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头的时候邝裕民一直盯着她看。

她现在和前几天鬼一样一点不一样了。她一个眼色过去，他慌张不再看她。

后来她注意到他又盯着她手上的绞丝镯子看。他现在和黄磊一样，只看她穿金戴银，以为她怎样呢。

听她讲老易要她搬到那栋公寓去住，他微微张着嘴，错愕的愣了片刻。仿佛不太相信。

王佳芝心想他们不就是等着那一天吗？到时候就能在家里杀了。

见邝裕民的样子没有高兴，竟然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觉得孟舜英那样好却死了，她却没有死吗？

下午回去梁太太请客还席，刚进去，遇到廖太太带着大女儿从里面出来，就叫上她们一起。

一群太太里王佳芝年纪最轻，就要廖太太女儿挨着她坐。

廖太太女儿今年二十岁，虽然王佳芝只比她大三岁，但一但结了婚，就好像隔了玻璃罩子两个世界了。

两个人起初也不好说话，倒是廖太太女儿笑道：“这个手镯好漂亮啊。”

王佳芝抬起手给她看道：“叮叮当当倒是挺有意思的。”

说着褪下来要她戴戴看。

“你喜欢看梁煐的小说吗？”

王佳芝点点头道：“挺喜欢的。”

“我也很喜欢。只是他们说她只喜欢比她大二十岁以上的老男人，这点不好。”

王佳芝无奈笑笑。

喜欢一个人的作品自然不能只是喜欢她的东西，人也要符合理想化才觉得完美。

“人说她有恋父情节，所以这样。她父亲对她不好。”

王佳芝道：“我不觉得，她写的东西看得出来，她对她爸爸是没有感情希望的。我觉得她是阅历太丰富了，过于少年老成。同年龄段的人很难有共同话题。”

“你这样说也对，这样一想倒是有道理。”

她拉了拉王佳芝的手，两个人借故出去了。

她们在大厅的沙发坐下来，梁太太女儿道：“你也讨厌应付她们几个吧。”

王佳芝笑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想到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她们那个样子，想想就害怕。”

“怎么会呢。”

“你结婚是爸妈的意思还是自己喜欢的。”

“妈妈不在了，是我爸爸的意思。”

“我想我也是一样的。”她摘下来钻石耳坠子。她今天是妈妈带来相亲的，刻意打扮的珠光宝气。廖太太没有和人说。

又道：“我叫小芬，后来我妈妈说，芬芳芬芳，早知道当初叫小芳了。又生了个妹妹。我爸爸本来就不顾家，我妈眼里只有我弟弟。”

王佳芝道：“我爸爸也只有我弟弟。我妈妈对我倒是好的，可是又……”

小芬道：“不过倒是误打误撞，你老公一定很疼你。”

王佳芝诧异道：“怎么说呢？”

“你看你，还和我差不多。我有个朋友，去年结婚了，才过了几个月，再了面，完全两样了。”

王佳芝笑道：“这些都不是一定的。如果结婚对象很好，就不会那样了。”

小芬道：“婚姻就是赌博，能赌对的实在很难。也是因为我身边都是不好的多，我爸爸妈妈就是。可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不嫁人是不行的。”

如果不是小芬现在怅惘的神情，放在平时，王佳芝一定想，不幸的困在荣华富贵的婚姻里，总比不幸的困在家徒四壁的婚姻里好。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总比穷人家女儿好。

现在想想，和一个讨厌的人睡一张床，为了生存另一种方式的长期□□，然后生一堆孩子，王佳芝摇摇头。真是可怕的鬼故事。

自那以后小芬竟然打电话到易家，约她出去聊天喝咖啡。王佳芝不好不去，不过也奇怪，这样的小女生不会没有几个朋友，怎么就非要她去。

聊倒也没什么，无非是几个熟人的八卦趣事。她们的共同朋友圈就是桌子上那几个官太太。

“你知道吗？她们都嫉妒梁太太的，现在她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都出了口气。”

王佳芝微笑道：“这么会这样啊。”

后来又出去了一次，虽然都是没话找话，再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她想着大概是小芬对母亲的报复方式。虽然没有直说，但她谈话中能感到，小芬应该知道些什么。廖太太当然不会要女儿知道自己和老易的事情，不过她肯定说过她的事情了。

小芬大概想不到他们有事情，只是平时母亲愤愤不平，觉得她这样的人配不上给老易作情人。女儿就刻意跟母亲讨厌的人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