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十月份的A市,天气跟见鬼似的瞬息万变。

前段时间热得要命,可前几天的一场台风过境,带来了连续一周不断的雨,雨过后又一下冷得出奇。

严澎把车抛在酒吧后的停车场,刚下车就感受到了迎面卷来的一阵呼啸的寒风。

“嘶——”

他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也没工夫骂娘,赶紧裹着外套往酒吧里冲,冲了一半又想起什么,匆匆折返,从车后座拎出一大包东西,这才重新跑向酒吧的大门。

隔着一扇玻璃门,酒吧内热火朝天,和门外的酷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的场是被包下的,用作私人聚会,来的人不算多,因此倒也并不显得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只是闪烁的灯光在大大小小的光球的反射下依然晃得人眼睛疼。

严澎在门口眯着眼张望了半天,终于在角落的沙发座上找到了想找的人。

那人懒洋洋地倚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小口小口地抿着,只是沙发座有些窄小,一双笔直的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和茶几中间。

头顶一盏昏暗的灯光,打在微微垂落的睫毛上,在眼尾勾出一片浅淡的阴影,给那平日里显得过分张扬的五官添了几分安静和乖巧。

乍一眼看上去,那人和周围三三两两来参加聚会的那群人似乎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是个在角落自顾自喝闷酒的青年罢了。

可每个路过沙发座的人都忍不住连续回头张望了好几眼,直到那人慢吞吞地抬眼看过来,那些人才跟躲神经病似的一连躲出老远,拒不再往这里看。

只是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汇成了一句话——

救命,他不热?!

只有严澎见怪不怪地三两步跑到沙发座边上,那人瞥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勉强给他空出一个座,然后继续闷声不吭地给自己灌酒。

三杯酒下肚,身上那件白色羽绒服依然裹得严严实实,厚实得仿佛他现在不是在开着空调的酒吧喝酒,而是在南极科考队观察企鹅。

严澎刚刚就是凭着那一身白到发光的羽绒服在茫茫人海中认出的景周。

毕竟正经人谁在十月份穿羽绒服。

但严澎瞅了一眼景周拿在手里的酒杯,看清杯中的东西,吓了一跳。

好家伙,冰块!足足五块!

那可是景周!

冬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恨不得套两件秋衣两条秋裤,怕冷怕得要死要活的景周!

“景二,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至于吗?”

景周没回答,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听着冰块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看这冰块,冷不冷?”

严澎:?

严澎试探着开口:“……冷?”

景周:“但是没有我的心冷。”

严澎:???

眼看着景周仰头又闷下一口酒,一边含着一口冰块嚼得咔咔作响,一边笼着羽绒服打了个大大的哆嗦,严澎有理由相信,景周摊上事了。

但仔细一琢磨,这两天也没听见风声说景家出了什么岔子,前几天景周跟他们几个富二代约着一块儿去玩的时候也还好好的,这一场台风过后,居然就变得这么严重?

严澎一向凑热闹不嫌事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周捋着发麻的舌头:“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说了你也不信。”

“……”

严澎怒了:那你说个屁!

景周含着冰块,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倒不是他故意跟严澎卖关子,只是这事情说出去实在离谱,就连他自己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凭着被冻得略微清醒的大脑,景周又重新将前因后果仔细梳理了一遍。

事情起源于几天前的那场台风。

那天晚上窗外风雨大作,景周半夜听到呼啸的风声,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房间的窗户没有合上。

于是他认命地爬起来打算关窗。

可就在他刚走到窗边的时候,迎面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块什么东西,一下砸在他的脑门上。

景周跌坐在地,捂着脑袋原地发蒙了半天,才看清手边掉落的是一块玉佩。

光看品相,价值不菲。

景周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谁大半夜不睡觉扔钱玩?

有没有公德心!

但很快,比起台风天夜里被飞来的一块玉佩砸中脑袋这种平平无奇的小意外,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的让景周大受震撼。

因为景周第二天起来后,脑内就莫名其妙输入了一段文字,滚动播放。

景周花了三天时间才勉强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这个世界其实是一篇沙雕文。

文里的主角攻是景周的远房表舅的女婿的弟弟的好兄弟,主角受是攻的邻居,两人竹马竹马长大,一路笑料百出,在经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误会后,两人顺利相爱,最终结婚。

而他,叱咤风云的景家二少爷景周,其实只是这个沙雕文里的路人——

台词只有三句的那种。

作为十八线路人的景周有幸在大学时期住在了主角攻受寝室的斜对门,见证了两人鸡飞狗跳的爱情故事,并在他们的婚礼上成功贡献了自己仅有的三句台词——

“哦呦!”

“哈哈哈哈哈!”

“他真的……我哭死!”

景周:……是谁哭死了?

景周:哦,是我哭死了!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掉下来。

为了确认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景周还特意跑去找了他爸。

当时他爸正在钓鱼,景周蹲在旁边,在鱼即将上钩的紧张氛围中斟酌着开口:

“爸,你只是个路人,你远房小舅子的女婿的弟弟的好兄弟才是主……”

鱼被吓跑的景父当即破口大骂:“你说谁是猪!景周!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

在被他爸追着揍了一顿后,景周又分别去找了他妈和他哥,成功收获了几个关爱的眼神和七位数的红包。

景周捧着银行卡,幽幽叹了口气。

果然,他们都不懂。

后来景周又花了三天时间分别去看了脑科、精神科和心理科,最后在心理医生的严肃表情中果断拒绝了早睡早起这个残忍的治疗方案。

开玩笑,早睡是绝对不会早睡的!

然后就在前天,景周顺利收到了主角攻受发来的婚礼邀请函,同时还邀请他参加他们结婚前夜的单身派对——

这也就是今晚景周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此时,酒吧。

景周又含了一块冰块在嘴里,看着不远处正相互依偎着的主角攻受,冷笑:

你们以为明天只是你们的终身大事吗?

不!那也是他的终身大事!

事关三句台词的终身大事!

“早点讲完早点下岗,早点杀青早点快活……”

听到耳边反复播放的碎碎念,严澎莫名其妙地看了景周一眼:“你说什么呢?什么下岗?你爸终于要把你赶出家门了?”

景周听到这话倒也没有生气,因为他想到眼前这个可怜人甚至连句像样的台词都没有,看向他的眼神一时之间充满了同情。

这么一比,他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景周拍着严澎的肩送上真诚的鼓励:“别难过,谁都可以成为自己生活的主角!严澎,加油!”

严澎:???

神经病啊!

景周就知道他不会信,也没指望他会想到自己居然活在一篇沙雕文里。

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经过这将近一周的洗礼,景周已经勉强接受了自己只是个十八线路人的事实。

景周踢踢严澎,压低声音:“我要的东西呢?”

严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身后拿出一大包纸袋,往桌上一搁。

“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

“谢谢谢谢,谢谢严少爷。”

景周笑眯眯地一边说着,一边往袋子里摸。

红色的桶身上印着笑眯眯的白胡子老头,景周掏出一块吮指原味鸡,忿忿地一口咬下。

管他呢,明天台词讲完,婚礼一结束,地球照样转,他照样做他的景家二少爷。

好吃。

再来一块。

严澎见他刚刚还蔫了吧唧,现在又吃得不亦乐乎,无语:“你真没什么事?”

景周一口鸡一口酒:“我能有什么事。”

他终于感到有点热了,脱下羽绒服,专心吃鸡。

“那你别喝太多啊,喝太多等下你哥又要找我麻烦。”

“你别告诉他不就行了。”

“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他……”

严澎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炸开一连串不算小的动静。

“砰!”

刚才还闹哄哄的酒吧在顷刻之间安静下来。

景周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第一反应竟是把手上的鸡啃完,然后才慢腾腾地抬头循着声响看过去。

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略有些模糊的背影。

那人离他们这个角落并不远,昏暗斑驳的灯光交织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仅凭那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也能看出那人身形高挑颀长,身材匀称得恰到好处,特制的服务生衬衣勾勒出宽肩窄腰,往下则是包裹在修身西裤里的大长腿。

景周愣愣地望着这个背影,心头却是突如其来猛地一撞。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块莫名出现在台风夜里的玉佩一直被他随身带着。

可指尖一碰到那块玉佩,他却吓了一跳。

玉佩的表面依旧触感温润,但温度却烫得吓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好端端的玉佩,此时表面竟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景周摸着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缝,一愣:怎么回事?

就像是为了应和这句话,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

“不好意思。”

说话的是刚才那个不远处的酒吧服务生,刚刚他不小心摔碎了端着的几个玻璃杯,此时正弯下腰准备收拾。

可景周却明显意识到在那个声音响起后,手中的玉佩又隐隐有了继续升高温度的趋势,而且裂缝似乎也在继续增加。

怎么会……难道……

“景周?”

等景周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冲了出去,一把拉住了那个正弯腰收拾地上残局的服务生。

服务生似乎也没想到会忽然被人拉住,偏过头。

于是景周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勾起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给这张本该显得过分精致却又过分冷淡的脸上莫名染上了几分多情。

但此刻这双眼中映出了些许错愕,以及……

“你……”

两人无声地对视,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顶上摇摇欲坠的顶灯。

但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直到耳畔炸开严澎的一声:

“景周!”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此起彼伏的尖叫,被砸中脑袋即将失去意识的景周此时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

嚯!梅开二度!

景周(恶魔低语):你只是个路人……

景父:景周你给我过来!皮又痒了是不是!

景母&景大哥:缺钱了是吧?来,这些够不够?

严澎: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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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苟命后竹马自我攻略了[穿书]》

以为很直的闷骚老干部攻×高武力值的天然撩女装受,1V1,HE

把我的漂亮妹妹还给我呜呜呜

*

一朝穿书,唐岁成了住在美强惨龙傲天男主隔壁的路人炮灰。

炮灰从小体弱多病,大师算出他18岁那年有一场大劫,装成女孩或许能躲过。可他的家人不信,谁知那年他居然真的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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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岁撅着屁股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我、我要穿裙子!”

唐岁:争什么争!女装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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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被那一身漂亮的碎花裙子迷了眼,从此天天往唐家跑。

**

贺时安从小就对邻居家的妹妹抱有不一样的感情。

虽然这个叫唐岁的妹妹很不一般,脚踢小朋友,拳打小混混,哪里有他,哪里就有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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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唐岁被人拐跑,贺时安每天都守在他身边,牵着手上学,排排坐吃饭,头挨着头睡觉……

后来,贺时安听说只有结婚之后才能一起睡觉。

贺时安有如雷劈:原来不是漂亮妹妹——是漂亮媳妇!

贺时安绷着小脸找到正逮着熊孩子揍的唐岁:“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撂下这句话,他红着脸扭头就跑。

唐岁:……?

从那天开始,唐岁就总是能逮到贺时安在偷看他。

吃饭也看,打架也看,他被人塞情书的时候也……

贺时安一把夺过唐岁手里的情书:“不许看。”

迎着唐岁好奇的表情,贺时安偏过头,耳朵发烫:“……看我就够了。”

***

直到很久以后,唐岁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命中的大劫。

顺利苟命的唐岁彻底摆脱了女装,所有人都对此接受良好,除了……

痛失漂亮媳妇的贺时安红着眼将唐岁抵在墙上:“说好的……女朋友呢?”

唐岁笑着,漂亮的眼中像带了一对小小的钩子:“女朋友是没有了,但是——

“男朋友要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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