问:“你是魔心对吧?今日来大泽山意欲何为?”
“他”就轻轻笑着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面无表情望着“他”的白清泽身上,微微笑了笑:“我这不是来救王抑尘吗?”
谢楚峰一下子就惊讶地挑动了眉头:“真的?!”
薛正峰和谢玉显然不认为谢楚峰该这样轻信“他”,于是更是警备地望向了“他”。
“他”便看向了白清泽:“那就要看他愿不愿意救了。”
谢楚峰便将视线移到了白清泽身上:“清泽,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清泽就皱着眉头,望向了谢楚峰,一副你太糊涂的模样,道:“你怎么能信他说的?”
“他”就得逞地“哈哈哈”笑了起来。
谢楚峰这般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不禁就怒火攻心,猛咳嗽了起来。
不过“他”又极其认真地扫视了圈儿众人,道:“倘若他想让我救,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谢楚峰便努力克制住他想要咳嗽的**,看向白清泽:“清泽,你作何思量?”
白清泽没有回答谢楚峰的问题,而是静静地望着笑嘻嘻的“他”,揣摩着“他”的意思。
“他”便又刺激众人:“王鸣山那厮已经死了,他心爱的孙子你们确定不救吗?我好像听说他父亲还有他叔叔往大泽山而来了,你们到时候要怎么向他们解释呢?说你们眼睁睁看着他魔毒复发却袖手旁观?还是说你们为了天下大义放弃了他?”
谢楚峰的脸色已凝重到铁青,狠狠地瞪着“他”看着。
谢玉和薛正峰,则一脸忧虑,手足无措。
白清泽便道:“你想要什么才肯救抑尘?”
“他”便又一次不顾形象的狂笑了起来,笑得浑身乱颤,笑得衣袂翻飞。
众人或是恨恨地望着“他”,或是奇怪地望着“他”,或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他”笑够了后停了下来,而后一脸挑衅地望着白清泽,一字一句道:“跪下。向我跪下。”
众人便不禁惊讶到瞠目结舌。
“他”道:“只要向我跪下就可以救一条人命,不是很划算吗?只是就是不知道了,在我们敬爱的伟大的清泽仙师眼里,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他的威严,尊严重要?或者我换个说法问问,在清泽仙师眼里,到底是情谊重要,还是虚无缥缈的天下大义重要?”
白清泽极其冷静地望着“他”,但在听“他”说到这些时,不知怎的就头脑一热,问:“你到底是谁?”
“他”就轻蔑地瞟了白清泽一眼,笑道:“你还想我是谁?”
白清泽就与“他”大眼瞪小眼了起来,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
谢楚峰看的着急,道:“你当真是只要清泽向你跪下,你就肯救人?”
“他”挑了下眉头,瞥眼望向了谢楚峰,透着一股子戏耍之意:“或许吧,不过我也不确定,或许很快我就改变主意了。”
谢楚峰便就霎时怒气上涌,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道:“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是披着人皮,骨子里也是轻贱!”却不想,话罢,他竟就被“他”用左手死死地钳制住了脖子,不觉就慌乱,害怕了起来。
“他”阴恻恻地笑着:“说我轻贱?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不是轻贱!”话罢,随着谢楚峰一声惨烈穿透云层的嘶吼,他的右胳膊已经没有了。
“父亲!!”谢玉吓坏了,忙就欲奔上去,却被“他”一个随意甩手给打飞了出去。
薛正峰这时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笑话!你说我来你们这里做什么?”
众人便立刻打起精神,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白清泽道:“如果我向你跪下,你真的会救人?”
“他”就用着一副睥睨天下的眼神望着白清泽:“这就要看你的诚意够不够了。”
谢楚峰忍着剧烈地疼痛,任由冷汗从脸颊滑过,喊道:“不要相信他!你不要相信他!他是骗子!是大骗子!!”
“他”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拢在他宽大的黑衣袖里,笑嘻嘻地瞅着白清泽。
白清泽便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跪了下去。
但“他”的眼神却在渐渐地冰冷,倏忽间就像是寒冰地狱一样冷彻人心。
众人如今都已屏气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履诺。
而“他”也不负众望,道:“好,好,非常好,真是好极了,好极了!到底是你白清泽啊,为了天下大义当真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行,我魔尊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治王抑尘!”说罢,便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左手随意一挥,一缕游刃有余,像是蛟龙一样的黑气就向白羽霄的院子而去了。
谢楚峰道:“你没有骗人?”
“他”冷哼:“你不去看看怎么会知道呢?”
谢楚峰便急忙就要离开,但才跑了一步,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停了下来,对已经站起来,捂着心口,一脸不舒服的谢玉道:“阿玉,你去看看,看抑尘他醒过来了吗?”
谢玉便领命,往白羽霄的院子跑去了。
谢楚峰一直望着谢玉的身影在院内消失,才狠厉着眸子,剑指“他”:“你个魔鬼,畜生!你纵容魔界一众毁天灭地,残害无辜百姓,罪不容恕,必当要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才能解我们心头之恨,才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他”只是若有所思,一脸忧愁,哀伤地望着还跪在地上的白清泽。
谢楚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此,就冲着白清泽喊道:“清泽,你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啊!快起来!!”那语气当真是恨不得他立马跑到白清泽身边将白清泽给拉起来。
白清泽便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徐徐站了起来。
薛正峰道:“魔界跟人间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一定要演变到如今的兵刃相见呢?为何不能各在各的家园生活?依旧恢复成之前的各自安好?”
谢楚峰嘲笑薛正峰的糊涂,讥笑了一声:“正峰,你怎么这么不谙世事?枉你还是仙门中人,还历经了千年前的仙魔大战!难道到此时了你还不明白魔界的打算?还妄想用感情来守卫人间?魔界就是想一统人间,就是想让人间变成炼狱!!所以,对于魔,我们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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