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吧。”
祁郁起身,拿起椅子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
许悄一看,着急了:“怎么?说带我又不带了?老子可是做饭洗衣全能选手,你可想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早点睡,明天还要去镇上买资料。”
祁郁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祁郁不走了!
他趴在窗户看祁郁的房间熄了灯,还是不敢睡,怕祁郁半夜又改变主意,一直趴到早上太阳升起二柱子回城的时间过了祁郁也没出来,才放心的栽倒睡了起来。
祁郁起来见许悄的房门还没开,绕到前面看见窗帘半遮,往里一看就看见他靠着窗台睡的正香。
不免眉头微皱,紧贴窗户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
早上爸妈下地的早,就他一个人,祁郁安静的看着里面睡着正香的人。
许悄只穿了一件白色棉t和短裤,一张小脸微微偏向他这边,鸭羽般的睫毛盖在紧闭的眼睛上,好看的不像话,怪不得一天能上好几次热搜。
睡着的许悄特别乖巧,小嘴微微开合,露出两颗小白牙。
祁郁摸摸脸,死前他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冰冷的脸,魂魄应该没有知觉,确是真实的感觉被烫了一下。
他不顾形象的抱着自己一直亲一直哭,外面那么多记者,他都不敢想如果没重生,许悄以后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公开出柜吗?
即使放到十年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不过相较现在,可是开明的多了。
奋斗数载,祁郁一次恋爱未谈,倒也试着相亲过几个,女孩漂亮优秀,就是实在没有感觉。
祁郁盯着许悄微翘的唇,陷入沉思。
中午的太阳足,直接把许悄晒醒了。
迷迷糊糊醒来看见陌生的屋顶,刚回神立刻看向手机,一看十一点半了,嗷的一声起来冲了出去。
祁郁的房间门没关,许悄敲了几下没人应也没锁门,推门进去一看立刻慌了。
完了!祁郁肯定走了!
被子都叠好了!
祁郁最不爱叠被子了!
许悄慌张的跑到院子里,红着眼要往二柱子家跑,险些撞到买完早餐回来的祁郁。
“你可真能睡,怎么不明早醒呢。”祁郁看他翘起的呆毛,就知道这把帅当命一样的人有多着急跑出来。
不自觉的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七岁他们互怼的时光,把手里的包子小米粥递过去:“也不知道昨晚谁说自己全能选手,睡的跟猪一样,还得本大爷伺候你。”
一看祁郁没走,许悄乐了。
大悲大喜之下也没管他说什么,接过早餐又震惊了:“就一份吗?!祁郁你就买了一份吗?!”
许悄声音太过石破天惊,让祁郁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想了半天问他:“怎了?一份不够吃?”
“够够够!太够了!嘿嘿嘿!”
就一份!那说明这个早餐......是祁郁专门买给他的!
祁郁忍住没问他兀自憋着傻笑什么吃的那么香。
这个包子这么好吃吗?早知道多买一份自己也回忆回忆好了。
*
经过热热闹闹的几天,祁郁终于能完全融入十七岁的生活中。
颇多感慨,真好。
下午去镇子上买点学习的资料,高中毕竟过去十多年,曾经擅长那些公式考试,早就这些年蘸酱油吃了。
也不知道等下一次考试自己要考个倒数,他爹会不会真的揍他一回。
“就这么一辆了啊。”许悄从院子里推出一辆老二八,四处看:“你等我一会,我记得爷爷家还有一辆。”
从他家到爷爷家就算骑车也得十几分钟,祁郁看了看老二八的前梁和后座:“算了,我牺牲一次,你坐后面。”
好久没骑自行车了,要去熟悉的镇子,祁郁还有点兴奋,带个人没问题。
许悄再次震惊的看着自行车的后座,磕磕巴巴的问:“你...你要、带我?”
“别废话了,晚上还得赶回来。”
祁郁说完就要接过自行车,被许悄回神就紧紧把在手里,他扬着脖子坚定的说:“我带你,你坐后面。”
怎么可能让祁郁骑车带自己,累到怎么办。
能和祁郁骑一辆车欸,这两天是不是做梦啊!
祁郁也没跟他争,长腿一迈就坐在自行车后,看着许悄兴奋的推他出门,忍不住逗他:“你能行吗?要是不行就换我,别逞强。”
“你可拉倒吧。”许悄愤愤歪头:“就算前面再坐条狗,老子也能骑着起飞!”
“嗯嗯行,那你飞吧。”祁郁两只脚虚晃着,看着许悄弯腰上车使劲往前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参加公路越野赛。
许悄因为第一次带祁郁,拼命努力表现,好让祁郁看看他多么可靠。
奈何村里路并不平坦,有坑有洼还有坡。
祁郁视线从许悄骑车时候上下左右摆动的腰上回过神,这小子是疯了吧,他怎么也是一米八的男人,带个他还骑这么猛。
祁郁出声:“飞慢点。”
“为啥?”许悄本来想慢点休息一下再努力,一听这话腰摆动的更猛了,可不能让祁郁看出来自己要飞不动了。
“飞的太快,有点晕车。”
许悄的性格祁郁太熟悉了,以前知道怎么治他,重生回来以过来人的眼光看他,就更容易了。
“嘎。”
自行车猛的停了,许悄侧歪了一下车身,单腿撑地,迈了下来,刚稳住就回头问祁郁:“怎么回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祁郁小时候有个坏习惯,喜欢自己摆弄东西,邻居家不要的小电器路边停靠的破旧自行车,后来跟他爸去了一趟南边老木匠家后,就开始热衷捡木头条盖房子。
时间长了也不好好吃饭,小小年纪有了胃疼的毛病。
祁郁听到许悄这话沉默了。
工作后拼命三郎,作息日夜颠倒,饮食更是饿了才会匆匆一口,久而久之,人就熬坏了,估计猝死也有这老毛病一功。
重活一世,他要养生。
挣钱也是为了让爸妈爷爷过上好日子,到最后爷爷不过只想要孙子的陪伴,爸妈只想儿子健康,自己口口声声想孝顺,最后什么也没孝顺到,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见他沉默,许悄确定这是又犯病了。
一边停靠好自行车一边急乎乎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边嘴上没停的叨叨叨:“十七岁的年纪七十岁的病。”
许悄边说边拧开盖子把保温杯往他嘴边送:“赶紧给老子喝,我可不想骑车送你去医院。”
茶红色的保温杯,祁郁熟悉。
印象中这个杯子许悄天天背着,无数次要给他喝被他拒绝了,两个男人怎么能同用一个杯子。
许悄见他盯着杯子说:“放心吧,没投毒,毒死你我还得驮你回去,我傻啊。”
见祁郁这次没有像之前直接推开,许悄两眼放光:“新杯子,老子没用过。”
夏日微风掠过,能闻到杯子里面飘过的红茶香。
祁郁接过,放在嘴边轻嘬了一口,红茶混着红茶和姜味,还是热的。
养胃的。
祁郁停住。
不用抬头,只看许悄蜷起的手心,也能看出他的紧张。
他又想起,最后一次分开是许悄出国前夕,许悄叫他出来,两人沿着村口的路一直走,第一次没有拌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许悄非要送他回去,到路口也拿着这个保温杯,说夜里凉喝一点热的,他笑着推开说,不会跟村口大爷一样里面泡着枸杞吧?
“怎么?凉了?”许悄伸手,不能啊,出门前才冲的,一直放在怀里,捂着热的,能保温八小时呢。
“没。”祁郁仰头喝了个干净。
这回许悄彻底傻乐了,接过杯子跟拿了奥运奖牌一样:“都喝了?!这么给面子,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经脉畅通整个人都飘了!”
祁郁看他乐呵呵的往怀里塞杯子:“你以为你这是千年雪莲啊?”
祁郁起身要接过车骑,又被许悄截胡了。
他两手就跟长在车把上似的,死活不撒手:“我可不敢让一个病号带我,消停坐你的,一会别偷袭我就谢天谢地了。”
祁郁发现许悄骑的更起劲了。
跟电动小马达一样,腰不停的摆动,露出的一截腰身精瘦又有劲。
他问:“要是我死的早,你会不会哭?”
许悄边骑边喷他:“你可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你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祁郁伸手,两个手掌虚虚的放在许悄腰身两侧,想他最后意识消散前许悄的惊天一吼。
病房内的心电图发来刺耳的直线声,门外医护匆匆进来,还有挡也没挡住的各路神通记者。
许悄刚听到心电图停止声音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崩溃的撕心裂肺抱着他吼:
“祁郁!你再不睁眼老子要亲你了啊!”
这话着实让祁郁大跌眼镜。
以为他嘴瓢了,结果脸就被他混着眼泪的嘴唇亲上了。
医生宣布患者死亡,节哀顺变时。
祁郁最后听到的一句就是:
“祁郁!你要是再不醒,老子去阴曹地府变成鬼也要把你娶回来!”
他直到重生那会都感觉可能是出现了错觉。
那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记者,娱乐圈大红大紫干干净净小太阳一样单纯可爱帅气的人,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吗?
现在想想,换成是现在情商的许悄,真没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