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选题早在前一天夜里就对部分选手开放,这也是获胜选手的优势之一。
你越往上爬,拥有越多的资源,越多的人气,这些都会成为你的筹码,既定俗称的规矩在人们缄口不言里流淌。
苏霁刚洗完澡,一只手擦着头发,水滴顺着长发慢慢地垂落着,泛着凉意,流淌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是个明晃晃的冰珠在白玉上晃荡,抹了层釉在上面,**。
她自然地垂着眸,低低的睫毛像是蛾翅歇落在那张瘦削的脸颊上,宋沥瞧着,总觉得带了点温和的气韵。
许是习惯了,她对宋沥明晃晃的眼神视若无睹,泰然自若地拾掇起自己桌面上的物品,弯身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来。
苏霁喜欢穿吊带,这样能很大程度上摆脱衣物对身体的束缚,长期的练习使得她肌肉紧实,纤瘦但不羸弱。
一切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吹风机暖烘烘的风声,女人莹白舒展的手臂,肩胛骨的开合像是潮水尖上的白沫。
幽静,安详。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了空,轻轻地将淤在心头的事件短暂忘却。
宋沥敛眸,走上前轻轻地为苏霁挽起遗漏的碎发,“今天不开心?”
她的心思总是很细,在对于她人情绪的捕知上近乎敏感,至于会不会在意,那就是个人的处理了。
苏霁眉眼疏淡,湿发被热风熏着,黏在发凉的指尖,她下意识捻了捻,“有吗?”
“你有,”宋沥的手背不着痕迹地从肩膀处划过,“为什么不开心?”
苏霁的呼吸很均匀,轻而易举地被躁动的吹风机声压过。
她没说话,只静静地捋过宋沥适才递来的碎发,发丝穿插在指缝里,一点一点剔除所有湿漉。
宋沥也静静地等着,吹风机上闪烁的红光跳跃在她漆黑的眼眸,如同黑夜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火。
肌肤不可抑制地泛起层层叠叠的水纹,苏霁把吹干的长发往身后束,暗色长河游进在她吊带外的雪白。
她这才像是真正思索起宋沥的问题,淡色的瞳孔中间射线般的纤维逐渐聚沉。
“宋沥,”灯光将她冷白的肌肤照得通透,“你身上的伤,什么时候的事?”
她无意识抿着唇,血色一点一点淡下去,她听见宋沥说,
“你说哪里?胸口?好几年前了吧,记不太清了。”
苏霁眼睫狠狠地颤了颤,她又问:“怎么来的?”
宋沥嘴角还噙着那副令她深恶痛绝的,玩世不恭的笑,苏霁的心口却像是絮了一团血淋淋的棉花,她的大脑不断回忆伤口的深浅,设想疤痕来历。
苏霁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伤的源头,所以她才不得不离开她,不得不销声匿迹远赴他乡。
夜色幽静,一切如同最初般雅致,丝丝缕缕的凉意从指尖一路侵蚀到她的四肢百骸。
如果是,那她,会继续诱骗自己的内心,假装那场大雨下的相遇只是意外,半推半就,欲迎还拒,最后继续就当无事发生。
志异小说里,书生知晓了半途的勾魂女人是花妖,是狐媚。她们与自己夜夜欢乐,图的是魂魄,是精神,还会继续厮守一生吗?
苏霁闭了闭眼。
她知道答案。
宋沥眉心的红痣还在跳动,问:“你在关心我吗?”
苏霁淡淡掀起眼皮,“嗯。”
“我很开心,”宋沥向前走了一步,又倏然顿住。
她看着苏霁平直的眼神。如果是寻常,她定会说个天花乱坠,逗得苏霁满脸烧红气急败坏。
但是,面对着她无比坦诚的眼神,她忽得哑口。
宋沥总是对她表露出来的过度直白而感到惊诧,在她的世界里,这种真诚堪称罕见。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想要什么,你和我兑换什么,这才是正常的逻辑链。
苏霁的背脊挺得很直,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话在宋沥的口边,打了个转,宋沥说:“没什么,就一点小意外,现在不是好了。”
苏霁欲言又止,面色又怪异了几分,终是没再说什么。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节目组给她们发来消息。简单介绍了本轮赛制以后,对她们都单独发送了一条消息。
[鉴于上轮微博投票组合,节目组经综合评估双方风格及其擅长领域,建议双方选取“灵A”作为本轮主题赛的竞争赛道]
*
两人的目光相对的那一瞬,电光火石,天雷勾动地火,硝烟无声传开。
宋沥一如既往,红唇一张一阖,稠丽的脸庞像个妖精,细长的眼尾高高翘着,轻佻,野蛮。
说:你跑不掉了。
苏霁心底涌上一阵强烈的热浪,强烈得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灼穿,焚烧殆尽。
场内只喧嚣了片刻,又很快安静下来。
主持人李琳伸出一只手,对台下的选手们道:“看来大家都很迫不及待了啊!那我们事不宜迟。”
“我宣布——《好籁屋》三选主题赛,现在正式开启!”
LED灯束迅速对焦到金字塔顶端的女人身上,不可侵犯的神圣感扑面而来。
李琳:“现在,由初赛第一的苏霁率先进入主题黑屋进行选择,请。”
苏霁颔首,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她惯来仪态好,走路时从不左顾右盼,迈着小步子,速度却不算慢。
众人抬头看她。
而苏霁只在掀开墨绿色幔布时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眼选手席位,无人知晓她的视线到底落在哪处。
苏霁的心底还燃着火焰,伴随着下台的脚步,她的心跳愈发地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胸口郁结不灭的那团烈焰从始至终未曾离开她分毫,苏霁咬紧牙关,紧绷下颚,她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那种深刻的悸动,促使着理智被啃食殆尽。
一直到她掀起眼皮看向所处的环境,冰冷,蓝光,现代工艺,霓虹灯线包裹着这小小的房间。
再把视线往上移,她清楚地看见。
房门的粗制牌匾上,清清楚楚地用金丝勾勒出一个飘逸的大字。
「欲」
苏霁的身子在眨眼间便脱了力,牌匾工艺不精,金丝边像是被弹落了几粒香灰,烧糊一片,也晃了晃视线。
宋沥的排名和她咬得很近,意味着,在她选择成功,端坐在这间房的时候,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宋沥就会收到指令。
进入房间,开始选择。
节目录制期间不允许玩手机,那么宋沥则会依照昨日的安排,进入「灵」主题。
宋沥将会是最先知道她最先违反安排。
苏霁弯了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那阵急促的焚烧感从未离开。
房门适时地出现脚步声,又远及近,又似乎飘忽向更远的地方。
房间落针可闻,冷汗细细密密扩散开。
苏霁的心跳愈发急促,她小小地张嘴呼吸着,像濒死的鱼在拍打石案。
“扑通、扑通、”
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概是宋沥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了,苏霁定了定神,一旦选择,无法更换。
最起码这段时间,她可以整理好思路,以一个理性的态度去看待她们之间的关系。
苏霁的手跌在冰冷的座椅上。
“哐!”
房门被推开。
苏霁惊诧,猛一抬头。
殷红的嘴唇,寡白的肌肤,一寸寸肌理,都如同被上帝精心雕琢,眼眸锋且锐,长而密的睫毛总是太风情地簌簌抖动着。
熟悉到令人心惊的面孔。
直到对方颀长的身躯将后方的大光拦下大半,苏霁被阴影笼罩,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宋沥,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霁脱口而出,眼神紧紧地盯住对方。
而对方却置若罔闻,从容地一步步向她逼近,那股浓烈的胡椒、野玫香强势地将苏霁的整个身体都完全束缚住。
宋沥的表情很冷淡,她本就矜贵,长时间的历练让她敛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气焰,但不论怎样隐藏,都无法改变宋沥始终是宋沥的事实。
漆黑的眸底冰冷一片,衬得那颗眉心的红痣愈发诡谲妖艳,宋沥微微眯着眼,睨着她,像是在看一粒尘屑。
苏霁周遭的所有灯光都被宋沥拦下,只剩下一小簇明晃晃的亮光在宋沥的头顶处刺激着她的视线。
宋沥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从她的脖颈处一路上滑,薄茧酥酥麻麻地勾着她的全部神经,就像是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上蜿蜒。
她依旧噙着笑,嗓音细细地提着,宋沥问:“苏霁,你为什么总是想离开我呢?”
“没关系,我早说过了,”宋沥的皮肤单薄细腻,淡青色、淡紫色的脉络相互交缠着,她吐息如兰,“苏霁,你跑不掉。”
苏霁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宋沥垂下眼皮,触摸着苏霁的那只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阴冷潮腻的触感让她难以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苏霁,你小心,”宋沥的嗓音很冷,淡漠的眼神又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我现在要吻你,门随时都有可能开启。”
容不得苏霁再说任何一句话,宋沥的手倏然用力,将她纤细的脖颈掐住,强制性地拽起苏霁的下巴。
下一秒。
苏霁就清楚地感受到,宋沥身上那股蛮狠的香味灌入她的喉头鼻尖。
宋沥就像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妖兽,现在,要开始将苏霁抽筋扒皮,她俯下身,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凶狠地咬住苏霁的唇。
苏霁:如蟒蛇缠绕般窒息
-
发现已经超过30收了!开心(>﹏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