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些薄雪,山路越发泥泞难走。
无念果然熟知山中的地形,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哨兵。
程幼仪趴在无念的背上,看着逐渐接近的国界,心跳的的越来越快。
只要淌过那条浅浅的衡河,就能到达故国了。
无念用衣袖拂去枯木上的残雪,把程幼仪暂时放了上去。
他脱下青灰色的外袍,将程幼仪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又脱了鞋袜,做着过河前的准备。
程幼仪坐在枯木上,贪婪的看着无念的模样。
少年看上去有些瘦削,但是程幼仪清楚的知道,若是扒开那洁白无瑕的里衣,便能看见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
还有那紧实结实的小腹,她昨夜对其爱不释手,每当葱白的手指在上头兴风作浪,无念便会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喘息。
不过,那样的美景,她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再看到了。
程幼仪的眼底有泪光闪烁。
无念让程幼仪坐在肩头,毫不犹豫的跨入了那冰凉的河水。
衡河虽带了个河字,却并不深。
无念淌至中心,水位也才到他的胸口。
程幼仪早已脱了鞋,一双白嫩的玉足踏在无念的胸口。
“冷吗?”
无念捏了捏程幼仪冰凉的脚,眉头微微蹙起。
“我不冷,倒是你。”程幼仪叹了口气,忽然抱住了无念的脑袋,“快些走吧,不必顾忌我。”
以无念的速度,若不是为了顾忌河水会沾湿她的衣角,恐怕早就到对岸了。
衡河虽浅,但天气寒冷,水面上漂着一层薄冰。
无念的嘴唇已经被冻成了紫色,程幼仪害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吃不消。
无念默不作声,却悄悄加快了速度。
程幼仪看着无念头上的戒疤,既是心酸又是感动。
她低下头,将那戒疤挨个吻了一遍。
“疼不疼?”她指着戒疤说道。
“不疼。”
无念只觉得头上湿湿热热的,身体升起一丝熟悉的酥麻感。
他想起程幼仪昨夜的媚态,喉结不自觉的滑动,顿时快步向岸上淌去。
程幼仪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有些落在无念的戒疤上,有些坠入了衡河。
她快要回到故国了。
在这里,她又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在这里,她不用东躲西藏。
可是,这里没有无念。
那个清冷孤傲、口是心非,偷偷为她下山买胭脂的无念。
她再也见不到无念了。
无念将程幼仪放在岸边,把腕上的檀木香珠仔细的缠在程幼仪的手上。
程幼仪认得那串珠子,是方丈在无念小时候送给无念的,对于无念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无念的目光缠绵而眷恋,不知是在看那串檀木珠,还是在透过珠子看程幼仪。
戴好珠子后,他不言不语,连句道别都没有说,就转身往另一边淌去。
程幼仪站在岸边,看着无念远去的背影,忽的喊道:“无念!”
那背影停滞了一下,前进的脚步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你要等我!”
程幼仪也不知道无念能不能听见,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喊道。
“一定要等我!”声声泣血,撕心裂肺。
她跌落在地,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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