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王跃然未理清头绪,又是一人猛地从他背后袭击,贺默圈着他回击,不远处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那群壮汉已经冲上三楼,在狭窄昏暗的走廊对他们发起攻击。
他们携带武器,对付贺默跟对付他,明显不是一个量级,攻击贺默时每一拳全朝危险的致命点袭击。
王跃然隐隐觉出不对劲,对方哪是要钱,分明是要命,忙拽出贺默朝着楼下疯狂跑。
跑了一会儿,他回头安抚贺默说:“默默,等下我去甩开他们,你赶紧用手机报警——卧槽,你谁啊??!”
“???”
被他强行拽跑的壮汉也云里雾里,打架打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个人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跑。
两人面面相觑两秒。
对方陡然反应过来王跃然也是攻击目标之一,面容凶戾,举起拳头抡向王跃然。
下一秒,额头被王跃然抬起的花瓶砸得眼冒金星。
王跃然看他倒地不起,踢了一脚,没动静。
真晕了。
王跃然赶紧往回走,半路遇见安静站在阶梯上的贺默,对方气不喘心不跳地用湿巾擦拭双手,说:“不用再跑,我报警了,他们已经被吓住,剩余的人全从另一边楼梯跑了。”
王跃然松了口气,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
贺默缓步下楼,目光在他周身掠过:“你呢,有受伤么?”
语毕,楼梯两侧的昏黄壁灯亮起,照亮周围环境,也照亮了楼道间两人的脸。
贺默那身干净衣服沾有一些灰尘,发丝凌乱,衬衣整洁禁欲的最后一颗纽扣也散落不知去向。
他领口微敞,露出那截冷白如玉的脖颈,锋利喉结与明晰的下颌线为他整个人染上一抹利落的薄戾感,显得更疏冷。
背光的短短一瞬间,眼前冷淡青年竟与赛车场上恣意冷傲的MH身影奇异重叠。
但明显贺默比MH更高一些。
MH官方数据是一米八,贺默身高,他目测快一米九。
……嗯?
为什么他看贺默有重影?
贺默走近了看他,微微蹙眉,“你脸色很差,受伤了?”
王跃然咧嘴笑着说:“默默,你接稳了,我可能要……晕一下。”
贺默:“?”
语毕,王跃然两眼一闭,朝他直愣愣地倒过去。
*
医生做完基础检查,起身往外走,贺默关上卧房门随同。
两人站在门外,贺默问:“他怎么样?”
医生说:“这位先生没有外伤,突发晕厥,有可能是身体内部原因所致,最好是抽时间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排除其他问题。”
“嗯,好。”
医生思考几秒,又补充:“今晚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观察,尽量早点做体检,检查心脏以及神经之类的问题。”
贺默颔首,“我知道了。”
佣人送医生离开,贺默进卧房替王跃然盖好被子,又调整了空调温度,最后下楼前往别墅地下室。
地下室一百多平的空间很宽敞,摆放物件却极少,整体空荡阴寒,刺骨的冷意如刀刃一样直往骨头缝里钻,极其难受。
贺默步履平缓地一步步下台阶,几个体型健硕的高大外籍男人正给被绑那群人嘴上贴透明胶带。
被捆成一团的几个彪形大汉愤愤瞪向贺默,那眼神像关在铁笼里的恶犬盯着仇人般,眸光嗜血又凶狠,也有人满眼惊惧地望着贺默,不停地往墙壁躲。
贺默迎着众人目光,在旋转椅落座,一只手臂轻轻搭在扶手,那双眼眸静得宛如黑海那深不见底的水,又沉又静。
他静静审视这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壮汉们,微敛眼眸,指节扶手缓慢叩响,声音很轻,却仿佛重锤般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他们心脏,带来极强极恐怖的压迫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贺默越沉默不语,他们越紧张越捉摸不定,神经在这样的高压下紧紧地绷成一根弦。
这种煎熬整整持续了二十分钟。
他们额头脊背不由渗出冷汗,有种死神降临的不祥预感。
突然,修长冷白的指节停顿。
不断挑拨他们神经的细小动静也停止。
他们尚未松口气,头顶响起清雅沉越的嗓音,带着一丝凉薄的冷意,竟让他们不同程度地感到害怕。
“周家给了你们多少钱?”
声音明晰,在空荡地下室回响。
他们立刻看向说话的贺默,对方神态一如既往的冷淡,
下一秒,为首那人嘴上的透明胶布被猛地撕开,疼得他“啊”地叫了声。
贺默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人,“说吧。”
那头目又惊又惧地抖着肩膀,“给了六百万。”
“六百万就想买我的命?”
“这……”
对方捉摸不透贺默什么意思,一时间不敢再开腔。
贺默也不想跟他废话,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丢下一句“交给警方”,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他刚上一楼,客厅里有个熟面孔,正在用玻璃器皿醒红酒。
合作伙伴倒好一杯红酒,转头看他:“来一杯?”
贺默冷淡答:“我不喝酒。”
合作伙伴耸肩,继而自己端着高脚杯走来,绕着贺默审视一圈,说:“还说你不认识七号,怎么把人抱主卧躺着,你不是洁癖得连根头发丝也无法容忍么?”
“再洁癖,也不及人命。”
合作伙伴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你就装吧。”
贺默淡淡睐他,“如果你没别的事,现在可以离开我家了。”
合作伙伴:“……”
没见过这样过河拆桥的人。
合作伙伴一口饮尽高脚杯中的醇香红酒,轻轻放下酒杯,往门外走去,半路又折回来,“那群人是你故意放进来的吧?”
贺默不答,“你该走了。”
合作伙伴笑了两声,转身出门。
佣人关上门,贺默回了四楼。
整栋别墅除了地下室,共四层,四楼整层是贺默私人领域,设有指纹锁,从不让外人涉足,连日常保洁也只能在规定时间做完,不能在上面久留。
贺默推开主卧房门,进去看王跃然状况,顺便为他上药。
今夜王跃然被那群混战殃及,有擦伤,不严重,医生特意为他开了涂抹的药膏。
患者正睡得跟小猪一样,雷打不醒,别说上药了,恐怕他睁条眼缝都费劲儿。
贺默走近,摁开一盏床头壁灯。
调整灯光强度后,他单膝跪在床边,轻轻从被褥里抽出王跃然的手臂,用棉签沾取适量药膏,轻柔地抹在擦伤部位。
药膏是凉的,王姓患者眉头一皱,要抽回手。
贺默加重一分力道,对方没成功,横着手,半晌又睡熟过去。
继续抹药,完成后将他手臂放回被窝盖好被子,贺默正要起身时,目光掠过王跃然的额角,不禁一顿。
他撩开王跃然细碎额发,见他左额角靠近发际线的位置,有一道三四厘米长的疤痕,颜色很淡,看起来应该是旧伤。
贺默眸色深沉,微敛着眼,让人难猜他的思绪。
突然,躺着睡熟的人一个翻身,双腿夹住棉被的同时也用胳膊禁锢了他的手。
因为倏然拉近距离,对方嫩滑脸颊压着他的手,柔软嘴唇更是有意无意地贴在他掌心,温热潮湿的吐息如轻薄羽毛轻轻拂过,带来撩拨心弦的微妙痒意,像在亲吻他的手心——
贺默陡然抽回手,仿佛被什么焯烫一般。
他眸光幽深地盯着睡沉的某人,眉头紧拧成一个“川”字,浓重瞳色掩盖了所有复杂思绪。
……
咔哒。
贺默关上主卧房门,站在门口。
上楼的佣人忙将嗡嗡震动的手机交给他,“先生,那位王先生的手机一直在响。”
贺默接过,“你下去吧。”
佣人点头离开。
贺默拿起手机,目光落在来电显示【秦诉文】三个字,眼眸微敛。
*
秦诉文一夜连打十多个电话,王跃然竟一个也没接,他脸色奇差,连旁边平时桀骜不驯的侄子也战战兢兢,不敢开腔。
今夜受他大姐所托,他来榕城夜晚赌车现场抓他离家出走的侄子,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王跃然。
更没预料到,王跃然对他出现的反应是害怕,躲在陌生男人背后不肯出来,最后还跑了!
秦诉文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总之不是高兴。
他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担心王跃然安危,这山上黑灯瞎火,路途崎岖,开车危险系数极大。
思及此,秦诉文又想起王跃然那身赛车服装扮,明显也是今夜参赛选手,顿觉一股血气上涌,迫切想把王跃然找出来……找出来打他屁股,看他还敢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
秦诉文也在付诸行动。
旁边侄子道:“小舅,你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秦诉文不理,继续拨电话。
在他以为这次依然无人接听时,意外接通,眉眼倏然浮现缓色,心底莫名的烦躁也减弱几分。
至少能联系到人,证明王跃然是安全的。
然而下一秒,通话那方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冷淡男声——
“他已经睡着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秦诉文握住手机的指节一瞬间攥紧,脸色奇差。
贺默默:(受到惊吓. jpg)
跃跃:……烤猪蹄,我最喜欢(做梦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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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看了本小说,太好看了,沉迷其中忘记写更新了(捂脸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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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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